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笔文斋 > 穿越重生 > 嫡女谋略 > 嫡女谋略 第89节
  可是现在南宫铉和秦时只感觉晚亭似乎变了,变的很冷,那种冷意仿佛从她的骨子里渗透出来,再从眼中汹涌而出,让人觉的血液都要被冰冻住。两人忽然觉的,这好像才是晚亭真正的性格。
  不哭不闹,完全没有秦时预想的情况发生,但是秦时情愿晚亭哭闹,那样他还可以不那么心慌。看着面前神色淡漠的晚亭,秦时只能仓皇告辞。
  “亭儿…”南宫铉叫了声,想接着劝晚亭几句,却被晚亭淡然地表情弄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爹爹若无事,女儿就先下去了。”第一次在私下没有顽皮地叫声老爹,晚亭敛衽一礼,等南宫铉发了话就安静地离开了,空留下南宫铉不知所措。
  他做错了吗?南宫铉有一种要失去晚亭的想法,这样子的晚亭,让他打心里害怕。
  国家,君王,家人,亲情…这些东西在南宫铉的心里不停地滚动着,让他头疼欲裂,忍不住抱着头低低地呻吟。
  慢慢地走过院子,无视向她问好的人们,晚亭只在心里想着自己来到这里后的点点滴滴。她尽了力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她无法控制,但是要她接受她不甘愿!
  阳光从树叶中透出影子来,温暖地照在人的身上,天气已经微微有了热意。
  晚亭站住了脚,微眯着眼抬头看向澄净的天空,想起了自己遥远的上一辈子…
  尽管阳光灿烂,可是晚亭还是觉的冷。那颗好不容易热起来的心在刚才瞬间凉了!没想到自己混古代依然是个失败者!她在心里自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让身边跟随的青蜂觉的满嘴苦涩。
  姑娘这是对皇上冷了心还是对公爷冷了心呢?青蜂暗自寻思,但愿侯爷不要让姑娘再冷了心吧!
  “姑娘,皇命不可违,公爷也是不得已。姑娘看开些吧!”青蜂劝道,却连自己都觉的这话说的干巴巴的。
  “青蜂,你说他会不会因为无法违抗皇上的旨意而屈服呢?”晚亭忽然淡淡地问道,眼睛依旧看着天空。
  “按照道理,姑爷是朝廷命官,自然不能违抗皇上的意思,否则罪同欺君。”青蜂考虑了一会,小心地说道。
  “那就是说,他也没办法,只能屈从,娶那个银瓶公主为妻了?”晚亭淡淡地问,不等青蜂回答,又自顾说道:“皇上为了国家可以牺牲自己的亲人,甚至是自己。父亲为了国家也同样可以牺牲自己,谁都会为国家做出牺牲,你猜,我会怎么做?我会为了国家牺牲自己的感情吗?”
