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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浔惊喜得双眼一亮, 突然就觉得三个月筑基或许不是师尊胡说的。
  燕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微微发热的地方,好像真的又一节仙骨在。
  到了此刻, 燕浔他才觉得宋知也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了实感。
  于是燕浔整个人都积极了起来, 开始了修炼。
  *
  到酒窖拿了几坛子酒回到寝房,宋知也发现浴桶里的水根本没有动。
  宋知也心里想, 难不成是自己突然对燕浔好得太过了,让他有了戒心。
  确实有可能。
  毕竟燕浔一个人流浪了很多年,本来就防备心很重。而自己将他带回洞府以后不闻不问三年, 突然转变,他多少会无法适应。
  更何况自己还对他坦诚了想要他仙骨。
  正常的。
  但宋知也还是不爽。
  于是宋知也在脑子里把099喊了出来, 道:“给我查查任务进度条。”
  099嘤嘤道:“宿主,你终于让我出来了……嘤,我查查……哦,没变呢, 还是50%,”
  “嗯……”宋知也缓缓道,“所以狗崽子并没有对我有戒心。”
  只是一个吃过很多苦,所以不敢应下别人对他的好的倒霉小孩儿罢了。
  099乐呵呵说:“没有戒心呢,好事呢。不过男主不是狗崽子。他爹是个鸟人,他也是个鸟人,耳朵上都还有羽毛,以后还会长出一对特别拉风的翅膀,超帅!”
  宋知也笑:“鸟人怎么就不能是狗?”
  099:“啊?啥意思,听不懂。”
  宋知也懒得回答他,一句“闭嘴”打发,而后脱了衣服就自己入浴桶。
  这样好的山泉水和蕴含了灵力的花瓣,狗崽子不懂享受就算了,宋知也不能浪费。
  躺在浴桶里,很快宋知也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直睡到水凉,然后被一声惊喜的“师尊”吵醒。
  宋知也醒来,直愣愣地和燕浔眼睛对上了眼。
  燕浔从开着的门闯入,并没有想到看到的会是……
  一片玉白闯入了燕浔的视线内,燕浔清晰地看到师尊锁骨上黏着一片花瓣,那一片的皮肤,好像都被花瓣染成了粉色。
  燕浔愣了愣,而后脸色突变,慌忙背过身道:“师尊恕罪,弟子无意冒犯,我不是……我……”
  从身后看着燕浔的身体在轻颤,好像耳朵上的羽毛都炸了,宋知也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满桶的花瓣把该遮住的都遮住了,露出的不过是肩膀以上的部分。
  宋知也毫不在意。但确实挺滑稽,他们见了三面,两次燕浔都撞见宋知也洗澡。
  可能真给这傻乎乎的小弟子吓得不轻。
  “无事。”宋知也轻声安抚。
  本来也不能怪燕浔,宋知也将仆从们都遣散以后,内院没人了,他都没想着要关门。
  宋知也淡笑,从已经凉透了的水里起身,伸手招来自己的长衫。
  刚裹上,发现背对自己站着的燕浔身体抖了一下。
  “哗啦”的水声让燕浔从满脑子的粉和白里清醒了过来,他突然发觉自己这样背过身站着也很失礼,立刻就想跑。
  宋知也叫住他:“等等。”
  燕浔僵硬地站定,一动不动。
  宋知也已经走出了浴桶,一边往小榻的方向走,一边就用术法将周身的水烘干,回到小榻半躺着的时候,头发和长衫也恢复了飘逸。
  燕浔还僵在那儿不动。
  宋知也无语,又有些好笑,更放软了声调,说:“过来。”
  轻柔的声音好像羽毛一样拂过了燕浔的耳廓,他的身体已经听话地转了过去,迈步向前,脑子还在混混沌沌地想,为什么师尊看上去那么冰冷,那么遥不可及,但每一次对着自己,又很……温柔。
  燕浔不想让自己的自作多情,但在看到宋知也那双凤眼里潋滟的光时,他真的忍不住觉得,宋知也将他当做了一个值得心疼的小孩在看待。
  燕浔有些不安地避开了宋知也的目光。
  他没有获得过这样的温柔对待,于是总忍不住惶恐,害怕自己习惯了这样的温柔以后,会发现一切都是妄念。
  燕浔心绪复杂,缓缓走到了宋知也近前,垂眸不语。
  宋知也问:“可是修炼有什么不通的地方?”
