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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谨言得意的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令司启宇心头火起。
  柳三变与苍蝇站在角落里,看着“性格大变”的山长,无声的融入人群,不敢说一句话。
  好家伙,总觉得分院校似乎开启了山长的某个劣根性的特点。
  说出的话自带一种想打人的欲望。
  这就是坏坏的魅力吗?
  天哪,压力已经起来了。
  有着童启的煽风点火,不出三日,一班与二班已经形同死敌,就连吃饭都要比上个两下,看谁才是更快更高更干净。
  这种火热的氛围,连带着童庆安他们这种已经熟悉了童启旧有教学模式的人都不由上头起来。
  因着分班的不同,而彼此看不顺眼。
  等到楚信义与谭勇赋到来后,这种矛盾则更加的升了一级。
  本身班主任两方就是宿敌,新仇旧仇一起算,很快便拧成了一股绳,一致对外!
  童启将军训排名、班级排名、流动卫生小红旗、学业排名、荣誉制度等一系列只要能达成竞争的规则全部引入了进来。
  然后,便默默的退下,担任起了裁判方,深藏功与名。
  而另一边,京都里,几乎在山长保护下长大的华夏书院毕业的旧学生,同样也没有逃脱争斗的可能。
  尤其是在王世昌当着圣上的面儿拒绝四公主的赐婚之后,他便荣升成为了整个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不仅成为了翰林院的耻辱,坐起了“冷板凳”,就连其他同榜的进士们提起他,也是一脸晦气的样子,与之前烧热灶时,满脸殷切的模样完全不同。
  陆无双与谢君仪等人提起这个,皆相当愤怒。
  “又不是什么强买强卖,何必做出这副讹上来的姿态,好好的公主难道还愁嫁不出去吗?人家王世昌就是不喜欢,能怎样,天家如何,天家就能不讲理吗?我要狠狠的参上一本,让圣上也看看这些朝臣们的小人姿态!”
  “差不多得了,难不成还能让圣上请四公主道歉吗?王兄也是,好好的状元郎,搞成这样,又不是不能纳妾,大不了你可以先把人娶进来嘛,等过几年再娶一个喜欢的不就得了?”
  王世昌低垂着脑袋没有言语。
  这是她招惹过来的业债没错,但即便如此,哪怕顶着圣上的不喜,她也不想就这么拉四公主下水。
  因为她能够感觉到,四公主对于“王世昌”是认真的。
  而正是这份真心,让她如被烫到,愧疚又恐惧,避之不及,注定辜负。
  就如同众人说
  的,若她是男子,那娶四公主自然可以,即便没那么喜欢,但只要娶进来,她也能做到好好珍惜。
  可她是女子啊,两个女子又如何在一起呢?
  若倘若回头她的身份被揭穿,四公主又要如何自处?
  正因如此,她能够感受到这背后的痛苦,才愈加不能如此糊里糊涂的答应下来。
  她不愿将自己的功成名就建立在另一个女子的悲剧之上。
  那太自私了。
  曾经的路那样难走,看不到任何希望,她也已经走过来,顺利当上了官,今后只是受点冷脸又如何呢?大不了慢慢的来,一辈子就做个九品芝麻官呢,那也已经远胜当初那个困在河南府,连书都读不上的女孩了。
  回首往事,王世贞觉得自己是个十分贪婪的人。
  起初本只是希望代替弟弟去书院读一读书罢了,可后来又想着像男子一样去考取个功名。拿到秀才后想举人,当上举人后又想要当状元,看着一个个目标被实现,心中的欲望也越来越多。
  凭什么她就不能为官做宰呢?
  靠着自己的真材实料拿到的状元,只因为性别不同,就要放弃一切,回去继续过那样普普通通的日子吗?谁说必须男人才能当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她身为女子,难道就不能保一方平安,为这天下黎民做出一点事情吗?
  差在哪里?
  只是那二两肉吗?
