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贺州撑着坐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他:“我没有打趣你,实话就是,我心悦你,一开始我以为你也有这个意思……后来看出来你就是习惯了。”
他深吸一口气,渐渐松开手:“你不是问我,还有什么瞒着你吗?赵安让我留意流民,其实大概再找我。”
“他怎么说的!”贺州瞬间清醒,之前陈老爷说的时候,他就在意的不得了:“你是少卿大人手下的。”
谢寻之摇摇头:“我不记得了,赵安说要找少卿那边的人,示意我找到要……”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自嘲的笑笑:“你要把我交上去吗。”
“什么!”
贺州几乎要跳起来了:“那是不是要尽快解决陈家?”
“没事,现在不是时候,再说陈家说话,赵安也未必就信。”
他点点头,眉头始终没有松开,心底忍不住突突的:“明天还是尽快招人吧,县里成年的壮丁可不多。”
早知道一开始看出来谢寻之有心事,就因该打破砂锅问到底,现在每一步他都不安心。
“你说要不要,抽空去山上试试运气?”
“你……不在乎我上一句话吗?”
贺州呆住眨眨眼,全然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什么?”
谢寻之叹了口气,强撑着勾起嘴角笑笑:“没什么,山上的事还是先放放吧,马上就是秋播了,还是地比较重要。”
“也是,也是,先睡觉吧。”
贺州顺势接过由头,躺了下来,脑子终于开始慢慢的转了,第一件事就是谢寻之喜欢他,看样子还不是被王夫人影响的样子。
是不是被之前李二牛带来的话本子影响了?
还是看了自己从仓库,找来的小说了?
呸!上任县令一点正事不干,净看一些风花雪月的书,谢寻之可能只是没怎么接触过姑娘,男人哪有女人软和。
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把谢寻之带坏了,自己看那些小说只是无聊打发时间的,贺州悄悄的移开一段位置。
可能就是他的问题,他意志坚定不弯,不代表别人不会有错觉,谢寻之就是长时间没见过小丫头,又被小说洗脑了。
这要是遇到一个合适、漂亮的,说不定就带回来,两个人谈情说爱的,在搬出去造个小家……
想到这个,贺州又开始不高兴了,为什么谈情说爱就要搬出去?其实自己这里也蛮好的,房间多、阳光好,床也大可以一起睡。
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再说了他都想不出谢寻之谈情说爱的样子,说不定就一直单身呢?
也不对,刚刚他还见过呢,心底不知怎么一直不舒服,贺州悄悄的往后靠了一点,床“吱~”的出声,旁边的人往里靠了靠。
两人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大,谢寻之侧过身子,被子撑着两人胳膊上,中间不断进风,吹的背后发凉。
贺州有些受不住,他扒拉着把人拽回来:“你怎么侧着睡,抱都不好抱,我今天去了仵作间,要是害怕怎么办?”
“没什么,我喜欢男的,只是避嫌。”
“避…嫌…?喜欢……男的?”
贺州一时分不清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还是谢寻之是穿越过来的,怎么自己说这几个字,这么烫嘴。
“没必要吧,我都不在乎的。”说完他紧急按住谢寻之嘴巴:“不能说你在乎的,先忍几天,我前天受的伤还没好呢!”
谢寻之笑笑没说话。
今晚贺州终于是睡爽了,不用考虑呼噜声也不用考虑潮湿,明明就一晚的事,怎么突然回来还感觉舒服不少?
贺州起来的晚,照常收拾好等着吃饭,一开大门眼前就是王奶奶,她的头发好似一夜之间都白了,脸色也不好,手死死的扒着门不放。
王夫人扶着她,眼角还是红色的:“娘小心点。”
“小心,小心,今天是不是要接文良和鑫升回家了?”王奶奶格外清醒,发红的三角眼扫过贺州,逐渐变得湿润。
她推开王夫人,抓住贺州的衣领,语气激动:“你们不是官府吗!你们抓人啊!那个天杀的死坏种,还在作威作福呢!骑你头上,都不管一下吗!”
