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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为此激怒她,让她对自己彻底失去兴趣都可以。
  哨兵强大的恢复力真的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他都觉得自己快要死在她手里了。
  夫侍是没有资格拒绝妻主的宠幸的,但虫母没有生气。
  她甚至还在他的威胁下笑了出来。
  不是平常那种唇角弯起的浅淡笑弧,而是真的被逗笑后,五官都舒展开来了的那种笑。
  很明亮,很刺眼。
  拉尔斯不懂她在笑什么。
  他在试图激怒她,但她看上去好像心情更好了。
  凌伊笑够了,才用腕足将他卷了起来。
  拉尔斯不受控地升起了惧意,急促的呼吸让他饱满的胸膛起伏得十分壮观,连冰凉的唇瓣都在颤抖。
  在对方每天纯恶意的“浇灌”下,他非但没有因为纵谷欠过度而日渐消瘦,有些地方反而变得更大了。
  就连身上那些紧实的肌肉线条,都在极其频繁的绷紧和颤抖下,一点都没有消失的迹象。
  反而像是得到了充足的锻炼,线条更漂亮了。
  可就是这样一副强壮的身躯,也没能让拉尔斯在此刻升起任何敢于去面对的勇气。
  他只有对即将会发生的事情所滋生的、无法被扼杀的恐惧。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拉尔斯只能绝望地、无力地闭上了眼睛,破碎脆弱的泪珠从眼角溢了出来。
  但预想中漫长的折磨并没有降临。
  包裹着身
  体的触手突然都被收了回去,那些让他畏惧的吸盘甚至没有再产生任何吸吮的力道。
  它们无比丝滑地离开了他的身体。
  哨兵敏锐的五感告诉拉尔斯,自己的躯体正陷在某种柔软顺滑的布料上。
  这是……床?
  明明还没有过去很长时间,他对床这个家具却已经感到陌生了起来。
  抖落着细碎水珠的眼睫被拉尔斯颤颤巍巍地抬起。
  那间不像是房间的房间,在此时变成了人类审美中的正常卧室,不再有迎面吹来的海风和拍打着海岸的浪潮。
  正常得有些不像话。
  他下意识攥紧了身下的床单,脸上还布着泪痕,迷茫无措地看着凌伊。
  脆弱,不安,惹人怜爱。
  凌伊怜爱地抚摸着他的脸,吻去了他眼角的泪珠:“睡吧。”
  竟然真的被放过了……
  拉尔斯有些难以置信。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碧绿的猫眼因此而睁得很圆,瞳孔不自觉扩张着震颤,恍惚得像是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凌伊抬手将掌心覆在了他的眼睛上,再次说:“小猫累坏了吧?睡吧。”
  她的语调温柔,混杂着丝丝缕缕不明显的怜惜。
  拉尔斯哆嗦了一下。
  他对她这种频率的声音都已经有了阴影,立马就闭起了眼,生怕她会在一秒就反悔。
  难以被平复的呼吸却依旧很急促。
  拉尔斯确实有点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又不愿意去质疑这种从天而降的好事。
  圆润小巧的豹耳因此在发间仔细聆听着四周的动静。
  万一对方是想等他放松警惕之后,再突然再拉着他……想看他彻底崩溃呢?
