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曲不用戴手套,他徒手在雪球上拍拍滚滚,没一会儿双手就变得通红,衬得指节处的几道白疤更加显眼。
孟慈突然就不想玩了,还没张嘴,院子里就出现了新的脚印。
“哇,小叔在堆雪人吗?”季欢倾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站在两人身后,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
季澈跟在后面,打着伞,倒不是怕冻到自己女儿,而是怕脏了那串一米长的糖葫芦。
季曲回头看了一眼:“你们家糖葫芦变异了?”
季欢倾踩着雪,“噔噔噔”地跑到季曲跟前,说:“咱们不是一个家?”
季曲看着他哥,问:“这么大雪去哪儿啊?”
“回家看看妈,最近总是头疼。”季澈牵住季欢倾空着的那只手,怕她毁了季曲刚刚整得浑圆的雪球。
季曲捏了捏季欢倾的脸蛋,肉乎乎的,像个汤圆,“她是老毛病又犯了。”
“可不是。”季澈拉着女儿后退一步,避开季曲,“爸最近在公司忙得脚不沾地,没人伺候她。”
季曲看着雪,没出声。
“不和你贫了,司机到了。”季澈看向孟慈,“我们家住的不远,没事了来吃饭。”
孟慈笑笑说好。
院子又只剩下两个人。
季曲问孟慈雪球够不够圆,准备开始做第二个,雪沾在他的黑色大衣上,凝成块。
孟慈摇摇头,拉着季曲的手放到自己怀里捂着,“不想玩了。”
季曲知道孟慈是在给自己捂暖,笑:“雪人不堆了?”
孟慈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反正一晚上也化不了,明天再继续好了。”
紧接着孟慈又说自己饿了,要喝排骨汤。
季曲自然答应。
出了院后,季曲可以开始吃些有调味的饭菜。
孟慈之前都和季曲同吃同住,现下也没忍住一口气连吃了五块糖醋小排,后果就是到了睡觉的点还撑得难受。
只能让季曲给自己揉肚子。
家里的床比医院的大两倍还多,孟慈躺在右侧,任由季曲给自己打圈按摩。
棉质的睡衣搓得皮肤发烫,季曲只能把手放进睡衣下面,贴着皮肤揉。
一来二去的,气氛竟然有些发烫。
孟慈原本有些鼓的肚子逐渐平了下去,但是自己身上有的地方却飞速地涨了起来。
季曲察觉到这一点,慢慢把手从孟慈睡衣里收回。
孟慈则没关注到这些,只是在想白天季澈的话,季曲好像真的变成甩手掌柜,彻底变成自己的专属。
因为想得太入迷,一直到季曲靠近,孟慈都没发现。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季曲侧躺在孟慈身边,胳膊支起来撑着枕头。
孟慈也没遮掩,收回失了神的瞳孔,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工作啊?”
季曲有些想笑:“我还以为你在想那串一米长的糖葫芦。”
“怎么可能?我又不能吃。”孟慈不屑地说,过了几秒,又试探道,“我能吗?”
季曲失笑,说少吃点就没问题。
孟慈满意了,点了草莓、山楂和葡萄。
确认季曲不会反悔后,又问了一次刚刚的问题,季曲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工作。
季曲摸着孟慈的脸,手感好的不得了。
“快了,总不能扔开太久。”
“那就好。”
“怎么?怕我丢了工作没钱养你?”
