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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关于他徒手拧断叛徒脖颈、在谈判桌上用钢笔刺穿对手手掌的传闻,此刻在柘木太郎脑海中不断闪回。
  望着夏油杰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柘木太郎终于明白——在这个男人面前,任何侥幸心理无疑都是致命的。
  夏油杰坐回榻榻米团垫上,手里随意捏着那串黑亮的佛珠。
  “拓木,你只有五分钟,说吧。”他垂眸睨着眼前满头油汗的男人,大发慈悲开了口。
  柘木太郎浑身一颤,喉结在松垮的领带间上下滚动。
  为了见这一面,他托遍了东京地下世界的关系网,从港区的□□掮客到新宿的情报贩子,前前后后砸进去十几亿日元的“香火钱”。
  城郊那块地皮在他梦里已经盘算了三个月,地铁规划图上标红的区域在视网膜上烧出个洞,仿佛每一寸土地都嵌着金箔。
  当柘木太郎提起城郊地皮时,夏油杰垂眸掩住眼底的讥讽。
  他当然知道那块地,十年前便是香饽饽,此刻也自然不能拱手让人。
  他摩挲着袈裟袖口,听着柘木太郎越来越急切的话语,忽然想起十七岁那年的雨夜,也有一个人来找他说同样的话。
  拓木太郎见夏油杰勾唇,以为事情已经办妥。
  “夏油大人,那块地……”
  柘木太郎刚开口,被夏油杰抬手打断。
  “拓木先生,”他指尖拨弄佛珠,每颗珠子都刻着往生咒,“那块地荒了十年,你猜为什么?”
  柘木太郎下意识地抬头,目光掠过夏油杰身后那副字画——“愚者赐死,弱者降罚,强者施爱”,却又在触及夏油杰不含温度的眼神忙收回视线,用袖口擦拭额角的冷汗,却发现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夏、夏油大人说笑了……”
  夏油杰漫不经心拨弄着手上那串佛珠,簌簌轻响,“十年前,有个蠢货想吞掉我手里的码头,你猜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他忽然轻笑,灯光照得他纤长的眼尾泛出妖冶的红,抬眼时瞳孔微缩,像毒蛇吐信前的刹那,“后来他的尸体被切成十二块,混在鱼市里卖了三天。”
  拓木太郎被夏油杰的眼神骇得骤然腿软,不自觉后退了一步,笑容僵在脸上,后颈寒毛根根倒竖。
  “您、您什么意思?”柘木终于察觉不对,枯瘦手指攥紧西装裤。
  “我、我可以给您五十万……不,让利三成!”柘木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夏油大人,您知道我公司有上百号人要吃饭……”
  “拓木太郎,三十九岁,名下五家皮包公司,用期房诈骗工薪阶层,手段阴狠,却从未被抓住过把柄。”
  真奈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卷走的三亿七千万日元,有我父亲跳楼前凑的最后五百万。你用建筑垃圾填海造地,那些工薪族在天台排队跳楼时,你在银座抱着女明星数钱吧?"
  拓木太郎此刻知道自己已经被骗了,夏油杰不会让出那块地,不过,他明明做得天衣无缝,拓木太郎恶狠狠对着夏油杰道:“你、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真奈美在他身后轻嗤一声。
  她抬手拨弄耳后的橘红色短发,动作优雅却危险,“知道为什么夏油大人让你活到现在吗?”
  “因为要让你亲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地狱。”
  夏油杰手中的佛珠突然破空而出,精准嵌进柘木右膝的髌骨。
  柘木太郎听见自己膝盖骨被佛珠击中的脆响,剧痛中跪倒在地,惨叫声里混着真奈美解腰带的轻响,红色编绳如活物般缠上他的脖颈,勒出青紫色的蜈蚣状痕迹。
  “你、你们想做什么?咳咳!杀人……杀人可是……违法的!会坐牢的!!”拓木太郎奋力挣扎起来。
  很快,他的眼球凸出眼眶,喉间发出濒死的嗬嗬声。
  真奈美的长鞭已经抵住他的颈动脉,金属扣环在挣扎中刮破皮肤,渗出的血珠滴在她黑色高跟鞋上,晕开小团红梅。
  “真奈美,辛苦你处理干净。”夏油杰走向门口,“记得把他的股份转给那个总说要‘养家糊口’的副社长——哦对了,让财务多给他孩子打两笔教育基金。”
  真奈美颔首。
  柘木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视线最后定格在夏油杰袈裟上晃动的佛珠。
  “还有,”夏油杰走到门口时忽然停步,“他是不是带来一个男孩?”
