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嵘眉心猛然跳了一下,喉结滚动得厉害。
突然。
他力道失控地紧箍着她的腰肢,像是要将她折断。
司锦身体赫然一瞬腾空,随后重重下落。
惊叫,震颤,呼吸却近乎凝滞。
一声沉哑的喟叹后,萧嵘抱着她的腰,吻在她光洁的脖颈上。
“你直接到了,是喜欢这样吗?”
恢复后的呼吸急促无章,司锦眼前朦胧模糊得几乎要看不清萧嵘的脸。
小腹传来他指尖摩挲的触感,混着晃荡的浴水,缓慢又暧昧。
“我在这里。”
他轻轻按住。
“和你在一起。”
司锦不想承认,把控主动权的感觉很好,自我掌控,不至于失控地沉溺在愉悦的舒爽中。
可将主动权交还给萧嵘,另一番感觉,好似难以承受,但她竟当真如他所说。
她否认不了喜欢。
面对面相拥,水波无形,包裹着他们,却阻碍不了半分相贴的触感。
萧嵘的大腿支撑着司锦的身体。
她身形比他娇小太多,不仅于他而言没什么重量,更
是轻而易举就能被完全圈进怀里。
“你一直玩我太久,先惯一次近去好不好?”
司锦眼睫抖了抖,明明还没有,就觉得已经灼到了她了。
她恍然走神,不由想起最初那一次。
那时候,她只以为是他们久别重逢,时隔一个多月甚至更久的时间,才再一次有了亲密接触。
太过迷蒙,太招架不住,她连胀到生出刺痛的感觉,也来不及捕捉就被汹涌的热.潮淹没。
那时候萧嵘还不会总说要灌.满她这种话。
只是一味的做,甚至会因失控和突然的倾泻而恼羞成怒。
不得要领,毫无章法,更腾不出心思来玩别的花样。
如今想来,那哪是许久没有了,应当是从未有过。
初次的莽撞,和后来急切的摸索。
他像个好学的乖孩子,每过一次,都进步显著。
但进步的,似乎只有那些近似理论的招式,实际落到他身体上,到了如今也并没有好到哪去,稍有一丝撩拨就溃不成军。
司锦手臂微动,若有似无地抚过他的腰侧,再上移到胸膛。
像是情动时情不自禁的抚摸,没有任何目的。
司锦身躯高出一截,微微垂眸,居高临下地将他此时的模样尽收眼底。
失去的那些和他过往的记忆在脑海中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如今真实经历过的记忆竟是每分每毫都清晰映在脑海中。
记得他瞳孔失焦,喉间压不住剧烈喘息的模样。
记得他满脸潮.红,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死死盯着她的模样。
还有此刻,他浑身紧绷着,却又像是下一刻就要脱力溺毙一般。
司锦手指仍在上移,直至按住他凸起的喉结。
一声闷哼。
萧嵘本能地伸手攥住司锦的手,抓着她颤抖。
“喜欢。”
“好喜欢你。”
“小锦,我好爱你。”
*
“和我说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吧。”
深夜的庭院寂静一片,屋内的床榻上却是直至此刻才平息了下来。
司锦窝在萧嵘的怀里,隐隐生出些热意,但她并未退避。
她目光落在他身前垂落的发丝上,学着他平日把玩她那般,绕着他的发丝。
萧嵘沉默了好一会。
司锦抬眸,看见他睁着眼,并未入睡。
她没在追问,只安静地等待着。
萧嵘并非不答,更不是忘记了。
被提起的过往,只需一瞬就会清晰浮现脑海中。
只是,这些画面,司锦不记得了,只留在了他一人的记忆里。
“我因犯错挨了打,全身好似要散架一般,唯有站在烈阳下,身体才有灼烧般的知觉,所以我在没有遮荫的庭院内站了许久。”
司锦呼吸一顿,连带着手指都收紧了。
“若你记得,我也想问,你那时为何会上前来同我搭话。”
“我……同你说什么了?”
“你问我,可是在赏鱼。”
司锦一愣,紧绷散去,唇角又有了些浅淡的弧度。
虽是不记得了,但她却觉得这好像的确是她会说得出的话。
“我说,并非赏鱼,而是听曲。”
司锦赫然瞪大眼,连身子都往上蹿了几分,手里的发丝不好玩了,思绪已然被萧嵘提起的过往所吸引。
“什么曲?”
萧嵘垂眸,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正色道:“天晴之时,池鱼歌唱。”
司锦怔然地眨了眨眼,表情也有一瞬凝滞,像是陷入了思考。
半晌后,她声音低低地问:“真的吗?”
话音刚落,身前传来一声低笑。
司锦像是要反应过来什么,但思绪还仍在迟疑。
下一瞬,眼前一恍,就被萧嵘捏着下巴吻了上来。
“唔……你别……”司锦嘴唇软得不像话,是今日来来回回被他亲了数次后的结果。
熄了灯的屋内看不见她嫣唇微肿的模样,但被萧嵘含在嘴里,不仅是萧嵘,连她自己都觉得像是挺翘得一吸就要颤似的。
萧嵘顺着她的下唇舔了一周,嗓音哑了下来:“你和那时问了同样的问题,十多年过去,竟还会相信。”
“好可爱。”想亲。
萧嵘说着又要低头,却被司锦一把捂住嘴。
“我只是方才没反应过来而已。”
反应过来后,她发现其中重点:“所以你从第一次见我就开始骗我?”
萧嵘在司锦掌心下闷着声道:“我后来同你道过歉了。”
“如何道歉?”
“对不起。”
司锦看着他,静静等待着。
直到发现好像就这一句,萧嵘也没了下文,她不由又瞪大眼,手上也要从他脸上移开。
只移开一分,就被萧嵘抓住了手腕。
他偏头吻了吻她的掌心,难得没有探出舌头舔她。
“你已经原谅过我了,不能再为这事与我置气了。”
司锦听得好气又好笑。
如今的年岁,她当然不会再因孩童的一句逗弄的玩笑话而生气,但也觉得当年小小的自己,竟就被萧嵘这么一句毫无诚意的道歉给哄好了原谅他了。
司锦在黑暗中对上萧嵘的眼眸。
“后来呢?”
“后来,你成了唯一愿意与我相处,同我说话之人。”
“我们在府邸各个无人角落相见,你同我说,宴席无趣,我也无趣。”
“可你仍是必须随家人参加各种宴席,也仍是会在宴席进行过半,来见无趣的我。”
萧嵘的呼吸不知何时加重,他也同样直直地看着司锦。
他并无其他动作,司锦却觉得他在克制着想要吻上来的冲动。
“他们说,我母亲是个疯子,我从她腹中诞生,定也染上了同她一样的疯病,谁同我说话,谁也会遭我传染。”
司锦看见萧嵘的眸光沉了下去,阴鸷又冰冷,拢在黑暗中,令人不寒而栗。
“可我没有告诉你,也不想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