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取名陈安,寓意姐弟能安然一生。
陈安比陈然小四岁,男孩比女孩又成熟的晚,目前处于青春期叛逆阶段,除了陈益,他谁都不怕。
钟黎云反驳:“我是担心他的安全,竟然从帝城跑到东黎和人约架,他才几岁啊?长本事了,我看方书瑜她们平时真是把你给惯坏了!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爸打电话,让你在东黎待上几个月,好好收拾收拾你!”
说完,他拿出手机去往书房,没开玩笑。
“切。”陈安依然不服,“打就打,我怕你啊?”
说完,他换上笑脸,谄媚的来到裘捷面前:“貌美如花的婶子,钟叔最近脾气不太好,是肝气郁结,心火亢盛,可能来自长期压力、焦虑或者情绪压抑,甚至可能是肾阴虚啊,得去医院好好看看。”
裘捷白了他一眼,坐下叠衣服:“你胡说八道什么?”
陈安也坐了下来:“我没胡说啊,焦虑会导致肝气运行不畅,肾阴虚引发烦躁,心火亢盛会让情绪波动巨大。”
裘捷诧异:“这是中医吧?谁教你的?”
她不认为这小子平时会看中医书籍。
陈安笑道:“唐叔教我的啊,阳城那个。”
裘捷哦了一声:“唐一安?见过一次,他还会中医呢。”
陈安耸肩:“谁知道呢,反正感觉水平挺高的,他还开了一家中医馆呢,没事的时候还去坐诊,或许是爱好。
婶子,我帮你叠衣服。”
叛逆是叛逆了点,但很聪明,知道见人下菜。
第807章 番外:年节
陈益从来没有断过回阳城过年,传统节日对成年人来说,是亲情的团聚。
夫妻拎着大包小包推开房门,陈然和陈安早已提前回来了,此刻正在客厅看电视。
每逢过年,陈家上门拜访的总是络绎不绝,陈益想清静,于是选择在年节时期闭门谢客,所有人都知道,不会去找骂。
“回来了,先休息会吧。”陈志耀和沈瑛正在厨房亲自忙碌,两人探头说了一声,算打招呼。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陈志耀夫妇已经不再使用“小益”这个称呼。
孩子年龄大了,地位也不一样了,父子和母子之间的关系会渐渐发生微妙的改变。
改变的不是亲情,是处事方式。
当父母开始看你脸色的时候,证明你已经代替父亲成为家里的顶梁柱。
“妈,海鲜就不吃了,最近这段时间胃不好。”陈益去厨房说了一声。
沈瑛:“你不吃孩子得吃啊。”
陈益想想也对,没有再说什么。
“爸。”
“爸。”
来到客厅,姐弟俩看了过来。
这个时间点按理说应该都在玩手机,但陈益对沉迷手机的行为略微有点敏感,两人索性不去触霉头。
陈益坐下,习惯性伸手去茶几下方拿烟灰缸,没拿到,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戒烟了。
虽说不是很成功,但在努力中。
“安安,东黎的生活怎么样。”陈益询问陈安。
半年前钟黎云给自己打电话,说陈安跟人约架约到了东黎,青春期的孩子总归是比较难管,他和方书瑜还是以柔和为主,不去强压。
青春期如果处理不好,会和父母产生一定程度的隔阂。
“挺好的。”陈安回应了三个字。
点到为止,陈益不去问陈安在东黎每天做什么,也不问钟黎云每天做什么,孩子如果想说的话,会自己说出来。
还有澜凡酒店的事,陈益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但半年来并没有和陈然提过。
非原则性问题,对孩子不必干涉太多。
不论是陈然摇人的行为,还是孟云扬打人的行为,都是孩子的问题,只要不严重,他们自己解决即可。
手机铃声响起,陈益看了一眼,起身离开客厅。
对于父亲的忙碌,姐弟俩早就习惯了,和方书瑜笑嘻嘻聊了起来。
“坐在这个位子上,你要有自己的决定,不要什么事都给我打电话。”
书房,陈益对手机那边的人展开教育。
“身为特案组组长,查清案件是基本要求,但对案件之外的细节也要有准确的判断力。”
“你把事情办完了,报告递上来,处理的好,嘉奖,处理的不好,处罚,处理的糟糕,你自己辞职,就这么简单。”
“明白我的意思吗?”
对方:“是,陈部,抱歉。”
陈益直接挂掉了电话。
特案组依然还在,组长换了更年轻的人,是陈益亲自挑选、培养的,各方面能力可以说都达到了顶尖。
查案没问题,就是胆子有点小,缺乏魄力。
你都当特案组组长了,拥有左右案件最终走向的权利,案子没完就给警部打电话,那要你干什么?
陈益需要把这个人的短板补齐。
年夜饭,六人围桌,其乐融融。
春节当天,陈益去拜访阳城的老朋友,最后一站来到周业斌家里。
周业斌退休了。
家里太闷,两人出来散步。
“烟戒了?”周业斌掏烟的动作停顿,犹豫了一下,还是抽出两根试着递了过去。
陈益看了一眼,还是接了。
见状,周业斌无奈:“不好戒啊,咱们当刑警的,没烟瘾的没见过几个。”
这里指的是男性。
陈益点头表示同意,不准确统计,男刑警内的抽烟群体占据百分之九十三。
你不会,同事也得把你带会。
通宵查案的时候,长时间蹲点的时候,烟是很好的慰藉品,没办法。
走到护城河边,周业斌活动身体,说道:“听说秦飞挺能干的,你算是他的贵人了。”
聊着聊着,远处走来一位中年男子,目标很明确,就是陈益和周业斌。
两人察觉到了,转头看去。
陈益觉得眼熟,很快对号入座,诧异道:“罗保?”
这家伙,可真的是……好久不见啊。
“陈警官。”罗保露出笑容,分别和陈益周业斌握手,“有二十年了吧?好久不见。”
陈益微微点头:“一直在国内?”
左丘安晴的案子他印象很深,当时他没有任何证据逮捕罗保……当然,内心深处他也有放对方一马的念头。
罗保回答:“不,一直在国外,罗婷的奶奶去世了,这是她最后的亲人,我需要回来一趟。”
陈益哦了一声,没想到时隔二十年,罗保初心不改。
“结婚了吗?”他问。
罗保笑着点头:“结婚了,孩子都上高中了。”
他心里有罗婷,但不代表不会结婚,两码事。
爱人死了,仇也报了,自己需要往前看。
周业斌没有打扰两人对话,他也想起了罗保这个人,不谈运气的话,当年真的算完美作案了,脑子相当聪明,居然能在陈益手中跑掉。
得亏不是个坏人,否则对警方来说是大麻烦。
“专门来找我的?”陈益道。
罗保:“好不容易回国一趟,来和陈警官打个招呼,当年的事很感谢。”
陈益:“别谢我,你看我像徇私枉法的人吗?”
罗保笑了笑,简单聊了两句便告辞离开。
未来,应该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当年,你真没有刻意放过他?”周业斌问。
记忆中,罗保是唯一一个和陈益面对面,最终坐飞机走掉的嫌疑人。
陈益没回答,望着前方缓速流淌的河流。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话也渐渐少了,年轻时的健谈不复存在。
周业斌转头看着陈益的侧脸,见对方不语,便没有问第二遍。
恍惚间,时光倒流,陈益的脸庞越发年轻,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对方在阳城市局刑侦支队的日子。
一个又一个案件,在陈益的手中被侦破。
那时的陈益,有着绝世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