  晚亭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是一缕清风拂面而过,淡淡的话语里带着谁也捉摸不透的意味,让青蜂无言以对。
  “如果他只能屈从皇上的意思,那么,我放弃。”晚亭似乎在自言自语,说的话却斩钉截铁。
  “姑娘,你又何必…”青蜂想劝,却不知从何劝起。她早就明了晚亭无所谓的外表下掩盖着怎样的顽固,那是一种骨子里的执着,晚亭说过,她有底线。而现在西卫国的要求和皇上的决定踩了她的底线。
  “不能拥有全部,那就全部放弃!”晚亭转脸看青蜂,神情淡漠,语气坚定:“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或事来委屈自己,那不是我的风格。”
  第186章 泪眼惆怅先已断
  傍晚的时候,全福来了,请了晚亭去宫里,说是建元帝要见她。
  晚亭心里知道这必是秦时回去说了自己的话,建元帝想要劝她,也没多想就随着全福进了宫。建元帝私下见了晚亭,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晚亭回来时面色冷漠的像是块寒冰。大家问她她也只是淡淡的摇头,然后就说自己累了,一头扎进自己的屋子里不再出来。
  建元帝终究还是答应了西卫皇帝的要求,下旨令紫衣侯娶银瓶公主为妻,只等紫衣侯归来,便与大唐护国公主同一天出嫁。此消息一传出,青竹等人率先暴跳如雷,南宫黰看着漠然的晚亭心忧不已。可惜他也禁于皇上的旨意,不能违抗半分。
  晚亭忽然忙碌起来,娱乐城已经开门营业,她每天都要去娱乐城待一段时间,南宫铉等人想再跟她像以前一样吃顿饭也变的不容易了。南宫铉心里明白,晚亭是在躲避他们,是皇上的行为和他的妥协让晚亭冷了心肠,但他却毫无办法。而且,南宫黰和莫言的婚事近了,这让他也暂时无法去跟晚亭沟通。
  农历三月二十六日是南宫黰和莫言的婚礼,晚亭神色如常地做着自己的事,尽心尽责地为大哥的婚事忙碌了好几天,每天忙的神疲力倦,让青蜂一干人心疼不已。
  婚后第三天,新妇莫言接过了晚亭交给她的掌家权,每天跟着学习,晚亭也毫不吝惜地全盘相托,没有半点的不满,青蜂等人甚至有种错觉,晚亭好像赶着要卸掉责任,从此万事不管的模样。
  “唉!姑娘这是真的灰心了啊!”青蜂叹气。
  青蜓点头:“这事儿搁谁能好受?也不怪她这样。”
  这件事众人都知道没有转寰的余地,这甚至不是紫衣侯答不答应的事,因为圣命难违,谁也不能相抗。
  家里一切的事务交给莫言后,晚亭除了每天照旧去娱乐城外,她也让青蜂和青柏等人把自己经营的酒楼店铺等产业的收支给拿过来看,她的这些行为更让众人猜疑担忧,她自己却浑然无事般。南宫铉的心里不免有了侥幸之心,暗忖晚亭一时接受不了情有可原,但她终是个心胸开阔,孝顺有情义的孩子,熬过这一段时间也就好了。因此也渐渐地放下了心头大石,又叫萧墨笛和晚晴等人时常去劝解,见晚亭也只是平静地微笑,探不出她心里的想法,只当她认命了,便也放心了。
  这日晚饭过后,晚亭吩咐青蜂等人晚些时来她屋里,她有话说,等大家答应了,她自己只带了青竹往花园里慢慢走着。
  不知不觉间来到荷塘边,看那水里的荷叶田田,卷舒自如在初夏的傍晚,一丝淡淡的清香飘散在空气中。
  “这荷叶长的真好。青竹,你还记得这里吗?”晚亭停下脚步看看身后的青竹。当年青涩的小丫头如今已长成了婷婷玉立的大姑娘,让她暗自感叹时光如梭,韶华易逝。
  “青竹记得。当初姑娘在这里经历了一番生死,青竹永远也忘不了。”好好的,姑娘怎么来了这里,又说起这个来了?青竹对这个地方莫名的感觉惊恐。
  晚亭进了荷塘边上的亭子里坐下,又叫青竹也坐了,慢慢地说道:“是啊,这个地方的确是让人难忘。南宫晚亭她从这里走了,我又从这里来了,一去一来,只是呼吸之间的事罢了!”如果面对今天一切的人是真正的南宫晚亭,想来不会有这些烦愁,也就皆大欢喜了。
  “姑娘说什么呢!什么她啊我的,那不都是姑娘你自己个吗?”青竹不明白晚亭话中的意思,只觉的姑娘说的好深奥,她也听的好糊涂。但隐隐的,她又觉的姑娘今天很有些不一样。
  “青竹,你有喜欢的人吗?”晚亭笑笑,转移话题。“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就把他带来给我瞧瞧,要是还不错,我就做主给你们成亲好了。”
  “姑娘又打趣青竹了!我每天进进出出,不都跟在姑娘你身边吗?哪里有什么喜欢的人了!”青竹有些羞涩,也有些不安。
  “时间真是把杀猪刀啊!一晃眼,我们的小青竹长成大姑娘咯。”晚亭调笑着。笑了一会,才又郑重地重提话题。
  “姑娘今儿是怎么了?难道是嫌我了吗?怎么这么着急要把青竹扔给别人去?”青竹皱起了眉头,不解地看着她。
  “什么扔给别人,我那是在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好不好?也不独你,青梅青杏,还有你四个姐姐们我都要为她们做主的。莫离是少夫人带来的,还归少夫人管,我就不操这个心了。”晚亭淡淡地笑看青竹,缓缓说着自己的打算。
  “姑娘!”青竹被晚亭吓到了,惊声叫道。“你是要把我们都遣散吗?青竹早就说过了,姑娘你去哪里青竹就去哪里,上天下地,生死相依的。怎么姑娘都忘了?还是姑娘一直都把青竹说的话当做玩笑?”
