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尖锐的嗓门引来了不少人。
他们在岸边指指点点，嘴里都是污言秽语。
我的罪行从我彻底开不了口的那一刹那，被没有任何证据的判定。
刘一一趁机为她的王老师洗白。
“刘双双真是活该，仗着长得漂亮勾引我们的支教老师，王老师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强迫她？”
“她撒谎！”
“居然害得王老师坐牢，真是不可原谅！”
“不要脸！”
听到她的话的大家，都认同的点头。
在刚才还不停求救的我，在听到刘一一的话后，安静的沉了下去。
奇怪。
我发现了不对劲。
我的脸呢？
怎么回事？
我的脸，去哪儿了？
是她。
还是他？
不。
是他们。
他们让我没有了脸！】
【为什么要骂我，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骂我？
我好像没做什么，又好像做了罪恶滔天的事。
刘一一还在说谎，她持续不断地编造我的谎言，她和村民着激烈讨论着我和王老师的相处。
好像亲眼见到过我对王老师媚笑。
还让我没有了脸。
刘一一！
刘一一！！
刘一一，你是我的亲姐姐啊！！！】
最后的一句话，夏沫似乎都闻到了血气。
——彭。
眼前，西罗尔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白虎。
白虎一只爪子将夏沫勾起，放在了背后，紧接着，叼起黑框眼镜青年和另一个女孩。
“没有多少时间了。”
“走，我们去村长家。”
第11章 免费厕纸
出了教室，周围的环境随之一变。
天空立马就昏暗了下去，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朦胧雨声中，仿佛有人正在放声哭泣。
河水以肉眼可见的，绝不科学的速度正在往上蔓延。
可怕的水草贯穿了除夏沫等人以外的所有生物，长得比房子还要高大，整个世界都失了生机。
如同一块诡异，扭曲的画布。
而这块画布，正在愈发破烂。
白虎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落在了整个乡村装修最好的瓦房上。
“那个女灵马上就要追过来，速度要快。”
夏沫几人落地，就立马在房间里进行了翻找。
还好，村长藏着认罪书的地方并不隐蔽。
这让他们寻找的速度变快，也让夏沫发现的时候，有些隐秘的心酸。
他估计并没有把它当回事，更没有小心掩藏在哪儿，只是随手放在了厕纸的位置。
——这有关于刘双双一生的东西，竟被他随意的，准备当成免费的厕纸使用！
夏沫把认罪书拿了起来，上面，一张清秀精致的，小女孩子的脸浮现了出来。
这张脸的确是个美人面，精致小巧的瓜子脸上有颗小小的泪痣，让人联想到女孩笑起来，腼腆青涩的样子。
“拿给我。”
“把它拿给我！”
哗啦一声雷响。
门口处，黑色长发的女灵幽幽道。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身后的水草有生命般朝着夏沫的方向刺了过来。
眼镜青年赶紧大叫一声：“别给她，刚刚给我们发布任务的女灵，在河水里，刘双双就是在河水里淹死的。”
幸好西罗尔反应迅速，将少女等人全部叼在了嘴里，朝着河边急速奔去。
女灵和水草紧跟其后，阴魂不散。
“杀了你，杀了你们。”
“去死，全都给我去死！”
有几回，高大的水草险些将他们全部卷起拍瘪，好在西罗尔发出的火焰击退了它。
“要死要死要死，我的终端还没有来得及删除数据，我的小电影还在播放，这要是被我爸妈收拾遗物的时候看到了，他们是哭还是不哭？”
“粉身碎骨浑不怕，我要留清白在人间啊！”
黑框眼镜青年欲哭无泪。
“这个女灵大佬究竟是谁呀？她也强的太离谱了吧？”
是啊。
她是谁呢？
死的不是河里面的刘双双吗？
为什么这扇门后，有两个厉害的女灵？
夏沫回头，清澈的大眼里，写满了疑惑。
随着时间的增长，身后那个女灵明显解开了禁锢，身上黑色长发也如同水草一般，迅速生长，朝着西罗尔的方向激射过来。
没人想要尝试一下，被那头发缠上的滋味。
也不知道那个女灵纤细娇小的身材，是怎么能撑得住，那么厚重的头发的。
