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莫奚几人听完面面相觑。
一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离谱的副作用，二是惊讶于毕颜将自己和他姐姐的老底倒了个一干二净，完全不留余地。
“所以，告诉我们这么多事，你的诉求是……”邵莫奚忍不住问。
毕颜面色凝重起来：“可能从我的叙述中，你们无法感受到我姐那人有多么不择手段。但她这样的人，掌控巨大的能量是很可怕的。为了摆脱副作用，她不仅收集扑克牌，还找了很多方法……她那个人是不会管别人死活的，比方说她找了很多无依无靠的残疾人去做人体实验。”
“她召集一批人进行厮杀，只有活下来的胜者才能从她那里得到一张牌替她做事。那些得到牌的人，心理多半都有点问题。”
林主任忽然冷冷地开口：“何止。”
“不想当她心腹，也不清楚扑克牌的事，只普普通通为她工作的人，知道她一点无关紧要的秘密，也会失去性命。我父亲和姐姐就是这样死在她手里的。”
“我父亲是她的园丁，帮她打理花草，我姐姐在她那做些家政服务。就因为我姐不小心看见她吃钙片……又不是吃人，就是吃个钙片而已啊！就被她害死了，还假装是从楼梯上摔下去摔死的。我爸去讨要说法，当天就出了车祸。”
林主任咬牙切齿道，眼睛都充了血。
要不是她爸感觉不对，想方设法提前递了信给他，他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之后，林主任想方设法弄到了一张扑克牌，收集资料，时刻潜伏着准备报仇。近期他听说比今有好几个骨干不知为何被免职，集团内有大变动，说不定有可乘之机，他就来到古堡，准备窃取能混进比今的东西，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
邵莫奚等人恍然大悟，难怪林主任会园艺，偶尔还会满身洁癖组织大扫除，大概是因为太想念家人留下了后遗症吧。
“并非想念家人的后遗症，而是绑定扑克牌的后遗症。”林主任对此解释道，“我的能力是可以临时获得任何一种职业的一项能力。”
比如，当初送邵莫奚去机场时，就短暂获得了顶级障碍赛车手的驾驶能力，如此才能躲开骆施琳制造的种种陷阱。
后遗症就是，脾气和性格会突然发生古怪的变化，每月一次但没有固定时间，不分场合也不受控制。洁癖什么的都是小问题，有时突然抑郁，甚至会有从楼上跳下去的想法。
他站在顶楼都被消防队救下来好几次了。
毕颜掏出一张黑金色的卡片：“你想要的东西在这里，它曾经是自由进出比今集团的通行证。但刚才我说它已经没用了，也没有骗你。”
“这些年我与姐姐关系早就如履薄冰，她对我的防备比外人还要多。再加上我拿走了牌盒，她正想找我。如果你拿着这张卡上门，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抓起来遭受拷打。”
“我倒是有一个计划。”
“如今我醒过来，尽力封锁消息，她最迟会在后天知道情况，到时肯定会带人过来抓我。我们可以提前部署一番，到时反将她抓起来。”
第64章 红桃a
“可是,照你的说法，毕琴那么强，我们能轻松将她捉住吗？”林主任提出了质疑。
“如果只是我们,肯定不行，但是有她在,我想大概率是可以的。”毕颜看向邵莫奚。
邵莫奚挑了下眉，等他的下文。
毕颜：“你的身份特殊，能力也强得离谱，可毕琴动用自己的力量找了很多年，从来没有发现过你的踪迹。不管是因为什么，她应该还不知道你这号人，不然早就过来捕杀你了。”
邵莫奚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没多久，而且运气很好,活动之处要么是毕琴了如指掌的维安局，她会对这里放松警惕。要么是学校,毕颜说学校里有很强的能力覆盖着,不知道是不是付校长的功劳，总之也很安全。
这么说来，利青应该不是毕琴的人了，不然肯定会给毕琴汇报自己的情况。
那么,当初派人进学校寻找牌盒的第三方势力,会不会是利青呢？
毕颜在一旁继续说：“所以,我们可以利用这个信息差，将你作为秘密武器，擒获毕琴的概率就变得很大了。”
“以你的能力来看，至少是一张a,甚至可能是大王小王中的一张。”
“大王小王？”邵莫奚好奇道。
毕颜垂下眼睛：“这是我的一个猜测，连毕琴也没有说过。虽然很多玩法中会取出大小王，但一盒完整的扑克牌怎么会没有这两张牌呢？”
