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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不负年岁 > 第164章
  “曜儿,你先回宫,娘和小姨说几句话。”云遥让宫人将承曜带走,又挥退随侍的其余人。
  她看了闻明月片刻,淡笑着开口:“你之前说要再带我骑一回马,不会不作数吧?”
  闻明月垂眸:“对不起……”
  “做什么道歉?”云遥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脸,“又没让你现在兑现。”
  闻明月静静地看向她。
  云遥回望,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处。
  “要平安回来,听见了吗?”
  “嗯。”
  闻明月等了片刻,说道:“我走之后,你要保护好自己。”
  云遥淡淡一笑:“别担心我。”
  闻明月摇摇头,抬眼看了看四周,确定空无一人才说道:“云姐姐,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
  云遥:“嗯?”
  闻明月轻轻一叹:“这两年,我亲眼目睹了你身在这后宫之中的不易,太多人想要你和曜儿的命。要论智谋手段,你怎会输给他们?我知你聪慧淡然,并不想参与进皇权争夺,对于他们的迫害也鲜少还以颜色。我曾暗自发誓此生定要护你周全,可我终究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往后,你不要一再退让了。身处权力漩涡,注定无法置身事外。”
  “我不想……归来之后,得到的却是你或曜儿被人所害的消息。”
  云遥目光颤了颤,半晌,点了点头。
  闻明月:“那……我走了?”
  云遥:“我等你回来。”
  闻明月点点头。
  云遥站在原地,目送她一步步离开,不舍与心慌齐齐涌来。
  “明月!”
  闻明月闻言回头。
  云遥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叫住她,面对闻明月专注望来的目光,她嘴唇微动,片刻后只说了一句:“你要好好的……”
  闻明月没有回话,只是弯唇一笑,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
  ……
  这场戏除了前面朝堂上那部分滕遇的情绪太激烈,ng了几次外,后面基本都是一遍过,不舍、担忧和隐忍的情绪把握得恰到好处。
  温祈年和滕遇回监视器旁和关芷闲一起看回放。
  关芷闲反复看了几遍,说道:“挺好的,没问题。”
  “小光。”关芷闲看向正和几个饰演宫卫的大学生群演玩闹的卓盛光,朝他招了招手,在对方跑到面前时,拿出一个红包。
  “小光,恭喜你杀青咯。”
  在之后的剧情里,卓盛光出镜不多,再往后的少年承曜就由另一个演员演了。小光还得尽早回学校上学,关芷闲便把他的戏份挪到前面先拍了。刚才那场戏就是他的杀青戏。
  在场其他人十分捧场地给他鼓掌说恭喜,卓盛光接过红包,开心道谢。
  卓锦辞:“有没有人给我说说最后结局怎么样?我怎么感觉要badending呢?”
  晓蓁:“我挺心疼闻明月的,她太压抑太隐忍了。云遥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感情。”
  傅惜时笑叹一声:“云遥连自己的感情都没转过弯来。”
  “这就是最后一场对手戏了?所以到最后她们也没把感情说出口咯?”卓锦辞说道,“刚才闻明月那句‘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我还以为要表白了。”
  关芷闲笑了:“要的就是这种感觉,雾里看花,若隐若现的暧昧,最让人抓心挠肝。”
  苏颜摇头:“还得是关导啊,看得我都想上去按头了。”
  卓锦辞“啧”了一声:“盲猜一下。结局肯定是云遥终于发现自己也是喜欢闻明月的,但是两个人都迫于世俗压力没有和对方告白,于是呢一个在朝堂,一个在边关,互相思念却又永不相见……对吧?”
  关芷闲笑而不语。
  卓锦辞:“年年,是这样不?我这都要走了,赶紧透露一下先。”
  公司里事儿又堆积了不少,卓锦辞自然没法一直当甩手掌柜。她打算和傅惜时吃完中饭就走,顺便小光也带走,父母天天念叨着想孩子,加上拍戏这么久,功课落了不少,不能再玩儿了。
  温祈年:“到时候看剧吧。”
  卓锦辞翻了个白眼:“行行行,看,必须看啊!不光我自己看,我让员工都看,算加班费,行了吧?”
  晓蓁惊叹:“还有这种好事?你们公司还招人吗?”
