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美梦中的人似乎根本不愿意醒,宋知也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人,而后咬破舌尖,对上了燕浔的唇。
真阳血从他的口中吐出,进入了燕洵的口中,那纯阳的力量让燕浔的梦境有了些许的松动,但还不够,陷入执念的人根本不能破法。
于是,在真阳血渡过去以后,宋知也继续含着燕浔的唇,吻了上去。
是真的吻。
他的舌尖进入了燕浔的口中,将燕浔有些麻木的舌勾出,他像是挑逗一样轻轻滑过对方的舌苔,在对方有所感应的时候,他又迅速收回。
燕浔终于活了过来,他的意识甚至没有完全恢复,但已经本能地追着那逃避的湿软小舌而去,他撬开了那布满桃花酒香味的唇,终于捉住了那故意捉弄他的小舌。
接着,宋知也猛地一口咬了下去。
剧痛让燕浔发出一声闷哼,他骤然清醒。
可宋知也的动作比他更快,在他清醒过来的瞬间,宋知也已经一把推开了他。
燕浔茫然地看着眼前一切。
他好像做了很长一个梦,一个又痛苦又美妙的梦,可他记不起梦里的内容了。他晃晃幽幽从半空落下,而后耳边响起了宋知也的声音。
“燕浔。”
宋知也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师尊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声音似乎有些颤。
接着他又看到了宋知也还在滴血的手,他焦急地朝着宋知也的方向赶过去,却见宋知也快速后退了一步。
燕浔无措地站住了脚步,软声道:“师尊……”
宋知也声音轻颤,努力压着那颤抖道:“别让梦魇跑了。”
燕浔神色凛然,回头望向迷雾的方向。
梦魇的迷雾正在消散,它已经被彻底破法,此刻正要遁走。
燕浔手中一张符纸祭出,燃着火光飞向了树林深处,而后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只长相怪诞的野兽便被金光的绳子捆到了燕洵身边。
梦魇长得很是奇怪,没有四肢,整个身体是一个浑圆的黑毛球,球上长着一双巨大的绿眼睛,而那绿眼睛,充满了惊恐。
燕浔道:“师尊,梦魇如何处置?”
宋知也的心绪还没能完全平复,他依然远远站着,道:“先带回去,查一查他是否有害过人性命,若是有,那即刻绞杀。若是只是吸人精气,那便随便寻个宗门送去刑罚。”
燕浔应声,抽出几张符纸将那梦魇五花大绑放进了储物袋,回头想去找宋知也邀功,可看到的只是宋知也的背影。
宋知也御风而行,飞快地朝着玉殿山的方向去。
燕浔急得喊道:“师尊!”
宋知也没有回答,好像还飞得更快了。
燕浔满心都是不解,只能赶紧跟上师尊的步伐,御风而去。
但到底还是追不上这天下第一人。
燕浔回到玉殿山的时候,天已大亮,他仔细查验了梦魇的妖性,发现它确实没有伤过人性命,于是就把它给关在了任六养鸡的笼子里,上了两张符纸困住。
此刻燕浔心里满是疑问,他又欣喜又不安,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他急着去见宋知也,人还没到内院,就被肖雨给拦住了。
肖雨又是那副哭哭啼啼的可怜模样,期期艾艾地看着燕浔,小声说:“燕师兄,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仙君……”
燕浔斜眼看他,满心都是不爽。
他自己都还没能见到师尊呢。
肖雨急切地又道:“在梦魇里我不知梦了什么,许是惹得仙君不快了,仙君回来的时候,我想给仙君请安,可他没有见我……”
燕浔暴躁了起来。
他心想本来没这回事,师尊也没多搭理肖雨。
况且燕浔猜都能猜到他梦了些什么。
他简直把他那点心思全写在了脸上。
肖雨感觉到了燕浔的不快,但他心里着急,还是鼓起勇气说:“而且仙君救了我一命,我想……”
“你想什么想?别想。”燕浔眼睛微眯,心里有了成算。
这次不把这个肖雨的念头按下去,以后他更没完没了。
于是燕浔将所有恶意都放在了脸上,让自己的脸看上去又冷又硬,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些讥笑道:“你是不是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藏得挺好?”
肖雨不由地退了一步,急忙避开燕浔的目光,脸色煞白道:“什么、什么意思……”
燕浔发现了,发现他对仙君……
但怎么可能?他的师兄弟都未曾察觉他的心思,为什么燕浔可以?
