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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刻舟爱河上 > 第7章
  闻朗一瞬间被吓得跳起来,顾不上打了石膏的腿,捂着耳朵惊声喊道:“你、你好好说话!”
  看着他气得满脸通红,图嘉砚心里笑得前仰后合,极力控制住表情决定继续吓吓这个不识好歹的恐同分子:“其实今天婚宴上,我突然发现你比胡驰长得好看,已经决定觉得换个暗恋人选了,你觉得怎么样?”
  “你说真的?”闻朗还是捂着耳朵,惊疑不定地看向他。
  图嘉砚浅浅一笑,不再说话,让恐同分子自己理解。他心情甚好地摸出手机,慢条斯理地打开微信界面,因为送闻朗来医院,他还没来得及看先前房东发来的消息。
  是热水器修好了吗?图嘉砚点开信息,待看清内容后笑容立刻凝固住了——
  房东:不好意思小图,你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卖出去了,买家要给孩子上学用,希望你能尽快搬走,我这边赔付你一个月违约金可好[抱拳][抱拳]
  房东:实在是经济压力太大了,还希望您谅解一下[抱拳][抱拳]
  “怎么了?”闻朗问。
  图嘉砚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心里有了主意。
  tt:好的。
  “没什么。”图嘉砚不紧不慢放下手机,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脸颊两侧的梨涡甜甜绽开:“我决定接受提议,搬到你家里贴身照顾你。”
  “毕竟是我害你受伤的,总得好好补偿你,对吧?”
  第7章
  “图嘉砚,扶我起床。”
  “图嘉砚,我想吃水果。”
  “图嘉砚,给我倒杯水。”
  图嘉砚恨不得一掌拍碎面前的人,他重重地把水杯拍在桌上,端着水壶守在一旁——闻朗今天又不知道在发什么疯,说是居家办公,结果刚工作十分钟就续了三次水。如果真是快渴死也就算了,但每次倒完水又没见他喝多少,不理他吧,刚走回卧室门口就又能听见这人的哀嚎。
  既然这么爱喝水,他今天倒是要亲眼看着闻朗喝到水中毒。
  可惜事与愿违,对方浑然不觉他的怨念,端坐在单人沙发上,优雅地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小口,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名酒。
  装货,怎么不喝死你,图嘉砚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诫自己,忍住,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图嘉砚。”
  忍住、忍住,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你……算了,扶我去卫生间。”
  忍不了一点!图嘉砚感觉脑子里有根弦已经濒临断裂的边缘,努力心平气和地开始回想前老板让他在剧本里植入的男科医院广告:“尿频尿急尿不尽……”
  闻朗面露不善:“再说一句,今晚的螃蟹你就别吃了。”
  “……”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今天中午空运急送来的高贵螃蟹,每一只都老老实实地栓了防伪码。签收时图嘉砚悄悄查过价格,数清标价上的数位后只觉得手上抱着的不是螃蟹,而是一箱沉甸甸的金条。他本来还在感慨闻朗良心未泯,终于看见了他这些天来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付出,唤醒了沉睡的良知,否则自己未必能吃上这样的好东西。
  现在离晚餐时间就差半个小时,他怎么可能让煮熟的螃蟹飞走。
  图嘉砚识相地收声,轻轻扶起闻朗,勉强挤出一丝恭敬的声线:“少爷您请移步。”等我吃完了螃蟹再收拾你。
  好在闻朗还算要脸,到卫生间门口时便让图嘉砚止步了,没让他扶完全程,不然图嘉砚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捏断什么东西。
  但按理来说,明明行动不便的闻朗才该是那个被欺压的人,怎么局面会变成现在这样?
  图嘉砚想不通。
  那天在医院里,他原意只是想吓一吓对方,闻朗这人恐同多年,要说同居肯定能把他吓晕。再者上次吃饭的时候,图嘉砚也大致参观过他们家的房子,并没有多余可用来借住的空房间。无论怎么想,他们都不可能住在一起。
  可谁能想到,听完提议后闻朗竟面不改色地应下了。
  没等图嘉砚琢磨明白,闻朗又立刻把车钥匙交了出来,顿时图嘉砚脑子里只剩下嵌着双r的logo的方向盘,哪还能多想这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拎包入住当牛做马了。
  不过也怪不得图嘉砚。
  现在这套房子谁来看了都会傻眼——和设想的不一样,闻朗单独住在沿江新城区的热门楼盘。一梯一户、三百多平的大平层,从落地窗看出去是一望无际的江景,等到日出日落时,就有粼粼的日影静静地洒在江面上。
  搬家那天天气也很好,霞光穿过清透的玻璃浸满客厅,刚一进门,图嘉砚眼睛都看直了。这采光可比他租的那间仅有九平方大的出租屋好上太多,此前他只在网上见过这样金光闪闪的房子,从没想过还能有自己住上的份。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图嘉砚发现自己挺愿意当鸡犬。甚至还忍不住开始反思过去自己和闻朗之间的恩恩怨怨,总归是他错了,暗恋直男有错,和直男的有钱朋友吵架更是错上加错。
  这么说的话,为什么之前没想到暗恋闻朗呢?图嘉砚认真掰开蟹壳,边啃边悔恨,被发现后闻朗搞不好会砸钱让我买中药调理,到最后我失去的只是爱情和贫穷,却得到了财富自由。
  “……图嘉砚,你在听我说话吗?”
