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见他怒气冲冲的表情，眨眨眼甜甜笑道：“你来啦。”
他憋着一口气又发不出去。
她反拽着他，问道：“请问这位英俊的陶德先生，你愿不愿意赏脸和我跳一支舞？”
杰森自然没有拒绝的艾莉娜邀请的道理，但进入舞池之前，他不免将挑衅的目光又落到长子身上。
他对上杰森的蓝眸，并不像是儿时一样，非要把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
他望着两人的背影，又一次拿起之前放下的酒杯，朝他们大方笑道：“祝你们玩的愉快。”
又或者说，他小时候也很少真的正面和杰森正面对上。
有些故事的答案，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十分清楚。
她总会在她需要的时候会到他面前寻求帮助，在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又会像是猫咪一样无情的不打招呼离开。
她看似若即若离，但其实从来都清楚哪里才是她的归宿。
他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红酒，继续与来来往往的政客虚与委蛇。
他看不惯他，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依旧会支持她的一切选择，即便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是陶德。
第106章 最后一场表演
她礼仪课一直学的不大好,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间谍，在宴会之中跳一些还算能看的交际舞，总得来说还算过得去。
杰森在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的费力培养之下, 依旧与西装格格不入。
他似乎也已经放弃‘融入’，毕竟就穿着而言, 他宁远永远做那个犯罪巷的小子。
这有什么不好的？这就是他, 杰森彼得陶德。
他或许曾为此自卑, 但现在已经有能够完全接受他，无论是优点还是缺点的存在。
他的暴躁，他的出生, 都是构成他无法更改的一部分, 也是她最为喜欢的, 与她一模一样的部分。
今天出门之前，他一如既往纠结穿着。
星火问他，
“你到那儿去是为了什么？”
他几乎毫不犹豫回答道,
“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找她！”
星火耸耸肩, 但笑不语。
他蓝色的眸子闪了闪，察觉到自己的情绪, 不免有些想笑。
是啊, 他只是为了去找她。
既然如此，他根本没有必要去纠结有的没的。
别人的眼光算个*, 他在乎的只有一人。
他在握着她的腰, 与她共舞之前，想的一直都是‘带她走’, 而非一起留下。
所以, 他穿着他最爱的皮夹克外套，接受所有人异样的目光。
嗨, 你们这群家伙。
根本不明白，她即便身穿礼服，内里从来都是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存在！
他们的动作都算不上熟练，或许有人比他们跳的好，或许长子比他更适合待在上流社会。
如若今天来的是德雷克，他还不会完全不与人交流。
但那又如何？他们的默契总能轻易弥补一切。
他搂着她的腰，她搭着他的手臂。
一圈，一圈，一圈。
她的裙子会像是海浪一样打在他的心头，难得盘好的发髻顶在脑后，不像是从前一样到处乱晃。
他有些不习惯，便抬手拆掉她的头发。
她任由黑发落下，也不生气，反倒哈哈笑道：“说真的，这些夹子扯得我脑袋生疼。”
杰森笑道：“没人逼着你这么打扮自己。”
她无辜笑道：“如果我不这么打扮自己，我保准你没这么生气。”
他挑挑眉毛，收紧五指，笑道：“莉娜，你说会不会真的有一天，你终于‘学乖’，不再惹我生气？”
她红唇轻轻张开，惊讶道：“如果我真不给你‘添麻烦’，你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
他没有犹豫，飞快回答道：“是啊，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个‘麻烦’。”
他微微低下头，唇瓣擦过她的耳廓，轻声道：“我乐于接受的麻烦。”
