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把佛珠压在了温竹的身上。
念叨着什么,敲着木鱼。
片刻后,佛珠发出血红色的光似有千斤重,压着什么不让它离开。
一个小时后。
红光淡去。
方道长一口老血吐在孙婉莹的脸上。
她嫌恶地抹了一把,自己则是脸色更加惨白,然后也吐出了一口黑血。
一股诡异的淡淡恶臭,渐渐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方道长,怎么样?”
孙婉莹虽然已经有了想法,但是还是不死心,想再问问。
方道长脸色难看,对着她道。
“有高人阻拦,换命格,怕是不成了,我得先离开,不然我会被反噬!”
说着,抓起桌上的金子揣进怀里,快速离开。
孙婉莹知道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不然她一定熬不过去。
“我出十倍钱,你保我一命。”说着拿出一部分金灿灿的东西。
“这是一半,等你做完,我给你另一半。”
黑袍道士为难片刻,最后还是被重金所诱惑,丢下一张符纸。
“聚魂符,一个月换一次。”然后拿上钱财,先跑了。
钱重要,命也重要。
而且,她还需要自己,这账肯定赖不掉,来日方长。
饶是孙婉莹再怎么呼喊,人已经消失在风雪中。
只余下北风呼啸。
她拿起那张黄色符纸放进贴身香囊里,这才松了口气。
早知道当初她笔下写出的得道道长是这么个贪生怕死的玩意儿,就不应该费心费力让他出现!
但是现在,她三年前穿书,带来的可以偶尔更改剧情剧情的笔越来越淡,似乎有即将消失的趋势,她第一次慌了。
孙妈被她支走了,这里是她自己的一个偏僻院子,叫天天不应。
她擦了一把嘴角的黑血,拿出那支一直贴身携带的钢笔,在纸上克服莫名的阻力,费劲写下一句话。
【温竹高烧,病死!】
写完后,那支笔似乎耗尽了所有能量,渐渐若隐若现,最终完全透明,再也写不出任何字了。
钢笔的墨水用完了。而这里的墨水根本加不进去。
这就是她金手指的限制。
不仅要符合当下实际情况,不符合条件的改写不能成立,笔还会因为没墨水而消失。
孙婉莹被莫大的恐慌所淹没。
这支能够更改剧情的笔是她最大的金手指,要是没了它,她不知道自己这个三年前就该死去的躯体究竟会怎么样?而她这个异世的灵魂又会怎么样?
恐慌之下,她想要用力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
笔最终还是完全消失了。失去了所有存在过的痕迹。
她最后摔下床来,刚好倒在之前被烧的头发残渣上。
孙妈本来想离开,但是不放心她看着长大的小小姐,于是没听她的,半路折返回来。
就见孙婉莹摔在冰冷的地上。
赶紧把人扶起来。
“小小姐,没事吧?我的小祖宗唉,怎么摔地上了?”
然后把人扶到床上躺下。
“我去给你倒些热水。,小姐你躺下先睡。”
……
温竹原本刚清醒一点的头脑,喊了一声,“师父。”
然后整个人又迅速倒了回去。
脸色红的吓人。
温老头吓得不轻。
“不是说,命格已经换不了了吗?怎么还不醒来?”
老和尚皱着眉头, 面色凝重。
“有人想要她今夜死,实在歹毒!”
温老头急得团团转,等了这么多年,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的合心意小徒弟,他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你救她,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喊你老秃驴了!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温老头急得眼睛都有些模糊了。
他一辈子无儿无女,徒弟,就是他的亲人,他都是当孩子养的。
老和尚叹了口气。
“阿弥陀佛,落笔成书,一切已成定局,除非……”
温老头没空跟他打哑迷,直接问,“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我的命,也行。”
最后,他是压低声音说的。
怕外面的人听见,觉得他像个不正常的人。也怕吓到他们。
他以前也是不信的,可是认识了他这个老友,他已经慢慢信了。
就是盼了一辈子,临老了,才找到自己好像丢了多年的小徒弟,还没看着她结婚生子,没看着她的孩子,喊自己师祖,有些遗憾。
老和尚看了他一眼,“你确定?”
温匀一愣,真的可以以命抵命。
他已经活了七十多,也不差这剩下几年,就是怕以后他不在。他的几个徒弟,被人欺负了,找不着师父诉苦,没人帮衬。
但是,现在他没得选。
他就觉得,小徒弟的人生才开始。不该就这么没了。
“想好了。但是,我能不能过完年,晚点再死?”
老和尚点点头。
“最多,半年时间。你想好了?”
温老头笑着拍老和尚肩头,“你这老伙计,话忒多了。以后我看谁跟你唠。肯定得无聊死你!”
老和尚点头。
“嗯,温老弟,谢谢你这么多年,愿意听我讲话。”
温老头笑着摸一把胡子,神态轻松,“开始吧,悄悄的,别跟别人说,这是我们的秘密,老朋友。”
弹幕疯狂提示,喊着温竹。
【温姐,快醒醒啊,师父要干什么呀?】
【什么落笔成书?我怎么看不懂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威胁了温姐的生命了,师父求大师以命换命?啊啊啊不要啊!】
【看不到温姐周围太远的,好着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其他穿书人!我怀疑那个孙小姐不对劲!太诡异了!原文根本就没提这号人!】
【对,她是不是白天拿走了温姐的头发,晚上,温姐就昏迷了。肯定是她!那个毒妇!】
【师父,师父,不要刀我啊!】
……
可是昏迷的她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直到后半夜,她才感觉那种灵魂即将抽离的飘忽感觉散去,最后累得沉沉睡去。
梦到了前世,她刚被收养,师父送她去上学,第一天就被人骂是没人要的野种。师领着她上门去守着,鼓励她,别人打了,也要打回来,然后看着她把那小孩揍了。出了气。
后来才知道,他背地里被校长批评,要劝退她,师父好声好气求人,说她还小,孩子会好好教,既赔钱钱,还低声下气给人家赔礼道歉。
那天,在孤儿院浑身是刺的她,第一次真正认可了师父,哭着对他说。
“师父,我以后,不打架了,你别去求他们。”
……
第200章 孙婉莹之死
温竹第二天醒来。
师父和大师已经离开了。
她好像做了很长的梦,梦到了,许久不曾想起的前世,也梦到了师父。
还有一些光怪陆离的景象。
就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
“妈,我师父昨天来过吗?”
温竹问。
蒋沁一如既往笑着道,“没有,你着凉了,烧糊涂了吧,还好一副退烧药就好了,但是虚,还得多休息休息。桌子上有早餐,赶紧趁热吃,吃完,再休息会儿。”
温竹有些迷茫,心里感觉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