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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穿越重生 > 养大的反派疯魔了 > 第206章
  近来风声过甚,连房平也禁不住开口:“陛下,当年那封书信确实未查清可是白斩霍亲笔所写,他便在狱中丢了性命,此事想来便极为蹊跷。”
  魏召应和:“陛下,臣恳请。”
  连带众朝臣附议,“陛下。”
  “好啊!”
  弘文帝不怒自威,他甩了奏章,“你们是要逼朕推翻当年的旧案?当年的圣旨是朕一个字一个字亲笔写的,怎么,若白家受冤,朕要再写个罪己诏不成?”
  房平为官多年,一听弘文帝这话,便知陛下是真动了要重查的念头,只是过不去心里那个砍。
  “陛下怎会有错,白家的背后全是有小人、有鬼推磨。”
  因而房平立即道:“陛下若揪出小人,那便是再圣明不过的君主。”
  “便依阁老所言,传朕旨意,重查白家旧案,交由刑部与大理寺同处,不得有误!”
  弘文帝的脸色好看不少,他下了口谕,随即皇帝瞪着一双怒目,投向安国公。
  “安国公扰动内乱,革职三月,罚闭门思过!”
  这桩白家旧案,皆因安国公府生起祸端,弘文帝誓必要治安国公的罪,让三皇子党少动歪心思。
  江曜风尘仆仆地下朝归府。
  一踏入屋中,如同卷入一团暖火烘烤,他热得当即褪去大氅。
  姬时语笑他:“你还是那么怕热。”
  “是你太畏寒。”
  江曜走来牵住姬时语的手,心觉小姑娘软乎乎、暖烘烘的,揉着她便一阵意动。
  第139章
  江曜说起早朝之上,弘文帝下旨,重查当年白家通敌叛国。
  他眼眸未变,狐狸眼深沉,“阿锁真确信当年白家受冤,而非我舅舅……他真犯下通敌叛国之事。”
  “我虽不知白家往事,但我信我爹。”
  姬时语回握住江曜的手,“我爹和白大都督多年至交,他不会看走眼,此事定有隐情。”
  “嗯。”
  “若此案能翻案,也能还白家一个清白,到那时,伯母……我信父王便可下决心,将伯母的墓遣回京城。”
  姬时语没忘记江曜之母白流,那尊留在城外乡间孤零零的坟冢。
  这该是楚王父子俩的心结。
  江曜拥姬时语入怀,他低声道:“阿锁,谢谢你。”
  ……
  白家之事轰动,不过两日,楚王府的管事便匆匆给姬时语递来信。
  二皇子江承德派了人来,请江曜与姬时语过府一趟。
  夫妻二人惊觉事端不小,两人没做耽搁,当即便出府乘坐马车,往二皇子府赶去。
  今日是长林亲自来请,甫一到府门,长林拂开门前侍卫,大步朝里为江曜两人引路。
  一行人踩踏过厚实的雪层,一路急行来到二皇子府的主院。
  长林并未入内,只为两人敞了屋门,作请道:“小王爷、楚王妃请。”
  姬时语随江曜抬步入内。
  内室之中弥漫着浓郁的苦药味,江承德的住处很是宽敞,姬时语随处一扫,器具却是了了。
  “咳咳咳。”
  江曜已先一步入了内室,姬时语紧跟其后,见礼道:“二殿下。”
  路上两人听长林说,江承德染上风寒,他身子一年比一年体弱。
  而今年的这场风寒,高热近半个月也不见好。
  今日他勉强能起身,江承德便直言命长林去请楚王夫妻。
  “小王爷,咳咳咳,你来了。”
  江承德靠坐于床头,他面色苍白,唇上一片乌青,颧骨凹陷,连眼窝也深陷其中。
  姬时语心下大骇,成亲那时她见过江承德,那时候的二皇子还有些人样。
  短短两个月,他竟瘦成一具皮包骨头,病气全然入体,不得好转。
  江曜亦是拧眉,“御医可有看过?”
  江承德摇了摇头。
  江曜明晰他的意思,他搬来一把扶手座椅,让姬时语落座,又为自己抬来一尊圆凳。
  “眼下……三皇弟有些,急不可耐了。”
  江承德重重咳嗽了几声,拉扯着几乎哑了嗓子,艰难开口:“步步逼迫,他们想……动楚王府。”
  江曜沉声回:“你放心,有我在,他不会得逞。”
  江承德闭眼缓慢点头,复而道:“我要说的,是另一事。小王爷,我不得眼睁睁看着,看着江家江山……倒垮,你我同……姓,我想你,护着……”
  江曜闻声色变,他立马道:“二殿下,这事恐怕有些难。”
  江承德沉默不语,他摇头。
  姬时语静静望着床榻之中的江承德,不知为何,鼻子生起一团酸楚。
  室内突然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两方僵持之时,屋外的长林推门而入,禀报说道:“殿下,柳大小姐求见。”
  江承德那双灰败的眼骤然睁开,姬时语亲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亮光。
  可是,他动动唇,闭眼又说:“不见。”
  姬时语终是不忍,她起身便道,“殿下和王爷商议,我去见柳大小姐,可行?”