  “我不过是那么一说,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把你的话当成玩笑呢!看你,又着急了!”晚亭抿嘴一笑,用手里的帕子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柔声安慰道。
  青竹这才放了心,只是再一次发誓她今生跟定了晚亭,除非是死。
  “既然这样,那就跟着吧,咱们生死在一起好了!”晚亭伸手搂着青竹的纤腰,咯咯地笑:“其实我还真是不舍得你呢!”
  青蜂等人进屋子的时候看见晚亭正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一旁还摊开着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子,但是青蜂却知道,这个木盒子里装的都是晚亭历年来赚到的财富。只是青蜂不明白,好端端的,姑娘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
  “姑娘唤我等有何事吩咐?”蜂蜓蝶蛾四个人站成一排,看着晚亭问。
  “来了。”晚亭放下手中的笔,笑了笑,伸手一指座位,对四人道:“坐吧,别拘束。”四人应声坐下,八只眼睛直直地看着晚亭,满心的不解。
  晚亭笑笑。
  “你们四个原本分属紫衣侯爷和润亲王,自从到了我这里,替我分担了不少事务烦恼,可以说我能有今天离不开你们四位。在此,晚亭谢过四位姐姐的帮衬。”说着晚亭起身郑重地施了个礼,把四人吓的惊呆了,忙不迭地跪了下来。
  青蜂急急地拦道:“姑娘这是何意?这不是折煞我们了吗?身为仆从这一切原本就该如此,姑娘今儿这般生疏客气,倒叫我们姐妹四人好生难过。”其他三人都点头称是,说晚亭不该这么做,纵然她们之前是属于别的主子,可如今只认晚亭一人为主,早就没了其他心思。
  晚亭笑笑,搀扶起四人:“虽然你我名义上是主仆,但我心里从来没有把你们当做下人看待,这个,我想你们都是明白的。”
  四人点头。“姑娘待我们就算是亲姐妹也不过如此,我们哪有不明白的?”青蜓说。
  “晚亭知道四位姐姐为我的一片真情。我今儿叫你们来也不是为了其他,只是想问你们一声,若是我放你们出府,你们是愿意重回旧主人处还是想另谋出路?”从盒子中拿起一叠银票,对惊呆的四人又道:“若是你们要另谋出路,我别的忙帮不上,这里有些钱,我给你们四个分分。你们也知道,国殇期间,最赚钱的娱乐城停业了,所以给不了你们太多,我算了一下,你们每人我准备一人两万两,再加上以前买的庄子,每人一个,这一辈子你们尽可衣食无忧到老了。”微微地叹了口气道:“原本我是想给你们更多一些的,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们收下,也全了我们之间的一场情义。”
  四人都吓傻了眼,青蛾第一个没忍住哭了出来。
  “姑娘!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是想要撵我们走吗?难道是我们姐妹哪里做的不好?姑娘你只管指出来,我们一定会改的。求姑娘不要赶我们,要打要骂全凭姑娘!”说着“噗通”跪了下来,口口声声只让晚亭责罚。
  晚亭忙上前搀扶,摇头道:“看你们说到哪里去了?你们待我的好,我不是痴傻的人,岂能不知?我也不瞒你们,皇上下旨命紫衣侯娶西卫公主银瓶,这件事是谁也无法推脱的,即便是紫衣侯自己也无法抗命。可是我的性子你们也是知道的,这个平妻,我决不会接受!其他东西我都可以让,唯独这爱人我不让!所以,紫衣侯大婚之日,便是我与他绝情之时。但是皇上的命令却是要我一同下嫁,所以这京城,我是不会再待下去也无法待下去了。”
