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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表情实在太沉重了,由里都有点害怕了。
  “臣臣,那个男人现在已经被警察控制住了。现在是你重要的时候,你可千万别冲动。”
  佐久早似乎在沉思着什麽,听到她这样说才点了点头,短促地“嗯”了一声。
  由里想了一下,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我没光让他打我,我也打他了,他这里也被我打红了呢。”
  佐久早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但是有眼泪从他的眼角径直滑落下来。
  “怎麽哭了?”由里赶紧从车座里钻出来,手里还拿着他给的饭团无处安放。
  原来真的有人的眼泪是一颗一颗的,像珍珠一样的——由里早就习惯了,其实并不觉得有多委屈,此时此刻比起伤心,她甚至在想她的爱人说不定在某一次转生的时候当过美人鱼。
  她用指尖捏着饭团,小心翼翼地不让它掉下去也不让它蹭到佐久早,伸长手臂轻轻环住了他:“真的没事。”
  佐久早又是好一段沉默,接着搂住了她的腰,他怕她的头撞到自己身上会碰到伤口,所以也只是点到为止地圈着她。
  他在她耳边问,声音有点沙哑:“很疼吧?”
  由里摇摇头,但是想到佐久早正抱着自己可能看不到,于是用没拿着东西的手轻轻摸了摸他脑后的卷发:“不疼,就这麽一点伤,早就没感觉了。”
  “都这样了还说不疼。”佐久早一向都是不喜形于色的,很快就平复了呼吸,他又这样待了一会,才松开手让她回到车里,“快吃吧。”
  由里刚才经历了和她的倒霉爹的搏斗,又匆匆奔往医院处理伤口,都没顾得上感觉到饥饿,这会把饭团吃下去,倒是真的产生了一些食欲,她很快把第一个饭团吃完了。
  佐久早就坐在她旁边,把另一个饭团也给她撕开了。
  他问:“你知道他是怎麽找到你的吗?”
  由里思索片刻:“嗯……我不太清楚,也许是因为最近我们结婚的新闻被他知道了,所以他按臣臣的日常路线找到了这里?”
  “我最近没有感觉到被尾随,按理说最近应该是比平时更小心的才对。”
  “那也有可能他跟踪了奶奶?奶奶不是前不久才来过家里吗?”
  “似乎有这种可能,等之后警方调查的时候拜托他们问讯吧。”佐久早继续问,“你知道他这次为什麽会来找你吗?”
  “应该是为了钱吧,他说了一些我傍上了大款之类的话。”由里一边吃一边回想着。
  她往身边瞥了一眼,佐久早的眉毛嫌恶地拧紧了。
  由里立刻开解道:“臣臣别生气啦,他那种人说什麽话都影响不到我了!”
  佐久早的眉头展开了些,侧过身来看着她:“出了这样的事,我不是想要你来安慰我。”
  由里吃着迟到的午餐,视线和他认真的眼神交错在一起。
  虽然佐久早很容易给人留下不近人情的印象,但是他仿佛有自己独树一帜的情绪触角,很多时候对她的失落感都有很敏锐的感应。
  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里能够坚持下来,由里不得不练就一些屏蔽负面信息的能力。只有告诉自己不去看不去听,把她所谓的父亲当成一个不存在的、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她才能把精力收回到自己的事情上。
  可是现在佐久早真心地关心着她,出现在她身边只是为了替她分担一些被封锁多年的伤心、惶惑甚至恐惧。
  她还在吃着东西,只好用手稍微遮住嘴巴含含糊糊地表达了自己的感动:“要是我能早一点认识臣臣就好了。”
  佐久早撇了撇嘴:“你就不能吃完再说话吗?”
  她的感动也戛然而止,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吃完了才开口:“臣臣这就是你安慰别人的态度吗?你的温柔都超不过三句话的吗?”
  佐久早沉默了一会,说出了他能说出的最好听的话:“我下次注意。”
  “开玩笑的啦。”由里笑了一下,她手里还握着他刚才塞过来的暖暖的果茶,怎麽可能有人真的为了一句话就生这样好的恋人的气呢。
  “不要总是乱开玩笑,”佐久早把塑料袋拿起来让她把垃圾扔进去,“我下午要见一下真理,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吗?”
  由里一边吃一边问:“真理是?”