  “对,一位极其漂亮的男孩。”真奈美回答,橘红色指甲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皮质鞭带——那上面还沾着柘木太郎的血渍,在壁灯下泛着暗红光泽。
  夏油杰闻言顿了顿。
  “调查清楚是什么身份了吗?”
  “是一名东京大学大一学生。”
  夏油杰忽然轻笑,转身时袈裟轻轻扬起,“既然还是名学生,那就放了吧。”
  这句话让真奈美心口微颤。
  十年了,她早已习惯了这位教主的狠辣果决,却始终无法免疫于他偶尔流露的“慈悲”——那更像是上位者对蝼蚁的施舍,却偏偏让她心悸。
  “夏油大人……”她听见自己的轻柔的声音,身体却先于理智行动,她踮脚拥住他的脖颈,纱裙与袈裟摩擦出细碎声响,“谢谢你。”
  夏油杰身形微僵,随即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的手掌轻轻按在真奈美的后背,佛珠隔着布料硌着她的肩胛骨,却意外地带着体温:“我们是家人,不是吗?”
  这句话让真奈美眼眶发烫。
  她想起父亲跳楼那晚的雨,想起夏油杰递来的那条染血的白手帕,想起自己在薨星宫地下室练习用枪时,他站在身后纠正她握姿的温度。
  柘木太郎的血仇报了,可她却再也离不开这个充满血腥的世界——因为这里有她唯一的家人。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混着保镖的呵斥。
  夏油杰立刻推开真奈美,拉开门。只见一个穿着校服的白发男生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他面前。
  真奈美立刻按住腰间软鞭,却见夏油杰抬手示意她退下。
  “先生,救救我!”男生看到他先是一愣,又回头看了一眼追赶过来的打手,一副无助的样子扑在他腰间,“他们骗我来这里!”
  夏油杰垂眸盯着跪在地上的白发少年,少年浑身湿透,白色衬衫紧贴着后背,发尾还滴着混着血沫,却仍仰着头直直望过来,瞳孔里燃着某种近乎偏执的光。
  “他们说这里招兼职......”少年的牙齿在颤抖中磕出细碎声响,“可他们让我穿这种衣服......”他扯了扯身前半透明的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淡青色的指痕。
  痕迹暧昧,不难猜出拓木太郎对他做过什么。
  夏油杰一身宽袍袈裟,窄腰被眼前的少年紧紧箍住,柔软的发丝擦过他的掌心,带来一丝痒意。
  “怎么回事?”
  那些打手看到眼前那名少年抱着他们的教主大人,自然不敢贸然动手,他们跪坐在地,“夏油大人,此人是今早拓木先生带来的人,刚才他想逃跑,还打晕了我们好几名兄弟。”
  “拓木太郎把我骗来说兼职,我根本不是……来伺候人。”少年憋红了脸,拿脑袋蹭着夏油杰的腰,“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夏油杰微凉的指尖抬起少年的下巴,指腹擦过对方唇角的淤青,少年顺从地抬起头,他的长相格外俊逸,罕见的白色眼睫和蓝色眼瞳,像一只娇贵的波斯猫,“你叫什么名字?”
  “佐藤月见,”佐藤月见眼中带着夏油杰熟悉的痴迷。“大人,帮帮我。”
  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真奈美,”夏油杰转身时袈裟扫过少年的鞋面,“给佐藤先生拿条毛巾。”
  真奈美一愣,却在触及夏油杰眼底的兴味时瞬间了然。
  她转身走向偏厅,听见身后传来少年的低笑:“夏油大人,你像我一个朋友。”
  夏油杰对他兴趣盎然,进屋落座后,抬眸示意他继续。
  屋子里的痕迹和血腥味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檀香味。
  佐藤月见似是闻不惯,打了个喷嚏,可怜巴巴地拿着一张团垫,紧挨着坐在夏油杰旁边,“好冷。”
  夏油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演戏,“我对夏油大人一见如故。”
  夏油杰扶上那张很合自己胃口的漂亮脸蛋,指腹在眼尾轻轻蹭着,“你喜欢我。”
  佐藤月见抓住夏油杰的手,拉到自己心脏位置,“我是真心的,如果是伺候夏油大人,我很愿意。”
  夏油杰也不是个能忍耐的人,对于性,他看得很开,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还要日常情绪发泄。由于合眼缘的猎物太少,又忙于工作,这方面倒是疏忽了。
  此刻,享受一下也十分不错。
  夏油杰倾身上去,男孩却侧过脸躲了一瞬,“夏油大人对谁都如此么?”
  这话听着倒像是拈酸吃醋。
  “自然不是。”夏油杰有心想要哄一哄,攀上佐藤月见的肩膀,发现这个男孩的肩膀竟然比他还要宽阔结实,愣神间,佐藤月见带着一股香甜气息欺身上来,“夏油大人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