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我比剧透先登基 > 我比剧透先登基 第167节
  双方一场鏖战后,这路兵马彻底湮没在了黄沙之中。
  这是王神爱大致清扫完了河北的战局,带兵折返洛阳时,还未入城,就从前线收到的消息。
  按照刘裕所说,刘罗辰本事不差,柔然的社仑虽然勉强得胜,但也已是强弩之末。他原本就因天幕的影响,遭到了魏国的打击,现在更是只剩了残兵败将,一路溃逃,直至被刘裕围堵在了弹汗山,彻底剿灭只是时间问题。
  “说得好听叫除恶务尽,说得难听叫没做好计划,现在来跟陛下申请再多出征半月,那万一陛下就需要这一路兵马呢?”刘义明一本正经地往刘裕身上抹黑。
  王神爱都要看乐了:“你要真觉得他动作慢,要不去北方接替他?弹汗山在阴山边界上,又没进入漠南,你走不丢。”
  刘义明拼命摇头:“我不去,万一他又来一个真假刘将军,光用我的名头设伏,还不分我战功,那我不是又亏大了!”
  王神爱这次是真的要笑了:“哈哈哈哈哈你还在记仇呢。”
  刘义明气得鼓起了腮帮子:“这怎麽能叫记仇,这叫提醒刘将军,请不要随便败坏同僚的名声。您给评评理吧,他做的那都叫什么事,把那谁,那个李栗,当风筝给放了,还要让拓跋圭以为是我骄纵脾性,干出了这种事情???”
  有这麽当爹坑女儿,当同僚坑其他将军的吗?
  “行了,能击溃拓跋圭的主力,迫使他逃窜在外,这功劳记你一份。”
  刘义明扯着嘴角,嘿嘿一笑:“那没事了,要守函谷关吗,反正那位刘将军还在弹汗山没回来,我去代劳,大不了这功劳也分他一部分。”
  王神爱扶额:“……你还真是挺懂变通的啊?”
  “不不不,其实原先是不懂的,但陛下既然对我寄予厚望,我总不能输给其他人,多多少少要学一些。孙将军还说,既然将来要建军校,我这个出谋划策过的人,就不能太容易被骗,传授了我几招糊弄人的经验。”
  刘义明目光锃亮,也忍不住骄傲地挺起了胸膛:“现在看起来,他也没骗我。”
  褚灵媛在旁噗嗤一笑:“我怀疑他只教会了你厚脸皮,没有教会你如何防止被骗。也就是陛下向来一碗水端平,给各方将领机会,要不然哪有你这麽请功的。”
  刘义明抓了抓头发,狡辩道:“那反正我这次也立功不少,总没辜负陛下的期望。”
  “是是是,你这话说得倒也没错。”王神爱抬眸朝着周遭看了一圈,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就觉得此地少了个人,但直到刘义明在这里说什么此刘非彼刘的事情,才反应过来少了的是谁:“朕的那位定州都督刘将军呢?”
  刘勃勃去哪儿了?
  “他之前说有急事要往洛阳去,先行一步了……陛下有事要吩咐他?”刘义明问道。
  褚灵媛笑道:“有急事要往洛阳去?我看不是吧!”
  她抬起了手中的鞭子,向着洛阳郊野的一个方向指去。
  正值今岁丰收时节,田野之间麦穗金黄,背着背篓的农人正忙碌地走动在其中。大约是因应军凯旋的气氛热烈,他们竟未被兵马途经的景象所慑,反而还响应着行军的脚步唱着歌谣。
  褚灵媛的耳力不差,听到当中在唱,说什么“今年丰收因新渠,新渠乃是将军挖”之类的话。
  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苻晏这位将军还坐镇洛阳呢,刘勃勃估计是怕自己被临时抓了壮丁,表演一个如何挖水渠呗。
  王神爱无语:“……他为何要有这种担心?”
