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想爷爷了,很想很想。
今晨,她和裴祜一行人的马车低调驶入了东庄村,不远处天际泛白,可见炊烟袅袅,烟火人间,他们径直前往了卢家位于东山的祖坟。
卢月照和裴祜夫妻二人为祖父卢齐明的坟茔扫墓祭拜。
他们坐在卢齐明的坟茔前许久许久,直到将二人后来之事尽数道给祖父后还是依依不舍,久久未曾离去。
清明的那座衣冠冢被移除,棺椁里的血衣和那枚残破的平安符则被留在了土地之下,与祖父卢齐明棺椁内的那枚平安符,以及卢家上院东厢房内留存的两枚属于卢月照和旂儿的平安符一同,依旧见证和祝愿着卢家一家四口的过往和未来。
临近正午时,卢月照和裴祜才下了山,而后,带着在马车中被乳母抱着乖巧等待父母返回的旂儿,去往了那座已然被修缮完好的村中私塾。
三间房屋里,朗朗读书声传出,透过窗棂,看着端坐于桌案后孩童们稚嫩却无比专注的面庞,他们的眼睛里尽是对学识的渴望,卢月照和裴祜欣慰一笑。
卢月照对着西北窗下一角注视了几息,那里坐着一个身穿桃红色短袄的女童,恍惚间,她像是回到了那最为无忧无虑的童年。
天高,云淡,日子总是很慢。
也是在私塾外,东庄村的村民见到了死而复生的清明,一开始,董三庭和他老爹还以为青天白日的见到了鬼,面对走近向他们打招呼的裴祜退避三舍,口中重复着“别来找我们啊!可不是我们父子俩害的你啊清明……”
后来,卢月照和裴祜向闻讯而来的村民解释了裴祜突然活了的缘由。
只道他是被强盗所害失了一段时间的记忆,后来卢月照和他再次相遇,两人这才再续前缘。
“这这这……清明你是在哪儿发财了啊?”李梅花一脸震惊地问道。
饶是裴祜和卢月照已然是低调再低调,可两人虽衣着普通但气质矜贵不凡,周围村民如何感受不到。
裴祜只得再次解释,他确实是做生意赚了些
钱。
这是两人此次返回东庄村之前就商量好的话术,他们不愿将彼此的真实身份告知乡亲们,不愿他们见了自己还要受尊卑礼数一拜再拜,只想如从前一般和村民们相处。
裴祜携卢月照去曾榆曾木匠家里拜访,曾木匠只愣了一瞬,就迅速接受了自己的关门弟子重新活过来的事实。
“好,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曾木匠眼含热泪,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徒儿。
裴祜知晓师父喜好喝茶,这次专门为曾木匠带来了各地上贡的雨前龙井,大红袍,铁观音等茶叶之中的翘首,以及三柄宫中紫砂茶壶。
裴祜为师父亲手泡了一壶茶,曾木匠还是和从前一般牛饮而下,而后喜笑颜开,竖起了大拇指。
曾木匠这辈子都快过去了,他还是品不出茶叶的好坏,于他来说,只要能在做工时解渴解暑的茶叶就是好茶,但他知晓,自己徒儿这回带来的这许多东西一定贵得很,他不知道茶叶好坏,但知道,他的徒儿还惦记着他。
这就够了。
曾木匠留裴祜和卢月照在家里吃了午饭,然后二人才返回了卢家上院。
谁知,大门刚刚打开,闻讯而来的东庄村村民便将卢家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乡亲们都惊讶于裴祜的大难不死,说既然如此,两人便好好过日子,今后要多回乡看看。
卢月照和裴祜连连点头。
直到将近半个时辰后村民们才陆陆续续离开了卢家院子,陆家婶子这才终于得了空隙能够进来,刚才那阵仗,她是怎么挤都挤不进来。
陆家婶子见着裴祜和他怀里的旂儿便流了泪,她将旂儿小心翼翼抱过来,是怎么看也不足够。
旂儿见着陆家婶子便笑弯了眼,任凭婶子亲他肉嘟嘟的脸颊。
卢月照生产时,是陆家婶子为她接生,卢月照的月子也是她伺候的,她的这份恩情和感情,卢月照和裴祜无以为报,听说婶子的小儿子书念得好,才十二岁的年纪就成了秀才,只要她小儿子肯上进,一路读下去,裴祜自然会私下安排好一切,为他在京城谋一官位,说不定几十年后,她小儿子争气,还能为陆家婶子赚得诰命。
傍晚,裴祜下厨为自己和卢月照做了晚饭。