燕浔不给他思考的空间,快速说:“还有半年的时间,你要想在这里好好的修炼下去,就把你那些心思严防死守得。你在玉殿山修行,虽然不是我师尊的弟子,但你的师父与师尊是同辈,你又受师尊指点,你的身份是什么?你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那点心思若是被旁人知晓,毁的可不是你的名声,你难道还想让师尊为你背负上骂名?”
第114章 清冷师尊就应该被17
肖雨颤抖着回答道:“我……我没……我只是”
燕浔不答, 只是冷冷看着他。
半晌,肖雨默默落下泪来,像是泄了气一般, 低下头道:“燕师兄,我知道的, 我不会让仙君为难。只是……昨夜因为我的缘故,害得仙君涉险……我想向仙君领罚。”
燕浔看着他这样心里就更加警惕。
这个肖雨,看上去柔柔弱弱, 但修炼是最刻苦的, 在灵器宗十名弟子中精进也是最快的, 师尊平时就很偏心他, 再看他这哭哭啼啼的样子, 可不得更心疼?
于是燕浔又放软了声调,假意安慰:“我听其他师弟们说过了,你是为了救村民才被梦魇缠住, 这事儿不怪你, 你无需请罪。快去修炼吧,师尊可是说了, 一日都不许休息。”
肖雨红着眼,抹了抹眼泪,转身就走。
燕浔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顿时觉得放松多了,就继续往他们的小院去, 但近了院子,却看到师尊紧闭的房门和闪着灵光的结界。
这是师尊闭关时才会有的结界。
燕浔看得有些发愣。
为何这个时候师尊会闭关?
燕浔心中怅然若时,精神恹恹地回了自己的寝房,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这床自从师尊上次躺过以后, 他就没换过,只是每日用清洁术清洁一次。
师尊的味道还保留在上面,虽然已经淡得快要感觉不到了,但被那一点点味道包裹,燕浔还是觉得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他闭上眼,慢慢开始回想在梦魇里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燕洵很努力的在想,但他始终只能看到一些非常模糊的画面,更多的是一种感受,又幸福又痛苦的感受。
那种感受绵延不绝,他好像经历了生生世世。
燕洵就这样闭着眼睛,闻着师尊的香气,在那极度放松的状态下竟然睡了过去。
清醒时想不起的画面,在梦里反而清晰了。
他看到自己在用力的吻着师尊,而师尊也在动情的回应他。他又看到他们更亲密更冲动更疯狂的纠缠,他看到他的吻落在了师尊每一寸皮肤上,看到师尊腰间有一颗红红的小痣,他爱不释手,便在那里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他看见他们亲密无间,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但这一切,他并没有觉得不对,他只觉得这都是自然的。
他又看到师尊跨坐在他的腰上,戴着一顶点翠凤冠,珍珠流苏快速晃荡,师尊长发倾斜而下。
然后他们一起到达了迷离之境。
师尊身体脱力,趴在他的身上像是要睡着了,他的手抚过师尊光滑的脊背,然后不甘心地问你:“爱过我吗?”
可他没有等到回答。
下一刻,他突然从梦中惊醒,只觉得浑身潮热,黏腻的汗水贴在皮肤上。梦中荒唐的情景历历在目。
燕浔心脏狂跳寻,嘴唇干涩得可怕,他久久无法平静下来,目光慌乱地四处看,却只看到一片漆黑。
此刻已是深夜,无月亦无星的漆黑夜空什么都看不见,并没有人发现燕洵的不正常。
但燕浔还是觉得害怕。
细细想来,这惶恐之中,又藏着无法掩饰的狂喜。
他终于明白了,此前那些模糊念头和患得患失,在这个梦之后终于全然明了了。
为何他会对肖雨如此警惕,为何他能一眼看出肖雨的心思。为何他总是在规划着他和师尊长长久久的未来。
是的,他大逆不道,他枉顾人伦,他心悦于师尊,他对师尊早已不是单纯的师徒之情。那爱意甚至比他想象中来的还要早,还要浓烈,此刻他才刚刚发觉,就已如潮水般汹涌而无法控制。
燕浔大口的喘着气,却还是无法调节呼吸,身体的潮热也难以控制,他只能去后院打了一桶凉水,将自己从头浇到尾。
冰冷的井水将燕浔淋了个遍,他不由自主地打着冷颤,终于将身体上的热度控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