  晚亭看着夜空叹口气,缓缓地接着说:“我这一去,山高水远,也不知会流落何处,总是四海为家罢了。可是我不能把你们也拴在身边,误了你们的一生。所以我想,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先把你们安排好了,我才能放心。也不独你们四个,青竹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我的,还有青梅青杏两个,我也会给她们一些钱,还她们自由。好歹一场主仆,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为何姑娘执意要走呢?姑爷还没回来,他的意思咱们也还不知道。皇上一向视姑爷为子侄一般,甚是依重。眼前又打了胜仗,更是该褒奖的时候。依着我想,姑爷必也不愿意娶那个银瓶公主的,到时候肯定会跟皇上求情,或许此事还有转机也为可知,姑娘又何必此时就心灰情哀?”青蜂思考了一阵,劝着晚亭。
  “是啊!皇上不知道姑娘一世一双人的心思,可是姑爷是知道的。而且大家都说皇上也是想要阻止西卫跟北幽联手,这才匆忙答应的条件,心里对那个西卫公主能好到哪里去?过后只要姑爷求求情,还有润亲王,他也会帮着说话的,有这么两个人帮忙,再加上姑娘到时候言明自己的心愿,皇上又跟姑娘是血缘至亲,这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呢,哪能就逼迫姑娘呢?姑娘想想,是不是这个理?”青蝶和青蛾也道。
  “你们说的自然有道理,只是你们都忘了,当今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是一个眼里心里只有大唐江山的君王啊!西卫国跟大唐相比不差多少,若是他们真的跟北幽联手,我大唐势必会很艰难。更不要说在他的身后还有苍和,落迦等一些附属小国,真的联手起来,大唐危险。这些,皇上不会不考虑。以一人的让步成全整个大唐,这样好的生意皇上不会放弃。所以,我的让步是必须的,是逃不掉的。”晚亭苦笑笑,看着听的愣住的四人,再打破她们最后的一线幻想:“更何况在皇上眼里,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他并不觉的委屈了我啊!”
  第187章 散尽千金等天明
  皇帝不会觉得委屈了!晚亭一句话说中要点,让四个人都沉默了。
  良久,青蜓开口:“姑娘先别灰心,等姑爷回来后再说。不管怎样,青蜓是哪里也不会去的,跟定了姑娘了。真要到那个时候,我和青竹跟了姑娘去。”
  青蛾点头:“青石传来消息说,姑爷和润亲王还有我们二爷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至多五天就到京城了。”咬了咬牙又说:“倘若真的不能转寰,我也跟了姑娘去就是,哪里也不想呆了。”
  青蜂青蝶也说要跟晚亭走,不想留在这里,晚亭见她们态度坚决,便答应再等等,心里却明白要建元帝改变主意恐怕难比登天。
  五天么?晚亭默默地数着天数,不再言语。蜂蜓蝶蛾四人也不安又期盼地等着云遥回京的那天到来。
  接下来的五天里,晚亭依旧忙碌,她分别去了故孝明太子的府邸,看了晚慧晚荷,还暗中托了人手帮她照顾两个人,之后又去了大房那里。
  “亭丫头来啦!快来里面坐。”大伯母封氏依旧爽快,拉着她的手往里面让。
  “伯母这一向可好?天气渐热了,伯母要注意身体。”晚亭跟封氏聊了两句,这才问晚云在泉州可好。
  封氏叹了口气,神色黯淡:“说起来真是叫人气愤不平。你说说,谁家的婆母像他谢家的?新媳妇才过门第二天就立逼着把嫁妆交出去给她保管,还说是怕我云儿年轻不懂事,回头给胡乱花用了!这说的是哪门子的混账话!谁家的媳妇不是自己保管嫁妆的,偏他谢家格外些!”封氏拍着手气愤愤地说。