  但虫母还没有过这种前科。
  她在虫族的地位至高无上,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从来都是尽兴后才会离去,不会去顾及其它。
  她的身体和精神力都没有短板,拉尔斯之前在被逼急了时甚至动过手,却被压制得毫无反抗能力。
  所以他也知道,虫母并没有向导那种喜欢恶意玩弄哨兵的习惯。
  她只是……太放纵自己了。
  没人承受得起她一直放纵。
  拉尔斯聆听了良久,攥紧床单的手指才微微放松下来,由衷的松了一口气。
  紧绷的精神卸下后,一股强烈的疲惫感便袭上了脑海。
  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凌伊的气息和贴近,尽管此刻对方离得那样近,视野也陷入了黑暗中,也没能再让他本能的生出警惕来。
  只残留着对她的触碰而条件反射生出的惊惧。
  虫母冰凉的手不紧不慢地抚着他的发丝,轻声哼起了陌生的歌谣。
  那似乎是虫族中的某种小众语言,难以辨认字句。
  拉尔斯只学会了虫族官方推行的通用语,所以没能听懂她究竟在唱什么,
  他只能听出来,她哼出的曲调很平缓,犹如摇篮曲一般,并没有惊扰到他脆弱的神经,反而安抚住了他。
  拉尔斯没能听完虫母唱完整首歌,就已经在她的声音下放松地睡了过去。
  ……
  那天之后,拉尔斯的生活终于不再是水深火热。
  他发现虫母似乎真的在禁谷欠。
  尽管她还是每天都会过来,却不再只和他做那种事情。
  当然了,这不代表着她就什么都不会做了。
  虫母还是会用触手包裹住他,只不过相比于之前,现在更多的是浅尝辄止,并不会进行到最后一步。
  从一开始的忐忑,到后面再看到凌伊过来时,拉尔斯终于不再感到畏惧了。
  信任要建立起来并不难,毕竟她说一不二,对恶意玩弄并不感兴趣。
  她每天到来的时间都并不固定。
  有时候她会来得很早,有时候却晚到拉尔斯根本察觉不到她曾来过,只能在睡醒时,通过床上有所变化的气息隐约猜到对方来过。
  只有极少数的时候,拉尔斯才会在半夜睡醒时,看到趴在自己胸口熟睡的虫母。
  她很喜欢他身上的这个位置,平常没少去掐弄,但直接就这样将脑袋埋进去的时候却很少。
  这或许是因为在平常面对她时,他的胸膛大部分时间都会因为紧绷而变得坚硬。
  虫母更喜欢向导水流一样柔软的肌肉。
  拉尔斯不自觉屏息,凝视着熟睡的她。
  虫母在熟睡后,看起来其实并不带有明显的压迫感。
  她银白的发丝散乱着铺散在他的身上,一小截线条优美的后颈会从头发的缝隙间暴露出来。
  她的身上有着很强烈的非人感,脸上还好,只是瑰丽得不像人。
  但身体的非人感却很强烈,很多地方却是半透明的,让人可以看到她内部仿佛积雪堆砌而成的内脏和骨头,艺术品一样的被摆放在其中。
  虫母身上的许多特征,都可以让拉尔斯清晰无比的意识到,这是个绝不可能被当成同类的怪物。
  然而他的身体是那样的熟悉她,容纳过她。
  也早就习惯了被她的气息所包裹住的感觉。
  甚至有时候她不过来,房间里的气味淡了,他还会感到不适应。
  他还怀了她的孩子……
  随着那些卵在渐渐长大,拉尔斯很难不关注它们。
  有时候他还能感受到它们活跃起来时,所引发的胎动。
  这一切都让他没办法再将虫母单纯的看成一个怪物。
  无论如何,她都已经是他的妻主了。
  拉尔斯怀着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复杂心态,轻轻在她头顶落下一吻。
  凌伊没有睁开眼,只是身下的触手动了一下,将他缠绕得更紧。
  拉尔斯不知道她是否是感受到了什么,身体忍不住僵滞住,缓缓闭上了眼。
  其实他的纠结、思考,在现实面前根本没有意义。
  他早就是她的夫侍了,没有人可以去改变这个既定的事实。
  而他怎么想的,也从来都不重要。
  所以拉尔斯想,就这样吧。
  他对未来本来也没有抱有什么期待,更不会去幻想什么。
  无论是未来还是现在这种情况,还是维持了一段时间后再“失宠”,其实都无所谓。
  他没有那个能力去改变什么。
  然而虫母却出人意料的长情。
  明明她什么都可以做,却没有再去做那些她想做的事情,只看着他紧实的小腹一点点鼓起来。
  有时候还会伸手去摸一下。
  拉尔斯微妙的觉得这种气氛温馨得有些过分,仿佛他们就是普通的伴侣,正在孕育着属于他们的爱情结晶一样。
  这样的想法十分可笑,但随着时间流逝,却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她的行为让他产生了错误的判断,甚至逐渐开始期待孩子的降生。
  这样的想法对他来说很危险,但拉尔斯没能察觉到自己思维的转变。
  他已经太习惯她的靠近了,以至于无法去警觉这一切。
  直到这天,虫侍因为虫母要召见他而前来传唤,他才恍惚间意识到,对方从未在白天来见过他。
  也从未和他沟通过、描绘过未来。
  因为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解决她的谷欠望和诞育她的子嗣。
  大脑仿佛被重重锤击了一下,让他很突然的就重新意识到了这一点。
  拉尔斯忍不住自嘲地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