她看向他之时，红色的眸子之中，总是有着无法装载的满溢笑意。
一圈，一圈，又是一圈。
很幸运，他们谁也没踩到对方的脚。
反观一旁的阿尼亚和次子，状况就比较惨烈。
次子再被踩到第五次之后，终于愤怒道，
“阿尼亚福杰，你今天要踩几次我的脚！”
阿尼亚熟练地垂下眸子，吸吸鼻子，委屈巴巴说道，
“次子你好凶，这种事情人家也不能控制的嘛。”
次子看着她的大眼睛，心头微微一跳，快速别开泛红的脸，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你这个笨蛋，真不知道你礼仪课在听点什么，学了这么久依旧一点也不优雅。”
他嘴上不客气，他的内心却说，
‘该死，她为什么这么可爱，跟，根本狠不下心责怪他。’
阿尼亚低着头桀桀笑了两声。
她的伪装大失败，忍不住兴奋道：“次子完全学会老师的口头禅，再过几年就要变成老头样子啦！”
次子哼了一声，
“我们班除你之外，还有谁能上学这么多年，一点老师教的东西都没学会？”
阿尼亚眼珠子转了转，甜甜笑道，
“无所谓啦，反正次子一定会教我的，对不对？别装啦，你知道我听得见。”
她一脸期待看着他。
他的脸彻底变成一颗血红番茄。
他稍稍收紧握着她手的十指，这次倒是没有落荒而逃，嚷嚷道，
“你这个笨蛋，不要随便读——”
他意识到这里乱七八糟的人实在是太多。
政府的人，猫头鹰法庭的人，还有时时刻刻盯着他的，会对她造成威胁的那些人。
他并不能说出这些秘密，只能压低声音，怒道：“我是说，不许随便猜我在想什么！”
阿尼亚接着他握住自己手的力道，整个人向后仰去，已经边长的粉色长发完全落在他的手臂智商，她哈哈笑道：“笨蛋次子，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阿尼亚不需要听就能知道哦。”
杰森对长子发完‘脾气’，又开始对次子感到不满，他嘟囔道：“德斯蒙家的人没一个好的，你就让他这么拐走阿尼亚？”
艾莉娜一脸无辜道：“怎么，你还管我妹妹的恋爱？”
他咬牙道：“她还是个孩子！”
艾莉娜哈哈笑道：“好啦，哥谭人民和政界人士可都恨喜欢德斯蒙家的，只有你不喜欢。”
杰森哼哼道：“我确实不喜欢虚伪，谎话连篇的人。”
她仰着脸看向他，笑道：“政治不就是学会给谎言镀金？好歹是结果是好的，他愿意支持‘我们’，现在哥谭的犯罪率确实下降，不好吗？”
他张张嘴对此不可置否，又扭头说道：“你果然在替他做事。”
她笑道：“我和他是合作关系，你就别吃飞醋了。”
杰森否认道：“我、没、有、吃、醋！”
她眨眨眼，故作惊讶道：“你没有吃醋，那你今天来做什么？”
他张张嘴冷笑道：“我就不能来做正事吗？”
她捏着与他十指相扣的手，笑道：“好好好，那我们一起去做正事吧？”
他垂眸轻轻一笑：“好。”
他们一同转出舞池之中，离开宴会，一点一点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再之后。
他们总会一起出现。
杰森有些摸不透艾莉娜的心思。
自从上次德斯蒙举办的宴会之后，他们依旧几乎每天都和艾莉娜黏在一起。
情话也说，拥抱也有，亲吻更是不必提。
艾莉娜的爱好就是，抱着他和小鸟一样嘬嘬嘬。
他之前有机会不珍惜，总是拒绝更进一步，现在倒好，每当他想要拉近距离，她却总会在最后离开。
对，没错，在最后离开。
罗伊提议道：“你可以强硬一点，她要是不想，完全可以直接躲开。”
杰森瞪了他一眼：“如果她开始不躲开，之后也有别的法子逃跑。”
如果来点强硬的，他保证最后痛苦的只有他自己。
星火推开罗伊：“你别出馊主意，艾莉娜和别人不一样。”
罗伊对此倒是深表赞同：“我可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完全猜不透她再想点什么，小杰鸟，我只能精神上鼓励你了。”
杰森本也没指望罗伊真帮到什么，他看向星火，问道：“柯莉，你了解她。”
星火为难道：“我觉得除了你之外，没人能够真正了解她心里在想什么。”
杰森嘴角勾了勾，对此完全认同：“你这么说也没错。”
罗伊嫌弃道：“恋爱中的人都是这么蠢的吗？”
星火不客气说道：“你看起来比杰森蠢多了。”
罗伊凑到星火跟前，嘻嘻笑道：“但是我有女朋友，他没有。”
红头罩很生气，但红头罩又不能给朋友两枪。
他能做的不过是把部分怒气发泄在坏蛋的头上，比如那个最近又开始为非作歹的黑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