孟慈挥开季曲的手,说:“才不是。”
只是季家几代人打下来的事业,总不能因为自己出点什么差错。
就冲着季亮鸿去世的时候季曲被绊住脚没法赶回来,孟慈就知道季曲比自己更看重这些。
季曲看着孟慈装满心事的眼,宽慰道:“放心吧,而且我也答应老头子了,一定守好这些。”
床头的圆形玻璃灯洒出柔和的光,模糊了季曲锋利的脸部轮廓。
孟慈翻了个身,钻到季曲怀里,双腿一蜷,碰到了某处。
季曲被不轻不重的力量撞得哼了一声。
飞快地,孟慈反应过来现在已经不在医院,而是在季曲的家里。
怀中的人僵住了,季曲也没想怎样,拍了拍孟慈的后背,安抚几下,他掀开被子打算去浴室冲个冷水澡解决。
刚刚拉住被角,孟慈的手就覆盖上来,季曲低头,对上孟慈抬起的脸。
孟慈盯着季曲的嘴唇,缓慢地,轻轻地,吻了上去。
起初只是唇瓣相贴,孟慈睡前涂了唇膏,是淡淡的柚子味,很软。
季曲没涂唇膏,有些干,很燥,是北方冬季空调房里的通病。
孟慈眼睫微颤,她试着张了张嘴,舔了舔季曲的唇,试图把那些干涸润湿。
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孟慈突然被摄住双唇,从主动变为被动,后脑勺被季曲扣住,无处躲藏。
季曲吻的深,每次到孟慈氧气用完的时候,会好心把人放开几秒,轻轻碰碰已经有些肿的唇瓣,等着孟慈像缺氧的鱼一样微微张着嘴吃过氧气后,再覆上去,拉着人再次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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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浴室的水声暂停,孟慈的耳根才彻底退烧。
她侧躺着,感受到身边的床垫下陷,后背上多了另一种温度。
季曲贴上来,又不算近,给孟慈留下翻身的余地。
孟慈的呼吸很稳,一起一伏,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季曲看着孟慈圆圆的后脑勺,没忍心拆穿,低头在孟慈的发顶吻了一下,轻轻地说了句得不到回复的晚安。
第60章
正式上班前,季曲还有件事需要处理,趁着安娜和邓姚来玩,季曲抽了半天的时间出去。
怕三人无聊,季曲请了美容师上门,做一次护肤,再吃一顿晚餐,足够他赶回来。
美容师们按照季曲叮嘱的,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慢又缓,几乎做满了三个小时。
服务结束后,三个人窝在地毯上吃刚刚出炉的甜点。
热乎乎的蛋挞上切了黄桃丁,孟慈没忍住吃了两个。
安娜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她属于天生的瘦子,怎么吃都不胖。
吃完第三个,安娜问:“季曲要上班了?”
孟慈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最近天干,季曲怕人上火,没把空调温度调的过高。
“下周吧,孙谦这段时间给他送了不少文件来,堆了一书房。”
邓姚说:“那你多无聊,要不要我给你推荐点剧追?”
孟慈摇摇头:“他只去半天,然后就回家办公。”
安娜和邓姚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和羡艳。
季曲对孟慈的上心程度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
安娜看了孟慈一眼,笑道:“我以后还得和季芷一样喊你句嫂子。”
孟慈用纸巾擦掉安娜嘴角的蛋糕渣:“瞎说什么。”
其实这次回来,孟慈和季曲都默契的没再提之前的事。
“我可没瞎说,这可是季曲的婚房,季家在季曲小的时候就买好了,和季澈的挨着一起。”安娜舀了块蛋糕喂给孟慈,“都不能用寸土寸金形容,反正我和赵一辰有钱肯定不往这儿砸。”
孟慈倒是不知道,她看向邓姚,邓姚也点了点头,所以这真的是季曲家准备的婚房。
厨师做了两种晚餐,一份正常放料给安娜,一份减半放料给孟慈,邓姚的晚餐是一份蔬菜汁。
安娜扫了一眼绿油油的液体,嫌弃道:“你不是开完演唱会了?”
邓姚看了老板娘一眼,站起身转圈展示自己的身材,“有我这么省心的艺人你还不满意?”
用小碗挑了些蔬菜,孟慈递给邓姚,“吃点菜没事的。”
邓姚把碗推开,说真的不用。
老板娘又发话:“我做主给你放一个月的假,快吃点,不然你都要瘦
死了,我每次看你走红毯都怕你营养不良倒在红毯上。”
“年末全是典礼,请不了假。”邓姚喝了一口蔬菜汁,似乎被苦瓜冲到味蕾,皱了皱眉,“而且等明年开了春我要去参加李港的订婚典礼,总不能输吧。”
邓姚的眼睛又圆又大,亮晶晶的,但是现在,好像也被苦瓜刺激到失去颜色。
孟慈喝汤的手顿了一下,她不是没听说李港要结婚的事,毕竟和季曲同龄,早就该走入下一个阶段。
至于邓姚,她比自己还要小几岁,正是好颜色的时候,也难为她挥霍大把宝贵年华陪李港游荡。
吃完饭安娜先离开,赵一辰刚好在附近应酬,顺路就把安娜接走了,邓姚等着助理过来,又坐了十几分钟。
孟慈想把人送出去,邓姚说用不着,几步路而已,而且最近天冷,一进一出的小心生病。
再三纠缠,邓姚只同意孟慈站在屋门口目送自己离开。
这段时间在消雪,风一刮带着树顶的残雪飘飘洒洒的落下来,孟慈就看着邓姚消失在断续漂落的残雪中。
一直到门口的光束消失,孟慈才转身回屋,刚进屋坐下,季曲就踩着邓姚离开的脚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