  “那云姐姐有没给呢?还有谢家姐夫,他也不说话吗?”晚亭担心地问,为自己当初的另一手准备暗自庆幸。只要晚云不把自己给她的那五万两银票露出来,那些嫁妆就算被人侵吞了,也不愁以后的生活。
  说起女婿谢凌,封氏的气就更大。
  “可不是你说的,还有谢家那混账小子吗?我云儿为着是新媳妇的身份,也不好跟婆母分辨,可那小子总应该帮着云儿的吧?毕竟是自己的媳妇,要过一辈子的枕边人啊!可他倒好,不说不帮,反过来劝云儿把嫁妆给了他娘!你说这个混账东西心里都是怎么想的?他以为伸手要钱是那么好要的啊?都说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爹娘有你想要还得他们开金口呢!可怜我云儿身在他谢家,除了两个丫头竟是无人可为依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全部嫁妆被那谢家婆子搬光了!”封氏无奈地摇头。
  “若是只这样还罢了,既然拿了我云儿的嫁妆去,你就待媳妇好些我还是念她的好的。可谁知嫁妆一搬空,那些人立马变了嘴脸,不但言语恶毒,还逼着我云儿没日没夜地做活,但凡休息一会,那谢家婆子就在家里面骂,说什么吃她的穿她的,还抱怨谢家老爷不该结这门亲,只当能娶个富贵人家,谁知道是个破落户!亭儿你听听,她这叫什么话?我们怎么就是那破落户了?那谢家婆子不但在家里乱骂还跟四邻混说我云儿是什么好吃懒做,不孝翁姑的人!有那不长眼的真的相信,遇见了动不动就教训一番。我苦命的云儿啊!都只当你嫁了个好人家,有了好归宿,谁知道竟是那样一个烂泥潭!”
  封氏说着,想着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被谢家揉搓,心里涌上酸涩,不禁泪水涟涟,让晚亭看的分外心酸。
  当初她就怕晚云去那么远的地方会被人欺负,如今看来她该死的第六感又应验了!
  若是被外人欺凌还有地方申诉,可是这被自己婆婆欺压谁又能管呢?最可气的还是谢凌,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蒙昧至此,全不为自己的妻子考虑半点!向家里要东西,在谢凌自己大约是习惯了,可是他就想不到晚云能像他一样自由吗?这个男人当真是没心没肺到极点了!
  看来这封氏早就淤积了一肚子的不痛快,只是她是个贤慧的,也没法怪自己的丈夫,毕竟人长前眼不长后眼,当初看那谢家好,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会变了呢?这泉州又远,就是想要去给女儿出气,讨个说法也不容易,更何况即使到了那里也言语不通,未必能帮上忙,说不定还把事情弄的更糟。封氏的苦恼真是无法可施,正巧晚亭提起来,她就干脆一股脑地倾吐出来,也不管晚亭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是个晚辈。
  “伯母不要难过了,云姐姐若是知道您这么难过,她心里还不知道该怎样呢!事情既然已经如此,唯有靠两位堂兄振兴家业,为云姐姐撑腰了。想来那谢家也不过是觉的大伯不再为官,他家却是官身,觉的咱们不般配了吧?我想只要咱们振兴起来,他们也就不敢怎样欺负了。”晚亭安慰着封氏说:“不过这事还得靠云姐姐自己,家里虽能做靠山,但终究是鞭长莫及。”
  封氏点头:“你说的是。云儿信里也是这么说,她还说多亏了你给她的那些东西,她听了你的话,藏着没告诉任何人,所以心里还是很有底气的。如今她只是忍耐着,随那谢家婆子喊着要分家的话,总不理睬。”
  “分家?谢家老爷同意?谢姐夫也愿意?”晚亭觉的诧异,谢凌是谢家长子,要说分家也不应该是把他这一房分出去吧?怎么听来这个谢家婆婆倒是要赶长子出去的样子?谢老爷和谢凌会答应吗?
