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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御卿怔然一瞬,终于将视线从陆煜行的侧脸上移开,看着不断升腾的火花。
  “卧槽,陆煜行你要对我娘做什么?!”
  第94章
  他的声音陌生又熟悉, 尾音的强调还是一如既往的略微上扬,旁人听不出来那细小的尾音,但是陆煜行听得清。
  陆煜行怔然, 随后僵硬扭过头, 瞪大双眸。
  心脏宛若从胸口跳出来, 一阵阵一股股,近乎淹没了他的咽喉和呼吸。
  潮水一般的思绪将他的理智碾压殆尽。
  在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一瞬,心跳比他,更先认出卿卿。
  “唔——”
  白御卿的话被堵在口腔里,他还未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便被男人扯进怀里, 二人紧紧相拥,陆煜行低着头死死埋进他的肩膀上。
  他看不清他的神情, 听不到他的嗓音。
  只能感受到,陆煜行在发抖,他在浑身发抖。
  极致宣泄的情感如同潮水研磨了陆煜行,他什么都感受不到,只是低着头, 表情晦暗不清,死死抱着他,近乎要融入骨血里。
  ……卿卿。
  卿卿?
  他的卿卿。
  “呜……”
  陆煜行哽咽着颤抖,似乎是喉头挤出来的一声声非人的喘息与呜咽, 嘶哑至极。
  陆煜行身上并不好闻,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带着潮湿的龙涎香。
  白御卿将鼻尖埋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身上炽热的体温, 眼眶发红。
  可就是安心极了,热潮一般蔓延着,带着一种暖意的安心感。
  陆煜行面无表情流着泪, 忽然侧过头,伸手盖住白御卿的侧脸。
  随后张嘴咬住白御卿的脸颊,他的唇吮吸着,舌尖舔舐描摹,犬齿也细细研磨。
  潮湿、柔软……
  “唔……”
  他似是在用这种方法确认面前的白御卿是不是真的,他的鼻尖也在颤抖,萦绕在鼻腔的沉水香,证明了面前的人是真的。
  但是陆煜行还是在轻轻地吮吸和咬着,
  吻着他的侧脸上,咬在他的皮肉上,就这样颤抖扭曲地确认着——
  他低声说,“……好想,吃了你。”
  白御卿却扼住了他染血的手腕,看向了一旁的火苗,“快灭火,我娘是不是在里面?!”
  陆煜行这才在毫无知觉之中回过一丝神来,令众人灭火,他晦暗的双眸还带着恍惚的漠然与僵硬,似是经过一年生离死别而坏掉的脑袋又一次被填满。
  慢慢开始沸腾,慢慢开始灼烧,慢慢活过来。
  然后一瞬间,被白御卿扼住衣襟,他的侧脸凑近,二人呼吸交缠,陆煜行贪婪地嗅了几下。
  便看见卿卿的桃花眸眯了眯,“……你要对我娘做什么?”
  陆煜行顿了顿,恍惚垂下鸦羽一般的睫毛,打下一层晦暗氤氲的阴影:……
  一言不发。
  白御卿很熟悉他这种表情。
  ……他心虚了。
  他略微眯了眯双眸,警告一般捏了捏他的耳尖,随后走进屋中,一抬眸便看见了七位被绑着的绝色女子,还尽数是老熟人。
  白合雁不可置信看着他,而杨容蝉颤抖着捂住唇,一瞬间热泪盈眶,“吾儿!”
