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其余两人被吸引过来,瞧见里面的菜, 忍不住用鼻子吸了一大口气。
“好香好香, 雾茭我们能尝尝吗?”
这是林胄给他炒的菜,全是他喜欢吃的。莫名的占有欲作祟,他不想给室友们吃。
雾茭纠结了下,拿出自己买的零食分给他们,“这是我哥哥给我做的, 我也不够吃, 你们吃零食吧。”
有零食也不错,室友朝他道了谢。
雾茭将帘子拉起来,安静吃着饭。
林胄应该是预估了他的食量, 这些全部吃完, 刚好吃饱。
看着空掉的饭盒,他犹豫了下,还是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林胄。
雾茭:很好吃。
林胄很快回复了。
林胄:喜欢就好。
林胄:明天想吃什么?
雾茭:我可以去食堂吃, 不用你每天送饭。
消息发过去,过了会儿,林胄才回复。
林胄:好,那我周末给你做。
林胄:茭茭,记得回家,到时候我来接你。
雾茭:嗯嗯。
退出聊天页面, 雾茭收拾了饭盒, 一个人去了图书馆。
他没有军训,和室友少了很多熟悉的机会,加上雾茭这些天一个人习惯了, 便也就这样和室友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下午雾茭再次收到了林胄的消息。
此时他正去往食堂,买了他最近很喜欢吃的麻椒鸡,找了个位置坐下。
等他坐下来才发现,周围人都是成群结队,只有他一个人,好似格格不入。
头上的帽子和脸上的面罩总是会为他吸引来各样的目光。
雾茭垂眸,打开手机,点进林胄的聊天页面。
林胄:吃饭了吗?
雾茭:嗯嗯。
林胄:可以视频吗?
雾茭咬唇,敲了个好字。
下一秒,林胄打了视频过来。
雾茭匆忙从包里拿出耳机戴上,这才接听了,将手机靠放在一旁。
林胄似乎还在公司,手上还拿着筷子。
雾茭问:“你也在吃饭吗?”
林胄:“嗯,吃了什么?”
雾茭将手机摄像头移了移,给他看完今天买的饭后,这才认真吃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打了视频的原因,刚刚那股从心底涌出的孤独感好像又没了。
他想,哪怕他认识了一些朋友,他还是习惯性地想要林胄的陪伴。
这次视频打了半小时,是他们这段时间来第一次视频。
以前林胄发消息来问他可不可以视频,他都拒绝了。
不是不想见林胄,而是他怕一看到林胄,就忍不住想哭。
那种莫名的委屈感,总是如影如形地伴随着他。
但现在不会了。
可能是他在痛苦时也感受到了林胄的痛苦,可能是他逐渐体会到了林胄痛苦之下的后悔。
他开始明白,林胄也不是故意隐瞒他这么久的。
转眼到了周五。
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走出校门时,林胄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雾茭下意识朝他小跑着过去,“你什么时候到的?”
林胄接过他的书包,打开车门让他进去,“刚刚到的。”
雾茭坐上车,“哦”了一声。
车上林胄问他今天上了什么课,又问他饿不饿,要不要让照姨提前准备晚饭。
雾茭一一回答,却还是没有以前的那种亲昵。
林胄眼眸暗淡下来,余光瞥见雾茭看向窗外,便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车速。
回到老宅刚好是饭点。
两人一起吃了饭,雾茭上楼时,林胄跟在他身后问,“茭茭,今晚可以一起睡觉吗?”