  说得好像让刘勃勃去当劳工,这场面能有多好看一样。
  褚灵媛摸着下巴,大胆猜测:“可能是怕自己变成第二个桓将军?”
  桓玄原本还在走神,听着耳边的慕容熙絮絮叨叨,问到底什么时候能脱掉“慕容会”这个假身份,现在忽然警觉地抬起了头来。“什么第二个桓将军?”
  王神爱转头看向了他,忍着笑答道:“在说,他们也想封侯,羡慕你那楚侯的名号。”
  桓玄:“……”
  说实话,他被天幕公开处刑的次数太多了,导致他怎麽想都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这麽好的待遇,还能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甚至就因为天幕的缘故,曲梁,不,应该说是夷则之战落下帷幕,他就直接请求暂时解除对那群鲜卑人的统辖,把兵权移交出去。
  谁那麽想不开呢?
  可惜,永安陛下似乎并不打算给他一个解释。
  浩荡的兵马停在了洛阳郭区之外扎营,其中精锐随同陛下和诸位暂时从河北归来的将领一并,向着洛阳城中行去。
  苻晏早已候在这里了。
  王神爱朝着她点了点头:“我方才沿途行来,见郭区比起上一次前来,更显井然有序了,你们在此地费了不少心力。”
  她说话间,将手中的缰绳递了出去,苻晏立刻跟上了她的脚步。
  苻晏开口答道:“早年间的残垣断壁不易清理,所以新到洛阳的外来人口都会先被分派一项清理的工作,把落脚的地方整理出来,做完这些,清理泥灰所用的铁铲会直接归他们所有,还能另得一笔口粮和耕作的粮种。等到外来的人口重新填满此间,这洛阳城也就能够彻底焕然一新了。”
  “铁铲何来?”
  “入春前深挖水渠所用。”
  王神爱会意,这还是循环利用上了。
  苻晏的脸上掠过了一缕纠结,忽然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向王神爱道:“陛下,有一件事,臣不得不说,我……”
  “如果是请罪的话就不用说了。”王神爱打断了她的话,抬眸间神色从容,甚至带着一缕安抚般的笑意,“我们不是赢了吗?还不是简单的赢,而是对魏国的大胜!”
  那麽先前判断失误这样的话,就不需要再说了。
  “……”苻晏只怔愣了一瞬,就已调整好了情绪,将那些五味杂陈的情绪压在了心底,“那另有一件事,想要向陛下问询。”
  王神爱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对她没在这问题上纠结下去很是满意,“说吧。”
  苻晏回道:“陛下抵达洛阳前,我们安插在关中的探子,还有支妙音法师送来了几份秦国的情报,需要陛下做个定夺。”
  “你说——定夺,是什么意思?”王神爱问道。
  这定夺二字,分明是秦国内部有变的信号。可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前几日传来的消息,还是姚兴难做决断,只能在支妙音的建议下聚拢关中的民心,不像是需要她“定夺”的样子。
  苻晏回道:“五日前,姚兴遭到了一次刺杀,消息其实被他让人压了下去,但纸包不住火,还是在关中有了些风闻。”
  王神爱目光一凛:“谁干的?秦国宗室?”
  不能怪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答案。
  比起拓跋圭,姚兴的亲戚可要多多了!
  死了个晋王姚绪,其实对宗室势力没有那麽大的影响。谁让光姚兴的祖父姚弋仲就有二十四个儿子,这群人的年龄跨度不小,还各有后代。不仅如此,姚兴又不像拓跋圭一样,为了集权能连亲弟弟都坑,正如天幕所说,他是少有的对宗室万般器重、让他们得以善终的人。
  “按照法师的说法,应该是宗室无误。他们见不得姚兴为了所谓的民意,牺牲他们的利益,也不希望在关中等死,于是策划了这场刺杀,但奇怪的是……”
  苻晏低声道:“大司马姚崇被秘密软禁了。”
  “您觉得,这是对外表现出的障眼法,还是,那姚兴真的和他父亲一样疯了,准备干出自掘长城的事情?”