  “唉!”封氏叹了口气:“你不知道,那谢老爷去年就卧病在床了,看了大夫说是不大好。原本谢老爷是偏疼长子的,如今他一卧病,整个谢家就是你云姐姐的婆婆说了算。也不知道是什么冤孽,她对这个长子竟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如今逼着云儿他们搬出谢宅呢!哼,这混小子吃苦头了吧?这下子看他还帮不帮他老娘了!”封氏对女婿谢凌真是满腹怨言,此时不由幸灾乐祸地说。
  晚亭有些好笑。这个大伯母,还真是有赤诚心肠,不虚伪做作,可爱的紧。
  再说了一会话,晚亭便告辞,封氏有些不舍,对她的亲事骤起风波也是气愤的很,只是皇命难违,只得拉着她又劝了几句。
  晚亭笑笑:“晚亭谢过伯母操心了。只是这件事既然是皇命,咱们也没办法,随缘吧。”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封氏,又道:“大堂哥就要成亲了,我原想着能帮点什么,可我一向是个懒的,什么也不会,只有这钱财上还能伸点手。娱乐城自国殇后就失了进账,如今也只有这么点了,伯母不要嫌弃,好歹是我一番心意,给两位哥哥娶亲用吧。”说着不顾封氏的推脱,将那银票放在桌上,告辞出来。
  封氏挽留不及,拿着那桌上的银票发呆。恰好南宫钰进来,看她傻傻的,便问何事。
  “你瞧,这是亭丫头给我的。说是给默儿黔儿两个娶亲用的。”封氏把银票递给丈夫看。南宫钰一瞧那是五万两银票,吓了一跳。
  “这个丫头怎么有这么多银子?出手好阔绰!”
  “哎,你是凡事不放心上的,哪里知道。这还是娱乐城关张了,要是一直开着,我看依着亭丫头的性子,只怕还不止这些呢!”封氏白了丈夫一眼道。“你是不知道,当年云儿远嫁,亭丫头还偷偷给了一笔银子,为的就是给云儿防身用的。若不是那笔钱,我们云儿这会子还不知道要怎样苦呢!”说着忍不住擦起眼泪来。
  南宫钰被妻子说到痛处,便低了头,半晌长叹了口气。“我当年看着是好的,谁知道…唉!”
  “原是我一时冲动,老爷别难过了。”见丈夫黯然,封氏忙劝解:“好在亭丫头偷偷给了云儿防身的钱,云儿也听了她的话没有露了底,他们一家几口人就算离了谢家也不会饿死。”想了想又道:“要我说,谢家有那样一个婆婆,再有那些妯娌,云儿离了他们也好,还落的清静呢,横竖不缺钱用,只要谢女婿能吃了这番苦头后认清事实,好好的跟咱们云儿过日子就是福气了。”
  南宫钰这才好过了点,把那银票又递给妻子,随口问道:“亭丫头当初给了云儿多少钱?不知道够不够用。我想着咱们也要劝云儿夫妻找个营生,不能一味的靠人才是。咱们自己也要想个挣钱的法子,好帮帮他们夫妻,还是她的爹娘呢,倒不如一个隔房的姐妹了。”
  封氏“噗嗤”一笑:“这还等你呢!人家亭丫头早就关照云儿了!就那银子也给的多,足够他们做个什么了!”
  南宫钰诧异道:“多少?有一万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