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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敢看船长,不用照镜子,自己的脸现在定是一片通红。
  幸亏有墨镜。
  要崩溃了,自己是健康长大的男孩子,怎么就在船长身上,起了反应。
  不能再靠上去了!
  顾展两腿绷得将直,就怕被船长发现什么。
  就不应该跳到船长身上,再靠上去,朋友都不要做了。
  要死了,万一姐姐觉得船长是gay,那生意都别做了。
  顾展软下调子,哀求着。
  “六四开,我帮你卖了两万,我六,你四,按规矩。船长,松,松手——”
  “船长,求求——”
  又是同样的温软。
  夜场暧昧的灯影下,漂亮杏眼里满是旖旎的哀求。
  该死。
  阙东朝瞬间又触了电,他慌忙松手,顾展哐地掉地上。
  全乱了套。
  伸手,扶人,手被拍开。
  小狗连滚带爬地佝偻着腰,窜回吧台前。
  顾展回到吧台前第一件事,就是喝冰水。
  顿顿顿三大杯。
  问,就是唱歌唱得激动,嗓子哑。
  待到船长又坐回身边,小霸王冷却时间已满,蓝条顶格,又开始生龙活虎、
  “你吃坏肚子里吗?怎么又跑卫生间?”顾展盯着手中的杯子问。
  他暂时不敢看船长,生怕又出岔子,可船长一晚去好久卫生间,也是奇怪。
  阙东朝没法回答顾展的问题,只得换点顾展不爱听的遮掩。
  “你家股票还在被宋氏收购,你还有心思爬山?”
  “啧。”
  顾展杏眼一瞪,早知道不关心了,船长这是什么问题。
  宋氏再怎么收购,是可以出顾影大师班的学费吗?
  “马上要停牌,暂时安全。况且,是你陪爬山,姐姐们点名要你。”
  葱白的手指伸到阙东朝眼前,点点了桌子,带着提醒;杏眼里的柔软已经完全散去,只剩理直气壮。
  阙东朝彻底认清一个残酷的事实。
  顾展现是切切实实地把自己当顶级鸭子在用了。
  要命。
  “还有工头,他找阙嘉航要做什么,你不担心?”阙东朝又找出个理由,企图扭转自己被当鸭卖的局面。
  “有老林你担心什么,我们这警察和你们菲律宾那些贪官污吏不一样。”顾展踮起脚尖,拍拍船长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
  阙东朝无奈看向王胖子,指望他一把年纪的人了,可以出来说话,说服顾展干点正经事。
  “总喝酒是不好,爬山很健康,好好陪姐姐。”王胖子的回答与阙东朝期待的完全相反。
  作为从客人混成老板的夜场老鸟,在警局说顾展和男人在谈恋爱的脱罪大师,王胖子的底线从来不会太高。
  都是陪客嘛,爬山是比喝酒强。
  顾展听完,疯狂地点头。
  阙东朝看着小鸡啄米般点头的顾展,心软下来。
  虽然不知道他之前过得怎么样,重生一个月来,阙东朝就没见顾展早上睡过一次懒觉,白天马路巡逻,晚上酒吧卖酒,人折腾得不行,整个人与前世比瘦了一大圈。
  若自己陪爬一次山,能换顾展少喝一些酒,还能顺路放松玩一玩,似乎也是可以。
  就再接着当鸭?
  “你是不是担心你的金主弟弟有意见?”顾展见船长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想到。
  “没有。”
  肯定是,顾展心里暗笑,他拍拍船长的肩,仗义道:
  "别担心,你的金主弟弟一起去,你一起伺候着,我去和阙嘉琛说。"
  *
  阙嘉琛在陪护床睁开眼时,惊得人都要滚地上。
  他的二哥,正和顾展挤在病床上,睡得正香。
  两人衣着整齐,冒着酒香,顾展脸上还戴着个墨镜,可怎么二哥手就搭人腰上呢。
  阙嘉细想着,昨晚他睡得迷糊,隐约听到一些说话声,他还以为是其他病房在抢救,没当一回事,感情是二哥摸黑进来找顾展。
  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二哥又是给顾展送钱,又是让自己防着大哥找顾展,很明显也是看上顾展了。
  可顾展不喜欢男人啊。
  他这两个哥哥,实惨,眼神全是歪的,选个真爱,还是直的。
  阙嘉琛盯着盯着,冷不丁病床上的人动了起来,他赶紧又躺下,蒙着半张脸,装睡偷瞄着。
  只见二哥迷糊着把顾展整个人搂进怀里抱着。
  而顾展嚷嚷着挣扎起来,还踢了二哥一脚。
  “船长,你是要趁机报复,勒死我吗?”