  江承德未应不可,姬时语便当他是应准了,起身便去往外室。
  长林听得此话,让出身位,引屋外之人入内。
  姬时语侧目,柳瑾瑜身披丁香色的裘衣跨步进屋。
  她的眉眼落着雪花点点,是柳瑾瑜将本就冰冷的容颜,融入这场漫天大雪。
  “柳大小姐,殿下还在商议要事,你请坐。”
  柳瑾瑜并未答,她在姬时语身侧坐下,一双眸子频频往内室的那厢瞥去。
  两人并不熟悉,柳瑾瑜性子话少,姬时语不好贸然与她攀谈。
  静坐片刻,内室也并未传出任何声音。
  “王妃娘娘,你可知殿下的身子如何?”
  柳瑾瑜回头,平静的眼睨向姬时语,顿了顿,她眼眶微红,话音哽咽。
  姬时语直言:“病得十分厉害。”
  “我想探望殿下,他却总不肯我见他。”
  “他怕是不想你太担忧。”
  “实不相瞒,我倾慕殿下已有许久,自小,姨母便告诉我,我会是表哥日后的正妃。”
  柳瑾瑜仿若开了话茬,在这一刻眼角蓄起泪水,她搓搓手,声色低沉,“为了堪佩二皇子妃,我等得许多年,却始终没能等到他讨一封赐婚圣旨。”
  姬时语不知嘴里是何种滋味。
  兴许是她对江曜深重的心意,连带柳瑾瑜诉说的恋慕之情,她很能感同身受。
  尤其是江承德眼见大不好,柳瑾瑜所求,八成恐是难事。
  “柳大小姐……”
  姬时语很想劝慰她,但酸涩充斥唇齿,几度开口也没能说全话。
  柳瑾瑜垂首,忍下泪意。
  这时江曜的身影从内室而出,姬时语便起身直直看他。
  “阿锁。”
  江曜唤了姬时语,侧过头,他见到一旁的柳瑾瑜,说道:“殿下要见柳大小姐。”
  柳瑾瑜冷淡的脸顿时生出欣喜,她迫不及待地奔入内室。
  姬时语目送她背影隐去,只是瞧了那么一会儿,内室便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哭声。
  江曜过来牵起姬时语的手,她心中仍是不好过,低低喊他。
  “哥哥。”
  “先回府再说。”
  两人来时一路沉重,回府时更是沉默不语,谁也不曾开口。
  入了寻阳院,周身暖意流传,姬时语换下大氅,舒口浊气。
  她脸颊有了笑容,回身便喊江曜。
  “在二皇子府上我真话也不敢多说,就怕说的重,殿下身子承受不住。”
  姬时语无意间问江曜,“对了,殿下同你说了何话?”
  屋外风雪骤大,白茫一片,琼华尽落。
  江曜平静望她,缄默着。
  自打从二皇子府归来,江曜的脸上便是不变的死寂。
  “怎么了?”
  姬时语心头一个咯噔,她很少见江曜的神色如斯凝重,“殿下的事真不容乐观?”
  良久之后,江曜才开口。
  “他想要……楚王府。”
  姬时语的心神倏忽间炸开,她恍然大悟,那句“你我同姓”,竟是这番意思。
  江承德不想大皇子亦或三皇子一党荣登大宝,他期盼江氏江山后继有人,亲自为弘文帝寻得新的储君。
  今日他寻见江曜,是在交代后事,怎么会这样!
  而这样一来,江曜和她,如踏入水深火热并无差别。
  江承运与江承北绝不会罢休。
  论正统,楚小王爷江曜不过皇族宗室,无论如何也越不过两人皇子之身。
  江承德,是害楚王府,还是助楚王府啊!
  姬时语的心,登时焦灼难堪。
  “阿锁。”
  江曜只是望着她,眼底的昏暗不时抖动,仿若刹那间,随时便会崩塌。
  姬时语目不转睛。
  两人相识多年,姬时语自诩她已懂江曜的心。
  待看见他的这双眼,她生起了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