两人今日都没有歇午觉,一直洒扫到了方才,现下整个上院的里里外外全都干净整洁,一如从前。
陆家婶子留下吃过晚饭后便带着旂儿回了她家,许久不见旂儿这个奶娃娃,她实在想念得紧,一定要搂着旂儿过一宿才行。
沐浴过后,卢月照坐在东厢房窗下的镜台前,还在回味裴祜烧的炖排骨,红烧肉,炒小油菜以及紫菜鸡蛋疙瘩汤。
这么久过去,他的做菜手艺依旧很好,这让卢月照很是欣慰,当初自己和爷爷没有白教他。
思忖的功夫,裴祜从她后背贴了上来,带来一阵沐浴后的清冽水汽。
男子温热的呼吸喷在卢月照的耳后,只觉微微酥痒。
“唔——”
卢月照轻呼出声,粉嫩耳垂已然被他吞入口中,脚下一轻,她被裴祜打横抱起,而后,被他轻轻放置在了柔软干净的床铺间,身上一重,他旋即压了上来,而后衔住她的唇瓣细细吻着。
呼吸纠缠间,裴祜柔软的舌尖探入卢月照的檀口中紧紧裹缠了上去,将她口中甘甜尽数吞吃于口腹。
男子滚烫的大掌落在卢月照的细腰两侧,顺着她窈窕轮廓缓缓向上,最终隔着单薄柔软的寝衣烙印在她的心口处,手下不轻不重的力道刚刚好,足够舒服,足够让她秀眉微蹙,朱唇微启。
裴祜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女子身前寝衣顺着细腻肌肤滑落至身前两侧,露出绯色小衣。
雪白与嫣红之下,尽是傲人起伏。
裴祜眸色深深,滚烫的呼吸附着于那外头的半截滑腻之上。
他低下头,想要吻上去。
不过,他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卢月照的一只柔荑正轻轻覆在他的唇瓣之上,阻隔了他的触碰。
再低头,裴祜的两只手腕不知何时被卢月照绑上了一条银朱色发带。
发带紧紧顺着他手背青筋血管蜿蜒曲折,紧紧缠绕,也穿破了裴祜的胸膛,将他那颗杂乱跳动的鲜活心脏束缚。
裴祜觉着,自己的心尖儿都被身下女子给掐住了。
微痛,酥麻,只想靠近她,贴近她,将她揉进自己的身躯,融入自己的血肉骨骼。
可是,她秀眉微挑,眼神俏皮灵动,偏偏绑住了自己的一双手,让他碰不得她。
而后,天地置换,卢月照用了力气推着他的紧致胸膛,反身将他压下。
裴祜好看的眼眸此刻蕴了迷蒙,他眨了眨眼睛,好整以暇笑看着她,他倒要看看他的美娇娘今夜究竟要做些什么。
很快,他便怔忡了。
女子将寝衣褪至两侧臂弯,又缓缓俯下身来,那呼之欲出的过分饱满随即下滑至他裸露的胸膛肌理,更随着她的呼吸而慢慢触拂。
温柔,缱绻。
卢月照勾了一根手指,自他的俊眉处起,一寸寸向下抚摸过他的五官轮廓,又勾了勾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最终停留于他身前两处。
轻拢慢捻。
眼看身前男子呼吸骤然急促,卢月照一双湿漉漉的剪水眸中笑意渐深,柔弱无骨的素手继续向下,轻轻描摹着他的紧致腹肌。
裴祜喘息更甚。
卢月照再低头看了看他腰腹处,唇角微勾,而后隔着他轻软的里裤覆拢上去。
烫,好烫……
不过,卢月照倒是很喜欢欣赏他这副因她而潮红的俊脸。
似痛苦,似舒适。
偏偏她太过于轻柔,根本不给他机会。
“梨儿……”
“嗯。”
“好……难受……他,好难受……”
卢月照但笑不语,只附在他薄红耳畔轻轻开口:
“你莫忘了,我说过,总要在你身上讨过一回才是。”
总不能次次都是她求他,她今夜就要让他低头恳求她一番。
话音未落,卢月照拽住了银朱色发带尾端,将其紧紧捆绑在了床头木柱上,这样一来,裴祜一时半会儿根本挣脱不开。
而他,似乎也没有挣扎的心思,只眼尾染红,可怜巴巴地凝着卢月照看。
“啊……”
裴祜呼出了声音。
女子温软的掌心紧紧贴合住,没有任何衣料阻隔,未有一丝缝隙。
由缓,渐急,再缓……
可总归是徐徐图之,折磨人些。
“梨儿……”
裴祜俊眉紧皱,重重喟叹。
心间身躯上仿若有万千只蚂蚁啃食他的血肉,明知不能任由,放纵,结果必定会不堪设想,可他还是无心,更无力,只沉沦沉溺在她的触摸之中,贪恋这点乐子和欢喜。
可欲壑难填,哪里是这样就能够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