  “五五开,□□太黑。”二哥没松手。
  这都在说什么?
  阙嘉琛坐起身,揉揉眼睛,假假地喊了声:
  “兔警官,早上好。”
  “啊!”
  顾展大叫一声。
  金主弟弟醒了,他看见了什么?
  鸭船长在干嘛?
  “来,把你这个好哥哥带走,医生要查房了。”
  顾展慌乱指挥着,下床刷牙,离船长远远的。
  阙嘉琛哪敢动二哥,只能接着演。
  “船长哥哥,好久不见,什么时候我们再去喝两杯啊。”
  “喝,马上就喝。”
  二哥在病床上翻了个身,黑着脸浓眉一挑。
  阙嘉琛只觉得背脊发凉,皮开始有点痒,一直到股市开盘,他的背脊都没有暖回来。
  二哥就在病房里扎根,站在自己和顾展身后,陪着看股市控股又一路飙红。
  早上没停牌成功,法务给顾展来电话,说最快下午晚些时候,最迟明天开盘前。
  顾展又只得忐忑地盯着k线走向,没一会儿眼泪又开始哗啦啦。
  “别看了。”船长递了张纸巾,把顾展的脸掰离屏幕。
  “他们要买到什么时候啊?”顾展抱怨道。
  “也没想到宋渐这么有钱,几天几个亿现金就这么砸下去。”阙嘉琛拿着手机计算器噼噼啪啪算着:“马上16%了。”
  阙东朝没接话,按下护士铃,麻烦护士把顾展眼睛包上。
  他找过顾展的主治医生,医生说顾展恢复的还可以,基本上可以出院;但近期畏光流眼泪在所难免,电子产品少看,多户外远眺。
  等到阙东朝回到病房,护士正在帮顾展缠眼睛。
  “船长吗?帮我看看股票怎么样了?”
  阙东朝看着护士操作,直接回答:“16%。”
  阙嘉琛从ipad前抬起头,扫了眼二哥,厉害,预估得很准。
  “涨停了吗?”
  “没有,已经开始回落了。”阙东朝视线在纱布上没挪开。
  宋荣杰来了信息,收购已经按计划完成,刚好16%,比预估的开销,节省三千万。
  宋荣杰:昨天下午,我让几个子公司倒腾了下,把涨停打开,能少花一点是一点。
  阙东朝:宋总有心。
  顾展缠完眼,又陷入黑暗,没几分钟就要问,股票怎么样了。
  “停在16%不动了。”阙嘉琛说:“莫非他们没钱了?”
  “宋渐呢?”顾展问,都快二十天了,这厮怎么还关在拘留所出不来。
  *
  宋渐接过自家律师递来的柚子叶时,满心感慨。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颚,都快瘦出九十度直角了。
  警察罚的十五天拘留,自家律师拖拖拉拉,自己从派出所到拘留所,头尾竟被关了快20天。
  实在是效率太差,得回家和父亲商量下,是不是换个律师比较实在。
  而让自己更感慨的是,父亲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来接自己的人,只有姐姐宋子君。
  “大小姐放假了?”宋渐与宋子君招招手。
  “手机,衣服。手机已经帮你充好电。刚开机,有个号码好像一直在找你。”宋子君在弟弟坐进车后座后,又拿出把柚子叶,里里外外把弟弟扫了一遍。
  “扫什么呢?你这不都扫在车里吗?”
  "那一会儿下车,再扫一遍。"宋子君笑起来。
  她比宋渐早五分钟出生,但性格完全相反,相对宋渐的平庸圆滑,宋子君甜美乖巧,她遵循着长辈的安排,在国内完成高中学业后,到美国的大学继续深造。
  要在藤校拿到好成绩挺难,宋子君用尽全力,成绩也只能勉强不被退学。但家里对她的成绩没有异议,她便也不再纠结,安稳待美国日复一日。
  这次回国,父亲让自己持股顾氏控股,成为大股东,她也没多问,父亲的安排总是不会有错;在报备大股东后,父亲说股票只是代持,过阵子要全部转回给阙氏。
  宋子君问,阙氏要收购顾家,为什么这样倒腾,以他们的财力不是分分钟的事?父亲没多说,只是回答让她保密。
  “阙嘉琛找我。”宋渐拍了拍驾驶座的后背:“先到中心医院吧。”
  “你不回家?”
  “先去看看阙嘉琛,他住院了,喊我呢。”
  “那又是谁?比你回家接风洗尘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