  萧涟涟则是一脸呆滞,似乎完全想不到,被自己一箭射死还亲手诊断了死亡的人,如今站在自己面前。
  待她们被解开束缚的时候,杨容蝉猛然将白御卿抱在怀里,哭得哽咽声嘶力竭,“吾儿……吾儿……娘的十七卿,娘还以为……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旁人都说你死了,但是娘一直觉得你没死……呜……”
  白合雁颤抖走上来,“公子……”
  她突然落下泪,伸出手,不断擦拭着眼泪,“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涟涟说你说你死了,我与夫人一直见不到你的尸体,这一年里便与圣上闹,可惹怒了他,如今沦为阶下囚……黄泉路上,再见公子一面也好。”
  原来他“死去”一年了啊。
  白御卿突然恍惚,垂下双眸,这一年,陆煜行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他瘦了那么多,他还在哭,他的气质阴郁了不少,他……
  然后白御卿捉住了关键词——黄泉路。
  也大概弄明白了陆煜行想要干什么。
  他抱着杨容蝉安抚了一会儿,令人将他娘遣回去,也遣散了这囚在此处的几位女子。
  阿朵雅似乎不明白兜兜转转一年里被陆煜行捉了无数次,又逃了无数次,这么简单就可以走了。
  她的表情略微恍惚,她其实早已在这兜兜转转之中,产生了微妙的淡淡死感。
  死了就死了吧。
  逃累了。
  ……结果被放了。
  她当然识得面前这位苍白着俊脸的公子,曾经在她与弟弟要被掏心掏肺之时,被陆煜行抱着拥吻之人——
  想来陆煜行这个疯子的步步癫狂,都是为了这人。
  阿朵雅似要说些什么,但还是试探性的将脚伸出了门,见没人捉她,这才放下心来。
  一屋子人走的走,散的散。
  白御卿这才转头看向一旁的陆煜行。
  他面无表情站在白御卿旁边,手刚刚便死死捉着他,惹得女主们吓得抖三抖,都快速逃了,杨容蝉还想说些什么,又被白御卿的笑容安抚,这才一步三回头离开。
  白御卿应是说什么?说他竟然疯到要将女主们连同他娘一起烧死,但是若非如此,白御卿也不会这么快回来。
  说他执拗疯狂,说他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说他……
  白御卿什么都说不出来。
  但是陆煜行却低下头,垂着双眸,将他的手轻轻放到自己的侧脸旁,缓慢温驯蹭了蹭。
  他的嗓音嘶哑低沉,说得平缓,“……卿卿,罚我吧。”
  白御卿没说话。
  他垂着眸,墨发也垂着,遮住锋利的下颌线,眉峰因为动作打下的影显得他整个人都带着一股阴郁的冷与戾气交融。
  不言不语,谦卑平淡。
  白御卿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脸,并非一巴掌,并非恼怒于他的行为,只是将额头抵住他的额头,鼻尖厮磨着,颤声说。
  “……我真的回来了。”
  话音刚落,陆煜行突然喉结上下滚动,许久才干涩吐出一句,“……我以为你是骗我的。”
  “骗我你会回来。”
  “我以为你只想让我好好活,不想让我随你一起去,我好恨你,好恨你留我一个人,分明不用用你的命铺路……我也可以杀出去,我好恨你,卿卿。”
  “我好恨你让我好好活着,我好恨你为我铺路,我好恨你……留我一个。”
  他像是碎碎念一般低声呢喃着,语气愈发急促。
  “我爱你的,我信你的,可是我好恨你,我每天都睡不着,我每天都在想你,活着毫无意义,我该去死的,随你一起,可是我怕你回来……我怕你回来找不到我,我要等你的,我要等你,我怕我怀着这样的希望等你五年,十年,五十年,一百年,我怕我这辈子见不到你,我怕这只是你的骗局,我怕你骗我——”
  他突然泪流满面,颤抖着手捂住自己的双眸,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哽咽嘶哑道,“卿卿,我好像疯了,我好像疯了……我知道我疯了,我怕是我的梦。”
  “我做过无数梦了,都是你回来。”
  “……你是真的吗?”
  他问。
  白御卿突然吻住他的唇,唇齿交融之下近乎拼命掠夺着他的呼吸,冷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扣住陆煜行的后脑勺,舌尖交融。
  “唔——”
  舌尖猛然被狐狸牙咬破,腥甜的血液交融在唇齿指尖,一下下刺激着头脑。
  白御卿低低喘息着,“……痛吗?我是真的。”
  他回答得坚定,又伸手拭去陆煜行唇角被他咬出来的血迹,垂眸的动作缱绻。
  “我是真的白御——”
  “卿卿。”
  陆煜行似乎在这一瞬间才活过来,他的指尖死死陷入掌心,只有刺痛能让他回神一瞬。
  他紧紧抱着白御卿,不断贪婪嗅着他身上的沉水香又颤抖着不断亲吻他的脖颈,发出餍足又痴迷的喟叹。
  “卿卿,卿卿,卿卿,卿卿,卿卿,卿卿,卿……”
  陆煜行一刻不停地呢喃着,他的呼吸颤抖急促,就连脸上也染上了潮红般,浑身颤栗,“卿卿,卿卿……”
  湿漉漉的吻不断落在脖颈和侧脸上,白御卿像是被久别重逢地小狗亲吻一般,他却任由他的侵略,还放纵仰起头让他吻住喉结。
  白御卿的指尖穿入他的发丝,另一只手抚摸着陆煜行的脊背——
  这人瘦了很多,曾经的双开门大冰箱变成双开门小冰箱,但是体温依旧炽热。
  就在他这样苦中寻乐嗤笑之时,陆煜行的吻已然到了耳尖。
  他喘息着,牙尖咬住白御卿的耳尖,舌尖也舔舐,黏腻潮湿。
  嗓音嘶哑道,“卿卿,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