雾茭停下脚步,打算转身看向林胄,却不知道对方就站在他下一个台阶上。
他吓了一跳,身体惯性往后倒,林胄快速揽住他的腰,将他抱住了。
一开始抱得很重,后来似乎是反应过来雾茭还没同意他抱,林胄便轻轻揽着,依旧没放开,意识到雾茭没有挣扎,他又慢慢抱紧了,整个人似乎要将对方融入自己骨血的力度。
很重、很亲密、雾茭几乎要陷入林胄身体里。
耳边是对方急促又闷重的呼吸,雾茭眼眶发酸,伸手抱住了他,小声喊了句,“哥哥。”
林胄身子僵了下,随即抱他抱得更紧了。
两人不知道在楼梯上抱了多久,雾茭感受着林胄更烫的体温,不适地推了推,林胄这才放开他。
他问,“茭茭,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
他服软似地,让雾茭看自己眼下的青黑,“你不在,我睡不着,也睡不好。”
雾茭推开他的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强硬,“我们还没有和好呢。”
说完,他快速上楼,回了房间,没听到身后人的呢喃,“怎么又不喊哥哥了……”
晚上十二点,房间门被人从门外打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坐在床边,就这么静静看着睡着后的少年。
和那晚的紧张害怕不同,在察觉到雾茭的变化后,他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开始安稳下来。
雾茭还愿意回家,愿意喊他哥哥。
林胄很满足了。
在经历过一次雾茭离开老宅后,他pm身份更像是一个随时要爆炸的雷。
他开始恐惧,恐惧雾茭知道,原来他就是pm。
他以为他可以隐瞒住。
他以为他可以让雾茭离不开他。
雾茭的出现,让他在他麻木的生命里再次感受到了欢喜、爱、欲、也感受到了失控、焦躁、恐惧、害怕。
害怕雾茭受伤,害怕雾茭不爱他、不需要他、离开他。
可当秘密以他没预想过的方式被揭开时,他突然发现,他更怕雾茭因病而离开他。
于是,他几乎是主动地制造了这场秘密的暴露。
他实在是,太需要雾茭了。
他想雾茭永远留在他身边。
是他离不开雾茭。
林胄低头,亲了下雾茭的手心,又静静注视了会儿才离开。
门重新被掩上,雾茭睁开眼,从被子里伸出刚刚被亲的手,看了会儿后,他转过身闭上眼,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周六,他们照常去了皮肤院。
雾茭的皮肤比当初要好很多,药量减少,不用再忌口了,只不过出门时依旧要做好防护。
林胄又仔细问了很多很多需要注意的事情,医生早就习惯了,斟酌着回答。
回去的路上,雾茭突然开口,“我想去别墅看看。”
林胄顿了下,“好。”
他没问为什么,雾茭也没解释。
到了别墅后,雾茭抬步上了二楼。
冷静的这段时间了,让他多了些面对的勇气。
他认真看了二楼里所有的裙子,还发现了他原本要扔掉的旧衣服。
雾茭睁圆了眼,想起林胄当时说的话,转头去问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你不是说帮我捐掉吗?”
林胄神情似乎有些尴尬,他咳了下,“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就拿回来了。”
“只是拿来挂着吗?”雾茭不解。
林胄看了眼其中的小背心,沉默了下。
雾茭跟着看过去,想起林胄还是pm时,就总是让他晚上穿着小背心睡觉。
脸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烫了起来。
他立马离开,看到了一柜子的配饰。
项圈、胸链、腰链……在玻璃柜里,镶嵌着的宝石闪着绚丽的光芒。
雾茭不了解品牌,但也能看出这些价值不菲。
他掠过这些配饰,又去了别的衣柜,里面的裙子也都是他的尺寸。
缝纫机前还摆放着几件裙子,雾茭上次来这就看到了,这次他好好观察了一下,心里很是喜欢。
他像是猜到了什么,看向林胄。
林胄:“我之前说过要送你一个礼物,就是这些裙子,都是我亲手做的。”
雾茭想起来那些天林胄晚上很晚还在工作,白天却能准时回来,惊讶,“你白天在别墅这里做裙子?”
林胄:“嗯。”
他语气低了些,有点小心翼翼,“茭茭,你喜欢吗?”
雾茭抿唇,老实道,”喜欢的。“
林胄忐忑的心落下来,提议,“要不要现在试穿一下?”
雾茭下意识点头,随即又反应过来,“不行,我们还没和好呢!”
林胄点头,被拒绝了脸上依旧是带着点笑。
雾茭看他笑,忍不住跟着弯了弯眼。
他抬头看那些裙子,脸上的笑容又消散。
这些日子心里被隐瞒的难过渐渐消散,唯独剩下了羞耻。
无论白天晚上,他总是想起和pm刚认识的那段日子。
他在不合适的阶段,让林胄看到了太多的不那么得体的样子。
戴胸链、穿丁字内裤、小背心……那些和现实里的雾茭无关的,都被林胄看到了。
在他自以为两人还没有很熟悉的时候,林胄几乎将他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