  滕遇看向她,沉默。
  晓蓁:“……咳,那什么,我替我朋友问问。”
  众人都乐了。
  第112章 ……
  闻明月一去便是两年,这两年里,朝中局势发生了很大变化。皇帝身体每况愈下,时常咳血昏厥,药石无用。
  四皇子因引荐术士为皇帝炼丹而得信重,他趁机往皇帝耳边吹风,说二皇子在他重病期间,非但不为君父祈福,反而在府中终日与女子们裸体饮食,追逐嬉戏。皇帝本就不喜这个肥头大耳的二儿子,闻言大怒,将其削爵流放。
  另一边,皇后收买皇帝近臣长孙少弋,企图以巫蛊之说陷害云遥。
  云遥这一次真正做出了反击,她将计就计祸水东引,巫蛊之祸最终落在了太子头上。
  太子被赐鸩酒一杯,只给皇后留下一句“母后误我”便含恨而终。
  至此,皇位继承人选仅剩四皇子杨惇和五皇子杨承曜。
  太子的话对皇后而言不亚于诛心之言,半生筹谋,却换来了儿子死前的怨恨。虽然皇帝念在夫妻情分并未牵连皇后,皇后却已心灰意冷,自请废后,进了冷宫。
  皇帝遂立云遥为后,又立八岁幼子承曜为太子。
  这日,云遥收到了闻明月自军中寄来的信。为了不被四皇子的眼线察觉还费了一番波折——由闻明月的母亲偷偷转交给云遥的母亲,再由云母以入宫看望女儿为由将信带给云遥。
  和信一起寄回的还有羯族第一猛将石斡珍藏的匕首。将缴获的敌将武器赠与重要之人是大玘武将沿袭至今的习俗,闻明月儿时便对云遥作出过这样的承诺,如今总算兑现。
  闻明月信中说到在与羯人大将军石斡交战时得知的她父兄之死的真相。原是她父亲的部下李嵩做了羯人的内应,害她父兄战败身死。她将李嵩拿下,审问之下,对方却交代是受云遥的父亲云衍指使。闻明月自然不会信,可无论如何审问,对方都未改口。
  “真是丧尽天良!闻大将军一手提拔的他,他怎能做出如此忘恩负义之事?!如今大难临头竟还胡乱攀咬!”云母气愤不已。
  任谁都能看出李嵩此举是明晃晃的阳谋,因为自己已经在劫难逃,所以想在临死前把承曜从储君之位上拉下来。只是不知四皇子是如何收买了李嵩。
  云遥仔细瞧着信纸上的字迹,是明月的字,只是笔墨似乎有些不均匀,时轻时重的,是因为气愤吗?还是……受了伤?
  “阿娘,对李嵩,您了解多少?”
  “此人倒也是命途多舛。幼年丧父,由眼盲的娘一手拉扯大。相貌丑陋,性格凶悍,后来入了行伍,又在战场受伤致容貌损毁,看着是真真可怖,年过四十也未娶妻。不过他对老母倒是极为孝顺。”
  “若是孝顺,怎会为四皇子卖命?通敌叛国,按律当夷三族。”
  “嗐,他家三族也就他一个,他娘早就不在了。几年前,一伙强盗闯进他家,家中被洗劫一空,他娘也死在了强盗刀下。”
  “强盗……”云遥摩挲着弯月匕首上的宝石,若有所思,“真的是强盗吗?”
  “是啊。你在宫中可能没听说,这案子当时是闹得人心惶惶,到今天也没查出个结果来。”
  “京中巨富遍地,强盗为何偏偏盯上了他家?一个吃军饷的武将家中能有多少财物?若是为财,又何必伤人性命?何况是个眼盲的老人。”
  “你的意思是……”
  “怕是名为劫财,实为杀人,为的便是让李嵩没有后顾之忧地为他卖命。”
  “你是说,是杨惇……真是好狠毒的谋算!”
  “也不知那伙强盗是收钱办事,还是本就是杨惇的人假扮。”
  云母眼神一亮:“那我们立刻派人去查!”
  云遥摇头:“恐怕来不及,况且事情已经过去几年,就算有证据,也早就被销毁了。”
  “那该如何是好?”
  云遥思索片刻,不多时便有了计策,提笔写信。
  “无凭无据,李嵩会那么容易相信他娘是杨惇派人所杀?”
  云母在一旁看着云遥写下的内容,疑惑道。
  “不用他全信,只需在他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之后让闻二哥带人将他押送回京,路上让人扮作山匪,演一出要杀他灭口的戏码。先入为主之下,无需他人提及,他自会想到四皇子身上。”
  云母大喜:“我家遥儿果然聪慧过人,无怪小明月第一个想到找你。”
  云遥搁下笔,拿起信纸风干墨痕:“娘,她都二十六了,您还小明月小明月的叫呢。”
  “那有什么,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多少岁那也是小明月。”云母傲娇地偏了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