  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立刻就被正经事给揭了过去,燕浔忙从怀里掏出功法,翻开来指给宋知也看:“师尊,这里,我看不懂,也不知怎么去练。”
  宋知也将功法拿过来看了一眼,只稍微指点了燕浔两句,燕浔立刻就融会贯通,又兴奋了起来,赶紧去了竹林继续修炼。
  宋知也看了会儿少年欢快离开的背影。
  燕浔的脸本就长得俊美,换下了那一身破烂衣裳以后,更是英挺潇洒。
  他麦色的皮肤、张扬的卷发,都透着一股昂扬的活力,连宋知也这样的病秧子都觉得自己好像被感染了,没那么要死不活。
  很好。
  此后就是日复一日的这般日子。
  宋知也的境界早已辟谷,他无需饮食,但戒不掉酒,于是整日就只剩下了喝酒沐浴、醉后昏睡,醒来以后,给燕浔指点一二。
  他没有亲友拜访,仆从们也都不内院,整日能看到的唯一活物就是燕浔。
  好在燕浔很让人省心,修炼非常刻苦,没有一刻偷懒,宋知也让他处理俗务的时间,他都用来伺候宋知也了。
  沐浴用的水、花瓣都是他在准备,房里总有宋知也想喝的酒,日日屋内都整洁如新。
  这玉殿山的风景也极美,有时候宋知也便会拿着酒去山里随便找个地方一躺,喝到自己醉晕过去。
  宋知也真觉得自己如今的日子十分惬意。
  就这么愉快、又浑噩地过了三个月,宋知也早就已经忘记了他给燕浔定下的筑基之日。
  可燕浔没忘。
  这是三月之期的最后一天。
  燕浔已经能顺利将天地间的灵气引入体内,筋骨也淬炼完毕,但他始终无法将那些灵气固化在自己的身体内,形成紫府,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灵气入体,又渐渐消散。
  燕浔从前就他听过很多这样的状况,有些人的修炼就一辈子都止于这一步,好像永远就差这么一口气,永远被困于这样的□□凡-胎,无法突破。
  这种状况已经维持了半个月,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最开始燕浔满怀希望,可时间拖得越久,燕浔就越不安,他忍不住又怀疑起了自己是否真有传说中的仙骨。
  燕浔想请教宋知也,但这一个月,宋知也一直没有醒过酒。
  前些日子,宋知也得了几坛好酒,于是就带着那些酒,到了玉殿山的峰顶,在那云崖边喝了起来。
  醉了睡、醒了喝,已经这般快一个月了,连一点清醒的时间都没有,燕浔想和他说话,也一直没找到好的时机。
  在期限的最后几日,燕浔几乎都没有睡,一直在继续尝试,但终究还是没能成功,他已身心俱疲,只能失望又无奈地去云崖找宋知也。
  远远的,燕浔就看到了宋知也。
  宋知也躺在树枝上安睡着,墨色的长发和衣衫下摆自然地垂落,在微风里轻荡漾。
  树下有十来个空了的酒坛子,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宋知也睡得很好,晨光初起,淡金色的光晕投射在他的脸上,将他卷翘的长睫也染上了金色,那模样竟比这初阳还要耀眼。
  燕浔不想打扰他,只默默地走到了树下,有些无力地靠着树干蹲了下来。
  而后又开始乱想。
  他想,师尊这样信任他,给了他三个月的时间,他却终究辜负了师尊的期望,他和那些庸碌一生的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师尊或许只是看错了。
  燕浔烦躁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闷闷不乐地发出一声叹息。
  那声音很小,他自己都没有怎么在意。
  但在树枝上好好睡着的宋知也,却是缓缓睁开了眼。
  宋知也目光轻轻下移,看到了蹲在地上的燕浔。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头顶乱糟糟的卷发和耳朵尖儿上一点儿羽毛。
  即使不看脸,也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怨念。
  还说不是狗。宋知也想,这蹲着的样子,明明就很像狗。
  于是宋知也忍不住嘴角带笑,对着燕浔轻轻“嘬”了两声。
  耳朵上的羽毛轻颤了一下,燕浔立刻站了起来,欣喜地看着宋知也喊道:“师尊!”
  但一喊完,他又想到自己没能完成师尊交给他的任务,耳朵又耷拉了下去,有些心虚地退了一步,低声说:“师尊……”
  宋知也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枕在额角,依然懒洋洋地躺着不愿下来,语气是凉凉的:“怎么,又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只是燕浔没看见,宋知也唇边,有一丝极浅的、略有些宠溺的笑。
  第104章 清冷师尊就应该被6
  燕浔深吸一口气, 好半天才鼓起勇气说:“弟子辜负了师尊的期许。今日是期限的最后一日,弟子没能筑基,请师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