“那是我养大的孩子啊!老天爷你不开眼,带走文良就算了,还要带走鑫升,他还是个孩子啊!该死的不死……”
她一只手捶着贺州的胸口,放声大哭起来:“这让我们怎么活啊!不开眼…为什么啊,大人为什么……我们本本分分,就是想让鑫升开心的,他有出息……”
“娘!”王夫人一边拉着,一边也忍不住哭出来,短短时间她的脸瘦了一圈。
贺州扶着王奶奶也不还手,许诺:“我一定会让陈家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那你去抓人啊!千刀万剐……”王奶奶哭到在地:“家产被抢去不说!我儿子被逼死,现在孙子也被人杀了……”
第45章
等到贺州安慰好两人情绪,已经是中午了,王奶奶无论怎么样,都要把王鑫升带走。
谢寻之站在远处朝他挥挥手,示意记录写完了,等到赵安把犯人口供和结果带来,就可以结案了。
贺州也不再阻拦,还帮他雇了车来,女人得到消息,也匆匆赶来。
她远远的站在门边,今日还是一身白衣,盘起头发等到王家人走了,才招贺州挥挥手。
“大人……这是……我一点小心意。”
糕点模样的木盒递到他眼前,隐约传来香气。
贺州掀开上面木片,里面放了不少碎银,几乎盖住了糕点。
“不用了,本就是分内之事,我带你去认领吧。”
“哎哎!”
女人拉住了他神秘的四处看看:“大人,这个你总要收下吧!”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书,上面写着《黄帝内经》。
不怎么贺州看着书,右眼皮直跳,女人见他犹豫,一把将书塞到他手里。
“我懂,我懂,昨天我都看到了,大人你放心,我绝对只字不提!”
“什么?”
他还没问完,女人就拉着谢寻之去仵作间了,走之前谢寻之视线也落在书上。
“什么跟什么啊!”贺州烦躁的抓抓头发。、
靠!本来都把这件事忘了,谢寻之也真是的,自己一个直的都不在乎,他还避嫌起来了。
贺州捏着书面,果然不出意外,书面是加厚版,里面的内容也是让人震惊。
是春图画像,还是男子版,不但如此内容详细,带有文字解析,还有体会心得,简直是禁书里面的禁书。
这还是古代吗?
他愣在原地,怎么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还不等他缓过来,女人就喊人裹着草席把尸体带走了。
走之前还朝他眨眨眼。
谢寻之抱着膀子靠在门边:“是什么?”
他手下一哆嗦把书扔到地上了:“没什么,就是内经,讲…修养身心、调节心情的……”
“是吗?我看看。”谢寻之弯下腰去见,眼前闪过残影,书就被贺州捡走了。
“我还没看完呢!”
贺州抱着书扭头就走,背后一阵发凉,他只要联想到有一天,谢寻之会像书上一般,同一个男子在床上……这般。
胃里一阵翻滚,太可怕了!误人子弟!
如果把这个人换作是他?
贺州悄咪咪地躲进屋里,本来今天说是要写报名者的,划好范围一周就考,但现在他感觉还能在晚点。
他心虚的不敢点灯,坐在床边翻开书,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谢寻之那个小身板……能这么折腾吗?”
他看得入迷,眉头不自觉的皱到一起,说实话他不想让谢寻之离开……
为什么非要谈情说爱?
贺州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地,他是被遗弃的,小的时候大人觉得他长得凶,从不愿带他回家,长大一点就更没人要了。
他周围认识的人,对爱也都是憎恨的,恨抛弃自己的父母,恨把自己退回来的养父母,恨外面白眼看他们的同龄人。
他是不懂爱的,也害怕爱这个东西,爱太易碎,太伤人。
可让贺州放开谢寻之,他又不愿意,总觉得心底空空的,两个没有过去的人,凑在一起相互求生,只有彼此不是最好的吗?
“软膏……轻柔……”
“啊啊啊啊啊!”
贺州颤抖的把书扔到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你怎么走路没有声!”
他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脸上一片火红,刚刚想的太入迷,都没在意有人进来了,还是谢寻之。
不知道被看到了谢寻之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他是变态!还是觉得他口是心非脑,袋里只有下半身的人?
“你…你怎么来了?”贺州眼神始终盯着地上,床上的书角压着他的骨头本不好受,只是臊的浑身发热,一时也顾不上。
“刚刚在门口喊了你好多遍吃饭,你都没理我,怎么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