  第120章 他要走!
  “大司马姚崇?”
  姚兴立了王太弟的那个?
  他被秘密软禁了?
  王神爱不由肃然正色。
  皇帝圈禁太子是多大的事情,姚崇被姚兴秘密软禁,就有多大的分量。
  也怪不得苻晏一边让人继续刺探消息真伪,一边还是没能保持冷静,即刻向王神爱禀报了此事。
  若此事真是秦国宗室兄弟阋墙,发展到了姚崇被囚,平白将一个机会送到大应手中的地步,只怕真变成了一统天下的千载良机!
  刚才还在说要去守函谷关的刘义明,现在更是直接竖起了耳朵。
  却见陛下在转瞬的面有意动后忽然问道:“苻长史,依照你收到的消息,关中民情如何?”
  这个问题对苻晏来说不难回答:“此前,姚崇主持修建了关中的水利,姚兴又多有效仿洛阳之举,在关中平衡粮价,补足灾年亏空,今岁关中虽算不上丰收,但因并未牵扯进应、魏战局当中,收成不会太差,百姓足以维系生计。”
  这甚至可能是关中百姓这十多年间过的最好的一年……
  比起之前慕容冲毒暴关中、姚苌执着与苻氏相斗空耗关中存粮,简直可以说是有着天壤之别。
  原本流离在外的关中百姓,也陆续在关中落脚,得到田地谋生。
  至于如何得到的田地,分田多少,缴税多少,不好意思,还是学的永安。
  此次姚崇被囚,因消息没有对外泄露,关中百姓正在按部就班地收割田地,几乎没有受到此事的影响。
  “好,那就不必管他们了。”王神爱答道。
  苻晏一惊:“……啊?”
  “有什么问题吗?”王神爱问道,“你最近很闲吗?还是说,你觉得她们都很闲?”
  王神爱指了指周围。
  苻晏连忙摇头。
  掰着手指算算都知道,应朝的春日科举考生,可能是接下来几年中最为幸福的一届。
  因为他们不仅仅是陛下的头一届门生,也正要投身到最忙碌也最充实的建设当中。
  要干的事情多了去了!
  陛下虽然暂时将一部分将领撤回,预备重新分派他们的驻军地,但毫无疑问,魏国和燕国昔日的土地上,不会允许新的政权重新诞生,而只能归于应朝管理。
  但这种管理,又必须是军事和文化两方面同时推进的,不能让这些北方胡人继续保持零散而居的游牧习性。
  南方人口向北回迁,也是个急需解决的大问题。
  可是,目前的北方其实还没有完全恢复太平,以刘裕仍在收尾的柔然为代表,仍有相当一部分零散的游牧民族活跃在阴山边界,试探着中原的边界。一旦回到汉人扎根河北、河东等地的状态,对这些人的增兵设防,就需要花费掉应朝的不少武装。
  相比之下,什么创建军校、创建学校,都还是要放在次一级的位置,划定北方的边界线,才是大事。
  而北方要定,南方难道就不用了吗?
  当然还是要的!
  陛下之前答应了开发广州,发展海航,才只开了个头而已,如今都从年头到了年中了,或多或少得给对方表露个态度。
  还有一个地方,也是除了关中的归属外需要彻底根治弊病的。
  是那蜀中!
  谯纵被刘勃勃领兵刺杀后,蜀中的兵马都已退回到了成都,瑟缩着不敢再出来闹事,但并不代表着他们就已归属在应朝的麾下。
  以苻晏看来,拓跋圭之死,魏国的灭亡,倒是可以作为一个敲门砖,打开蜀中的门户。
  但这难道就不需要人手了吗?
  孤身入蜀,说服蜀中归降……再有口才的人也不敢说,自己能办得成这样的大事吧?
  剩下的一众零零散散的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也都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