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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穿越重生 > 太子追妻笔札(双重生) > 太子追妻笔札(双重生) 第70节
  婚嫁、歌舞等热闹都是不允许在国丧期间举行的,一些想着在开榜之日来个榜下捉婿的人家也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更何况北虏那边的局面已经稳定下来,年轻的亲王不敌老奸巨猾的可汗,侄子最后也没能斗赢叔叔,已经被圈禁起来,形同废人,再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朝廷内每天都吵得不可开交。
  北虏始终是一根刺,杵在大周最柔软的部位,让人寝食难安,如鲠在喉。
  解决了内患的北虏下一步必然是集结重兵,威压大周边境。
  它在内斗里损失的东西,必然要在大周身上找补回来,犹如一口饥肠辘辘的野狼徘徊不走,随时随刻准备狠狠咬上一口。
  是战还是和就成了朝廷争论的两个方向。
  萧闻璟变得异常忙碌,就连阮灵萱去东宫也未必能见到他几次,一些不合时宜却想告诉他的话都没有办法好好说给他听。
  转眼又到了四月,魏小将军给她送来了一份“大礼”。
  是一个人。
  第53章 做梦
  此人名叫周平,正是太子萧闻璟之前一直在寻找之人。
  他曾经是沈侯爷的心腹之一,在大战后下落不明已有十三年之久,两年前魏啸宇追查军粮也是他在暗地里透露的信息,这才引导魏啸宇一路查到盛京,虽然最后线索断在了田婕妤身上,这件事无疾而终。
  阮灵萱在将军府里见到了这位周平将军,若非有魏小将军身边的人引荐,阮灵萱压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头发花白,腰背佝偻,十指布满冻疮的“老人”曾经也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将军。
  其实他的年岁算不得老,应该正是壮年,但这十来年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吃尽苦头,这才显得格外苍老,难怪萧闻璟十多年也寻不到他人。
  “周将军,您不是要找我,是要找太子的吧?”阮灵萱也没有那么愚钝,她和这位周将军八竿子打不着,唯有一杆子是和萧闻璟有关。
  “好久没有人叫过我将军了。”周平擦了擦眼角,望着阮灵萱道:“小姐猜得不错,我这几年一直潜伏在北虏,得知了一些有用的消息,特意请魏小将军帮忙,赶来盛京城,就是想要阻止殿下与北虏开战。”
  关于与北虏的战事,近来也是各方谈论的重点,阮灵萱也听过不少,也知道萧闻璟对这件事的重视。
  事关萧闻璟,她也不轻视,当即就答应帮忙传话,离开将军府就去东宫。
  东宫守卫经常轮换,而阮灵萱又去得并不是很勤快,好些并不识得她,好在她手里有令牌,也能畅通无阻。
  在东宫主要有三座殿,坐北朝南依次排开,右边则是花园、库房以及太子后宫。
  早春时节,花园里花簇锦攒,芬香扑鼻,饶是阮灵萱因为怀着心事脚下不停,也忍不住侧头去欣赏春色,可这一看她就大吃一惊。
  花园里居然多出了七八个妙龄少女,身穿各色的华服,手捏团扇,正在交头接耳、嬉笑打闹。
  阮灵萱还从未在东宫里见到过同龄的姑娘们,恍惚间还当是不是花园里的奇花异草得了天地灵气,化作了人形。
  直到一位姑娘抬眼看见了她,遥遥开口唤她:“灵萱?”
  “倩倩?”阮灵萱停下脚步,仔细打量其余人,发现不说个个熟悉,但也认识七七八八,都是盛京城里权贵女儿。
  “你们怎么在这里?”
  她的这个问题让一些姑娘莫名尴尬,把手里的团扇移了上来,挡住了自己的脸。
  林倩倩也有些窘迫,走上前拉住她的手道:“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赏花的么,我们也没有料到你会来。”
  赏花?
  阮灵萱这才想起,几天前沈贵妃说起有一株难得的并蒂牡丹开了,请小姐们去赏花,她当时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听清楚花在哪里赏,原来就是在东宫里头。
  “灵萱你也别生气,我们只是好奇那朵花,没有别的意思。”林倩倩心里忐忑,忍不住频频去看阮灵萱的眼色。
  她知道阮灵萱和太子交好,可也弄不清楚阮灵萱是口是心非还是真不把太子当回事。
  “她有什么好生气的,难道她以为自己能得太子几分眼色,就真把自己当东宫女主人了?是不是阿知?”
  何素知轻摇了几下团扇,并不答话。
  来赏花只是一个不便明说的名目,能来这里的人都心知肚明,受到贵妃邀请,谁没有带着一些憧憬。
  可现实已经摆了出来,一切不过是徒劳。
  她们这么多姑娘在花园里吵吵闹闹了一个时辰,东宫茶水糕点是应有尽有地招待,唯独不见太子露面,若不是还能看见他身边的谨言、慎行时不时经过,还真要以为太子早已经离开了东宫。
  “我还什么话也没有说,你何必一上来就要呛人。”阮灵萱抿着唇,脸皮都是绷紧的,手指也蜷在手心里,紧紧握住。
  “你没有生气?那干嘛拉着一张脸,好像我们欠了你几百两一样!”
  “我哪有拉着脸!”阮灵萱与她争辩。
  ”还不承认,你要是不介意,着急什么?还不是表面上装作不感兴趣,现在还不是巴巴赶过来……”那名小姐用团扇猛扇起风,好像还气得不轻,觉得阮灵萱说一套做一套,实在不像话。
  “……”阮灵萱拳头一松,想到自己明明理由充分,遂道:“胡说什么,我来找太子是正事!”
