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他真的学过,不是伪装的侦探。
接下来的两天,郑霖烨没再找她,虽然有时出门时会在小区旁遇上他,但也是点头招呼。
毕竟郑霖烨对她的感情两人心知肚明。
姜明婳改去城东的市场拍照,那里嘈杂拥挤,反而让她有新奇感。
她拍卖鱼的老妇人布满皱纹的手,拍孩子们围着糖画摊子的笑脸,拍一切平凡却真实的瞬间。
这些照片她会上传到一个小众摄影网站,作为一种纪念。
其余时间她都闷在屋里画画。
有时闲下来会去想谢瑾臣,但她已经在努力去忘记他了,
偶尔晚上会哭着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床单冰凉一片,呆滞许久,
但也尽量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睡觉。
眨眼间四天过去,黎城的天气在昨天突然降温,几乎要降到零度,
她离京时只备了几件薄线衫,天气太冷,即便公寓开着暖气,
她怕冷,出门时还是得穿羽绒服。
离京后的第五天傍晚,她吃完饭就打算去旁边商超买几件羽绒服回来。
这里的款式不多,她随便试了几件觉得能保暖就买了。
回去的路上,街道两旁人已经很少,她身上直接穿着刚买的白色羽绒服,整个人包裹的可爱又有点滑稽。
戴着手套的两只手分别提着两件规格大的纸袋,里面装着几件大衣和羽绒服。
回到小区,她租的公寓在十二楼,开了单元门,有三部电梯。
其中一部停在她那一层,电子屏幕上显示十二这个数字。
她没多想,跟她同层住的是两位老人,几天前见过他们,人很好还邀请她去家里吃饭,她婉拒了。
毕竟这人生地不熟的,总得有点防备心。
以前在溪山公馆,谢瑾臣总是不放心她,出行都要安排司机来接送。
她垂下眼睫,卷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
随后乘坐另一部电梯上楼,她的视线落在电子屏上,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
心里盘算着等会回公寓她得先把这几件衣服收拾整理好再去画稿。
“叮”的一声,电梯抵达的提示音在寂静中格外清脆,金属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她拎着鼓鼓囊囊的购物袋迈出电梯。
楼道里的灯是感应的,她穿着平底厚靴,脚步很轻,没有达到感应灯的敏感度,
视线有些模糊昏暗。
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了下来。
不远处,她依稀能辨别在她家门外,倚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楼道很黑,只有男人指尖忽明忽暗的烟芯那一点亮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两人隔着几米远,即便这样,他身上的熟悉香水味还是能闻到。
姜明婳心脏猛地跳漏一拍,手指不知觉松开,购物袋“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灯光四起。
谢瑾臣漫不经心站在那里,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大衣,
这么冷的天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衬得那高大清隽的身影格外惹眼,周身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忽视。
脚边是一地的烟灰,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灯亮起,他看了过来。
那双深沉邃暗的黑眸不紧不慢落在她身上。
谢瑾臣见她愣在那里,穿着一件羽绒服,不知是吓得还是惊的,看起来无辜又茫然。
他碾灭烟蒂,勾了勾唇,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尽是冷寂,道:
“心肝儿,跟我玩了几天捉迷藏,要把我玩儿死啊。”
第109章 谢瑾臣,我们离婚吧
姜明婳的手指在羽绒服口袋里蜷缩起来,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谢瑾臣就站在那里,眉眼间是她熟悉的倦意与凌厉,只是比记忆中更加阴沉。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却撞上了身后的墙壁。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谢瑾臣冷笑一声,向前迈了一步。
皮鞋碾过地上的烟灰,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你觉得除了在国外,有什么地方是我找不到的?”
他的视线扫过她脚边散落的购物袋,
“买这么多衣服,是打算在这里长住?”
姜明婳的呼吸几乎停滞,指尖在羽绒服袖口里微微发抖。
“我只是……需要些厚衣服。黎城比京城冷。”
下一秒,谢瑾臣朝她走来,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碾在她心上。
她下意识后退,脚跟抵到掉落的购物袋,退无可退。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抬起,
轻轻拨开她羽绒服的帽檐,完整地露出她那张苍白的小脸。
“玩儿够了?”
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倦意,却依旧压迫感十足。
姜明婳喉咙发紧,睫毛颤了颤,强撑着镇定。
她抿唇不语,心脏狂跳。
他垂眸扫了眼地上的购物袋,弯腰替她捡起来,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只是来接她回家。
“就住在这间设施各方面都差劲的公寓?冻坏了怎么办。”
他语气温柔,却让她脊背发凉。
姜明婳攥紧手指,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不冷。”
谢瑾臣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抬手,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不冷?”他嗤笑,“那为什么发抖?”
她咬唇,别开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
“不请我进去坐坐?”他问,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
“外面很冷。”
姜明婳刚才就注意到他只穿了单薄的衬衫,袖口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手腕上的腕表熠熠生辉。
她心痛如刀绞,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僵硬地摇了摇头。
谢瑾臣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下一秒,男人忽然扣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按进怀里。
他身上熟悉的冷香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侵袭而来,强势得不容抗拒。
姜明婳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动。”他低头,薄唇贴在她耳边,嗓音低沉,
“这几天没有见面是不是很想老公,不准再调皮了,看我这么大动干戈找你,整夜整夜担心你开心够了吗。”
她浑身一僵,谢瑾臣搂着她的腰的力道像是用了狠劲,仿佛要与她融为一体。
谢瑾臣感受到她的反应,低低笑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
“乖,下次不准再这样了,跟我回家。”
姜明婳的指尖抵在他胸膛,想到那张检查报告单,眼眶蓄起眼泪,狠下心用力推开他。
“我不回去。”
她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谢瑾臣的眸色骤然一沉,眼底翻涌的暗色几乎要将她吞噬。
两人之间一直佯装平静假象的气氛骤然被戳破。
谢瑾臣缓缓松开手,后退半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回去?”
他慢条斯理地重复她的话,嗓音低沉危险,
“那你想去哪啊?心肝儿。”
姜明婳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他:
“谢瑾臣,我们离婚吧。”
空气瞬间凝固。
谢瑾臣盯着她,眼底的寒意一寸寸蔓延,周身的气场冷得骇人。
他忽然低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
“离婚?”
他嗓音轻缓,却透着刺骨的凉意,
“姜明婳,是不是我这段时间太惯着你了,谁给你的胆子,敢跟我说这两个字?”
他这五个晚上都假装骗自己姜明婳在跟他开玩笑,骗自己姜明婳只是被他惯坏了需要调教,他不愿也不敢去深想。
她睫毛颤了颤,却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五天。”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你一声不响消失了五天,姜明婳,还在吃盛茗的醋?我是不是说过从来都没有别人。”
姜明婳试图挣脱他的手,却被他拽得更紧。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的情绪让她心脏紧缩。
“与她无关,我给琴姨交代了……”
“呵。”谢瑾臣突然提高了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那为什么这么狠心啊心肝儿?一句‘出去玩几天’?没有一条消息,任何电话,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
他的声音里终于泄露出怒意,
“你知道这五天我是怎么过的吗?报警,查监控,动用所有关系,要不是得知你还有另一个电话号码跟别人联系,我甚至以为你被人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