这个猜测只能等收集完常规扑克牌之后才能验证。
“或许毕琴也猜到过这种可能，但以她的性格，应该是不愿意相信世界上还有比她厉害的能力者。当然，这么多年过去比她厉害的人确实也没出现过。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你的能力应该在她之上……”
这不是第一次，邵莫奚被人怀疑是扑克牌持有者。
甚至连她自己也怀疑过这个可能性。
但是。
“我的能力确实不是天生的，但我从未见过扑克牌。维安局的监狱是用特殊材料筑成的，我进出时也不会像其他能力者那般受到限制。”邵莫奚提出疑点。
毕颜眉心轻蹙，猜测道：“既然是后天获得的能力，你没见过倒是不能说明什么，有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意中绑定了扑克牌，我也见过这样的人。”
“但不受限制这点确实有点奇怪……难道真的是王牌，且牌的能力超过了材料的承受能力，所以限制才不生效？”
怎么说都是猜测，现在也不是发愁这个的时候。
今天已经有些晚了，毕颜邀请几人今晚在古堡留宿，明日早起商议布局。
这是一种节省时间的考虑，眼下这个情况，多拖一秒都可能引来毕琴，没准备的话情况会很被动，而且浪费掉一个绝佳的机会。
“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需要问你们。”毕颜道，“你们，能够接受失去自己的特殊能力吗？”
“失去能力？”几人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能力者的素质参差不齐，且要背负很强的副作用。这种事情不会有很好的解决方法。”
毕颜解释道，“就算解绑部分瑕疵能力者的牌，给人品很好的人绑定，也无法保证人心会
不会变。”
超凡的能力是诱惑，巨大的副作用是折磨，人心往往经不起考验。像邵莫奚这样的毕竟还是少数，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能力者被关在维安局的监狱中。
而像林主任这样的，就算能保持本心，人身安全也受到威胁，随时都有副作用爆发意外死亡的可能。
古堡内许久无人出声。
又过了一会儿，邵莫奚道：“我不在意失去能力，我一直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就算没了能力，
同时她也听懂了毕颜的意思，“你说这些，又提到副作用的事，是想等我们抓到毕琴后，也要继续收集扑克牌，然后许愿让所有扑克牌消失吗？”
“是。”
毕颜无奈笑道，“不纯是为了这个社会的秩序，我当然也有私心。扑克牌是跟随灵魂的毒药，就算解绑，产生的副作用也不会完全消失，顶多是从100%降到50%……拿我来说，就算解绑了扑克牌，不再附身任何物品，我的记忆也会一天不如一天，直至消失。”
“我今年38岁，看起来像是人生已经过去了一半，可我其实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有许多事没有做，舍不得就这样变成白痴。”
韦黎乌很是理解：“你的想法很正常，又不耽误别人。大概只有舍不得能力的人才会反对，但如果舍不得能力，大概也反对不了几天，毕竟没多久能活了。”
“就按这个计划办吧。先解决掉毕琴，然后收集全部的扑克牌，许愿让它彻底消失。”
几人达成了战线的统一。
继续讨论留宿问题，邵莫奚、叶老师和林主任都没问题，因为正好是周末连着假期，学校那边也无需请假。家里就更不必操心了，几人加起来都凑不出一对完整的父母，更别提家。
只有韦黎乌露出迟疑的表情。
毕颜立刻体贴地问道：“韦女士这边有什么难处吗？”
“有件事，刚才本来要说，被你的出现打断了。”
韦黎乌道，“我在你之前，也有给人体保鲜的经验。很久之前我在路边捡到了一个女人，状态很奇怪，就像植物人那样。医院检查也说不出有什么问题，所以我就将她保鲜在自己家里了。”
“家里？”
“对，宿舍比较小不好放，所以我就放在家里了。她的身体消耗很大，我每天都要抽空回去补一次能力，今晚如果待在这里，明天估计也也回不去，我怕她出问题。”
毕颜思索片刻：“要不我让人去你家将人运送过来？我之前昏迷时待的密室很安全，还有各种输送营养的仪器，可以暂时将她安置在那里，你也方便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