西罗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时间越往后，周围的攻击就越猛烈，他的体力却在下降，还要分心护着其他人。
——噗嗤。
一根原本在石头底下，无人注意的细小水草冒了出来，狠狠扎进白虎的足底，几秒的功夫，就险些将他的血液抽干。
“吼……”
白虎眉心锁紧，发出一声嘶吼，摔倒在地。
夏沫和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滚落在了地上。
“啊……”
河岸边的水草划了夏沫满身的口子，好在，有龟壳的保护，没有像对待白虎那样，成功扎入。
夏沫疼的发出一声短促尖叫，生理性泪水盈满了眼眶。
她原本在主人的小鱼池里待的好好的。
几百年来，哪里受过这罪啊？
主人，我好想你。
龟龟哭泣。
还好，距离河水不远了。
而河水里的女灵也在这时候冒出了身子。
被河水泡发的，肿胀的身体异常扭曲，她抬起头血红的眸，充满期待的盯着众人。
“快，我的脸。”
“愚蠢的人类，把我的脸给我。”
夏沫顾不得更多，忍着疼捡起旁边的脸和认罪书。
她赤着脚，拼命朝前奔跑。
身后，密密麻麻的藤蔓不断追逐。
快。
要快。
她要和宝宝活着离开这里！
认真奔跑的乌龟，速度比兔子还快。
千钧一发之际，夏沫将它们成功捧到了河水女灵的面前。
“给，你想要的东西。”
“太好了，你帮我找到了脸，我会放过你的。”
河水女灵阴测测的笑着，伸手去抓那张脸，却不料夏沫盯着她的动作，眼睛眨了眨后，一皱眉。
紧接着，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动作。
——少女直接将那张精致的美人面，连同认罪书往后扔了过去：“刘双双，接住！”
“不！”河水女灵大叫着，可这时，水草已经卷起了美人面和认罪书，送到了哭泣女灵的面前。
看到那张认罪书后，哭泣女灵眼中似乎流不完的泪水停了。
整个世界随之寂静。
藤蔓，大雨，河水，一切的一切，都停了下来，如同被按了静止键。
她将脸戴了上去。
果然，笑起来的模样腼腆青涩，那颗泪痣，因为鲜活而更加动人。
河水女灵见状，瑟瑟发抖的往后退。
“我王某，对于诱骗，猥/亵夕阳村女童刘双双的事实供认不讳。”
“期间，刘双双并未表露过自愿行为，是我仗着老师的身份，威胁，诱骗，逼迫，强制。”
“在刘双双之前，还有三名被害者，只不过她们选择了妥协，顺从，这种沉默纵容了我的行为，我对此感到深深的愧疚……”
哭泣女灵，不，是刘双双对着认罪书一字一句的念着，反手，将上面王老师的签字对准了对面的河水女灵。
“刘一一，这才是你的王老师，真正的所作所为。”
“不要脸的人，从来都不是我，错的人到底是谁，你心里清楚。”
“王老师骗了我，天，我都干了什么……”
“不，不！怎么可能，这不是事实，是你勾引了他，是你仗着漂亮的脸勾引了他。”
河水女灵逐渐崩溃，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事情，居然只是个骗局，最后为了让自己好过，她歇斯底里。
“说到底这还是你的错。”
“这一切都是因为拥有这张脸的人是你，你的脸要是给了我，我早和王老师双宿双飞了，哪还有这些事？都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
河水女灵尖叫着，拒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刘双双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一眼也没有多看她，只是不住的抚摸着那张认罪书，如同抚摸着自己的全世界。
两只柔软的手凭空出现，轻柔的搂住了她，刘双双的妈妈浮现出虚影，紧紧抱着她，无声落泪：“双双，我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周围的世界不断变化，景象回到了当初刘双双出门，去寻找认罪书的时间段。
这一次，她没有被人推下河水。
而是顺利的到了村长家，偷偷的在厕所把认罪书拿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