  见人吃着吃着又开始发呆,闻朗拧眉不满道:“吃饭就好好吃,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合你胃口?”
  “啊?”图嘉砚回过神来,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不会在和胡驰婚宴上的螃蟹做比较吧?”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闻朗的眼神凉了下来,盘旋在他脸颊与螃蟹之间,冷哼一声:“山猪吃不来细糠。”
  神经,图嘉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当初要是真暗恋这个神经病,没等人掏钱,自己都能被活活气死。
  没听见反驳,闻朗本就冰凉的眼神更是寒光四射,他平静地放下筷子,嘴角勾起一丝略带嘲讽意味的笑:“刚才我就想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在给胡驰发消息,下午我去卫生间的时候你也在发。他都结婚了你也不放弃,难道是觉得人夫刺激?”
  “你监视我?”图嘉砚惊呆了,闻朗怎么会知道他在和谁发消息,他咽下嘴里的蟹黄,下意识抬头打量了一圈天花板,但并未发现监控的踪影。
  闻朗皱了皱眉:“我有病用得着监视你,你做贼心虚还不让人说?”
  “嗯嗯谁有病谁监视我。”图嘉砚假装相信地点点头,掰断蟹腿边吃边说,“相信闻少爷一定不是这样的人对吧。”
  他态度极其敷衍,让人看着就有股无名火噌噌噌地往脑门上冲。闻朗气结,但又没法说是因为自己不小心看到了图嘉砚的手机界面,左思右想后怕他一错再错成为人人喊打的小三,这才好心提醒。这不才开了个头,图嘉砚就开始反手泼脏水,等说完了那还得了。这家伙本来就极度敌视自己,都不用听完就会上升到侵犯隐私权等诸如此类的法律层面的高度。
  越想闻朗越感觉骨裂的左腿疼得慌,遇上图嘉砚这么个狼心狗肺不识好人心的家伙,他真是倒霉到了极点,这世道简直没天理,好人没好报。
  但也该让坏人受点报应了。
  闻朗安静片刻,面无表情地张嘴喊:“啊,我的腿好疼。”
  “你少转移话题。”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闻朗啧了一声,皱起眉,“图嘉砚你说我是不是永远站不起来了?”
  图嘉砚:“……”
  他很想说“是”,这鬼问题他都听得耳朵起茧子,闻朗只要一不顺心就开始拿腿说事,早知道还是该自己亲自摔这一跤。
  图嘉砚本想无视闻朗继续吃螃蟹,但手在伸向盘子里最后一只螃蟹时,盘子突然往反方向蹦了几厘米。
  “螃蟹性寒,你少吃点,小心宫寒。”
  这几个字图嘉砚都懂,但怎么从闻朗嘴里冒出来他就听不懂了,寒不寒的暂且不说,他一男的哪来的宫?
  “我宫寒?”
  只见闻朗认真地点点头,盛螃蟹的盘子又离图嘉砚远了两厘米:“同性恋阴气重,吃寒性食物更容易宫寒。”
  图嘉砚算是看明白了,只要不回答、不关心这家伙的腿,那就得被这家伙灌益母草。
  “刚才你说你腿疼是吧?”图嘉砚深呼了口气。
  话音刚落,盘子也往回退了两厘米。
  图嘉砚伸手压住了盘子的一端:“那怎么样你才不疼?”
  “不好说。”闻朗有些苦恼地宽慰道:“其实你不用放在心上,虽然我是自愿救你导致腿骨骨裂,生活无法自理,每天伴着疼痛入睡的,但是我也不是说一定非得要你如何补偿,你真的不用太自责。”
  “当然如果你愿意陪我看电视的话,我觉得可能会缓解一点,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我就是这么随便一说。”
  图嘉砚生生压下揍人的冲动,尽量情绪稳定地问:“你想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