  “阮六姑娘?”谨言捧着一叠奏章经过,还以为自己看走眼了,连连倒退几步,发现真是她才站住脚步,又惊又喜。
  “谨言!正好你来了。”阮灵萱给他使眼色,让他帮助自己脱身。
  在众多姑娘的虎视眈眈之下,谨言不好表现地对阮灵萱过于亲近,更不好撇下她们,单独把她带走。
  他眼睛转了转,突然心生一计,把奏章往阮灵萱怀里塞去,拍着脑袋,懊恼道:“哎哟!忽然想起我还有件要紧事,六姑娘来的正好,就劳烦您替小的走一趟,把这些顶顶重要的奏章先送去给殿下吧!”
  这拙劣的演技,也太假了……
  阮灵萱正无语,她后边的几人也都品出味来了,马上就道:“谨言大人,你这不是厚此薄彼吗?我们几个来这么久了,你也不让我们送?”
  “诸位小姐,东宫乃是要地,没人领着怕诸位走错了路,万一误闯了,惹太子殿下不快,岂不是得不偿失。”
  谨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却没能说服这些已经在东宫花园耗费一个时辰的小姐们,她们不满后来的阮灵萱却有特权撇下她们先去见太子。
  “既是如此,那给你去送吧!”阮灵萱转头就把奏章一股脑塞进刚刚开口说话的姑娘怀里,果断脱身:“麻烦你了!”
  “我……”
  不等她反应过来,阮灵萱拔腿就跑,不多会就借着树干的死角跑到她们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对于东宫,她远比这些姑娘熟悉,七绕八绕之下,就翻到萧闻璟最常呆的书房。
  书房外边还有慎行看守。
  他挑了挑眉,“你怎么过来的?”
  阮灵萱拍了拍裙角的灰,指着身后的院墙,得意道:“我翻过来的。”
  非常时刻,还得独辟蹊径。
  “进来。”萧闻璟在里面听见他们的对话,出声道。
  阮灵萱推门进去。
  萧闻璟肩披着一件外衣,眼眸惺忪,仿佛才刚刚睡醒,嗓音还有些低哑,“你怎么来了?”
  阮灵萱想到他让别的姑娘进来赏花,却还问她为何来,不由轻哼道:
  “你不是说我可以常来么?”
  若换作平日,萧闻璟此刻应当会抬头对她笑上一笑,可今日他却魂不守舍的,目光流连在她的脸颊上,仿佛还在探究什么,阮灵萱捂住脸,又道:“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那道旧伤口应该早已经淡得看不到痕迹了才是,萧闻璟这么专注地看着,让她心里毛毛的。
  “没什么。”萧闻璟收起视线,揉了揉太阳穴。
  “你是不是睡昏了头呀?”阮灵萱迈开步子,正想走上前,可离着书桌还有五步的距离,萧闻璟忽然抬起眼睛,看着她,往旁边使了个眼色,“你先到旁边坐会。”
  这是不让她走过来。
  阮灵萱很奇怪,萧闻璟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敏感,连靠近都不能了,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可她还是照办了,乖乖坐到太师椅上等了一会,才忍不住开口:
  “我刚刚在东宫花园里还碰到了很多姑娘……”
  萧闻璟想起这件事,平静道:“是母妃请她们来的。”
  “哦,那你怎么不去看看。”阮灵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明明也不想他看,偏偏还要问上一句。
  萧闻璟:“她们还没走?”
  “对啊。”阮灵萱装作满不在乎,但是眼睛却偷偷在看他的反应。
  萧闻璟很明显地犹豫了片刻,才道:“那待会再看。”
  阮灵萱不敢置信,睁圆了眼睛,好像突然变得不认识萧闻璟了一样。
  他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明明他说过,若是他,只会娶一人。
  他不是喜欢自己的么,为何还会去相看其他姑娘?
  阮灵萱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但是萧闻璟今天的反常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误解了什么,因而怔怔看着萧闻璟半晌都没有回过神。
  萧闻璟对上她的视线,也不开口为自己解释,就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阮灵萱低下眼睛,唇瓣蠕动了几下,才缓缓道出周平所托一事。
  刚交代完,她便听见外面有女子争闹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声谨言求慎行帮忙的嗓音,动静越来越近,是花园里的那群贵女到了。
  阮灵萱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硬邦邦道:“话已经带到,我就先走了,不打扰殿下。”
  萧闻璟站起身,不禁道:“且等一会吧,她们都已经到了门口……”
  阮灵萱“啪”地推开正对着门的窗扇,已经两手撑着窗台,把自己一个膝盖搁了上去,回头对他道:“没关系,我可以走别的路。”
  说罢,她就利索翻过窗,不给萧闻璟留半点麻烦。
  萧闻璟几步走到窗边,看着阮灵萱头也不回,越走越快的身影,按着太阳穴轻叹了一声,缓了几下起伏不定的情绪,才不疾不徐地走到殿门。
  打开门,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干贵女气冲冲而来,却在看见他亮身的那一刻,不知所措。
  太子的面孔俊美无暇,额心的翡翠石映着两丸漆黑的眼眸,却显得格外淡漠疏离。
  目光一扫,萧闻璟缓缓开口。
  嗓音清润却没有多少真情实意,颇有些公事公办的态度,轻声道明了自己的态度:“抱歉,孤近来琐事繁忙,诸位小姐若是爱花,尽可把花园里心仪的花带回去欣赏,也不算辜负了春光美意。”
  再迟钝的人也能听明白。
  太子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把花带回去欣赏,就不要再来东宫打扰他清净了。
  “奏章。”萧闻璟吩咐谨言,转了身就往里面走,是片刻也没有耽搁,更没有流连,就好像对他而言,既看不见春光也领会不了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