  佐久早回答:“喔,我没有和你说过真理的名字啊。他是我的大哥,正在过来大阪的路上。”
  “那岂不是结婚之后第一次和臣臣的家人见面……”由里看了看后视镜里自己的额头,“我现在这样去见他会不会给他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啊?比如臣臣的新婚妻子喜欢和别人打架之类的?”
  “不是为了让你见他,如果只是为了见面打个招呼的话当然是你的意愿优先,”佐久早摇了摇头,“但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去,因为我让他把他的律师请来了。”
  “是为了今天的事?臣臣的哥哥不是特别忙吗?”由里还深深记得之前真理没有过来就是因为他作为集团真正的掌权人有太多的公务要忙,不由得为此感到有些抱歉——为了这麽一件事就让他直接从东京总部折腾过来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那个人都可以追到家里来伤害你,我总不能什麽都不做吧。”佐久早发动了汽车。
  为了保证私密性,也为了能不让真理他们奔波,他们和真理约在大阪分部的会议室见面。
  只在照片里见到过的佐久早真理先生就这样在现实世界出现了。他今天上午刚忙完其他的事务,直接穿着正式的西装就过来了。
  和他文质彬彬的气质不同的是,他请来的律师山田先生倒是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如果不提前说明的话由里几乎以为他是一位警察。
  此时山田先生临时有电话要接,就先出去了。真理十分礼貌地同她问了好:“由里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其实我早就听家人说过你的事情了,但是因为我一直在各国出差都没能和你见面。”
  他正式的口吻让由里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她马上回答:“哪里哪里,今天能见到您已经非常荣幸了。”
  “圣臣已经和我说过了,您父亲的事情有任何需要法律援助的地方我们都会全力帮助的。等山田先生回来您可以和他商议后续的打算。”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感谢了。”
  “我们是家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就这样连续客气了几个来回,真理突然话锋一转。
  “对了,其实我还有一件好奇的事情,只是问问,希望不要给由里小姐带来压力才好。”
  由里一时不知道有什麽事情是能让对方这样的人来请教自己的,只是表示了自己将会知无不言:“您太客气啦,有什麽想知道的直接问我就好。”
  真理笑了笑:“你和圣臣准备举办婚礼吗?目前有相中的日期吗?”
  第34章 我喜欢被你麻烦。
  突如其来的发问让由里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没有讨论过婚礼的问题——一方面是从表白到结婚再到现在一共也没过多久,之前佐久早还遇到了舆论危机,现在他们的生活才刚刚恢复正轨,并没有来得及讨论未来的事,一方面是由里和佐久早都不是热衷于成为视觉中心的人,婚礼对他们而言算得上是有点压力的事情了。
  还没等由里说出她的迂回话术,佐久早就打断了他们:“问这个干什麽?她都这样了当然是先养伤再说。”
  “问问怎麽了?”真理刚才对由里那种客气礼貌的语气荡然无存,“圣臣你可别因为不想见人就不跟人家办婚礼啊,哪有女生会不想要盛大的婚礼的?”
  原来兄弟相见之后看面相无比文雅的真理先生也会流露出有点幼稚的一面啊,由里不禁笑了笑。
  “少拿那些一概而论的腔调概括所有人,”佐久早同真理针锋相对,“更不要说得像你很了解她一样。”
  臣臣这样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帅,由里想着,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选择了拉架:“我真的怎麽样都没关系的,要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我也在忙一些工作上的事,不如等我们都闲下来的时候再好好商量吧。”
  真理点头表示理解,他的语气在面对不同的两个人时无比跳跃:“由里小姐说得有道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由里小姐想办婚礼而他不答应的话,就马上联系我,我会过来收拾他的。”
  由里立刻接过名片:“如果我们确定好婚礼日期的话一定会邀请真理先生的。”
  “邀请他干什麽?”佐久早嫌弃地说,“连真希都能做到进门洗手,只有他不能。”
  真理对他的评价表示非常不满:“我一个人在海外奔波很辛苦啊,要是所有的细节都由我自己亲自处理那这个集团的事业能运行得下去吗?我遇到的问题又不是像你那样逛逛健身房就能解决的。”
  排球的问题好像没办法在健身房里解决吧,真理先生好像不太关注体育赛事啊。由里小心翼翼地看了佐久早选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