  她不信。
  更不愿认命。
  所以她要继续坚持下去,哪怕被针对被为难,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切,她也不愿拱手相让。
  就这么正常的上下值,听课讲课,在翰林院蛰伏的日子,就像是跳远之前所必备的弯膝一般,自然而顺利。
  剩下的其他华夏书院的学生也纷纷被派往各部,担任起螺丝钉的工作来。
  反倒是世家出身的谢君仪被委以重任,一上来就被圣上点为了监察御史,负责监察各部,成功实现了最初的梦想,混的比陆无双这些探花们还要好一些。
  胡丞相坐在阁内沉默的看着官员名单。
  越看越觉得心惊。
  不知何时,朝堂里华夏书院出身的学生们已经变得如此之多。
  吴韧深受重任,担任广州府知州并市舶司司长,汪启元则在他的运作下,成功升为户部侍郎,官居四品!而守住了京都,立下大功的杨舟万则被封为边疆大吏,前往了黄龙府固守。
  常仕进在翰林院,刘卜温在礼部,郭胜开在环县当县令,如今戚风言、莫小川、王禹偁、程勤、全岸轩、陆无双等人也成功入朝,在各部门担任官员,似乎有一张大网在无声无息的笼罩起来,慢慢收紧网口,即便是他,都感觉到了一阵忌惮之色。
  倘若华夏书院真想做点什么,他们朝廷真的来得及防备吗?
  虽然童启还未入朝,但哪天若他进来了,这朝廷是听他的,还是听圣上的呢?
  只一想,便觉得毛骨悚然了。
  “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压一压华夏书院的威势才行,不然假以时日,这一定是一股恐怖的力量。”胡丞相忧心忡忡的像大皇子进言道。
  可没想到大皇子却毫不在意,反而还劝诫他莫要多想。
  “那童启直到现在都没有入朝的意思,怎么可能有拉帮结派的想法呢?况且这些学生虽然都是从华夏书院出来的,可是却并不代表着他们就一定是一个派别的势力啊,汪启元不就被咱们拉过来了?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不过只是同窗之情而已,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吧?”
  “大殿下怎么能够如此想?”
  胡丞相惊讶道。
  “汪启元是咱们队伍里的人,那是因为我把女儿嫁给了他,咱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当然不怕他逃脱!可是文人儒士,向来是师者为尊,这个身份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且不管这些学生如今到底如何,站在哪门哪派,只要童启入朝,那必会全力倾倒于童启那边,到时候,咱们的地位可就不稳了啊!”
  “既如此,那咱们索性将童山长也拉拢过来不就行了?俗话说冤家以解不宜结,为什么一定要刻意针对呢?不是我多嘴,丞相,您说会不会一直是您想的太多了?不过一个文人而已,充其量会教教学生,讲讲课,能掀起多大的乱子?也至于如此严防死守吗?”
  胡丞相:……
  他敏感的感觉到了大皇子的状态不对,以前提起华夏书院时,他还是一副忌惮之色,认为他们是属于三皇子的一方,将来做大,势必后患无穷,这怎么到了如今,反而一改常态,变得如此懈怠了?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却不知道吗?
  胡丞相微微敛下眸,以此试探问道。
  大皇子满脸尴尬忙摇了摇脑袋道。
  “哪里有什么事,您啊,就是太谨慎了,好好好,我听您的还不行吗,以后定好好注意他们的动向,绝不会让他们进入关键部门任职的,您就放心吧!”
  胡丞相若有所思的看着对方,沉默的咽下了后续的话语。
  且说四公主被公开拒绝赐婚,之后便一直想要找王世昌聊聊,解释一番,可却始终没有逮到人。
  这一次,临近下职,她再次等候在了翰林院门口,却又扑了个空。
  “不好意思,四公主,王状元已经离开了,去礼部帮忙整理祭文,您若有要事,不如明日再来?”
  守门的小官抱歉说道。
  不少听到声音的翰林院学子由此探出头来,皆一副兴奋期待之色,忙整理了整理衣衫,站起身,迎了出来。
  “四公主可需要帮忙?我与王兄关系匪浅,有什么事,皆可以代劳!”
  “我也是我也是,不论弹词说赋,喝酒赌钱,我都行的!”
  四公主漠视的环了一圈,抬高脑袋鄙视道。
  “就凭你们,也想做那攀龙附凤之人?也不看看长什么样子?”
  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不顾身后众人的尴尬,依旧保持着那个无法无天的模样。
  文铭川快速的追了出来,叫住了她。
  “四公主!臣有事要禀,事关王世昌,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双目灼灼的看着对方,满脸期待紧张之色。
  四公主意外的挑了挑眉,没有拒绝,此人她认识,乃是国子监祭酒的高徒,文家的嫡长孙,文铭川。
  与王世昌乃是同一届,棋差一招,得了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