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夏油和五条才会在这个时间来到运动场。
“怎么办啊,它完全收不回去啊!”
“总、总之先冷静一点!啊啊,七海!快点躲开!”
灰原的声音?
刚刚来到运动场边的夏油杰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段话里的意思,眼前就已经出现了一道细长的黑影。凌厉的气流昭示着它的来势汹汹,夏油杰本能地偏头躲了过去,黑影从他的视线里擦过。
这是什么东西,一道线?
黑线紧跟着绞向夏油身后的五条,却就像是撞上了五条身边无形的墙,一瞬间就被迫改变了方向。
“哇哦。”看着几乎称得上面目全非的运动场,五条调整了一下墨镜。
“所以,这是什么新特训吗?”
曾经整洁的运动场,此刻就像是遭受了凌虐一般。草坪上鞭痕纵横,泥土被扬的到处都是,很多地方的草植更是被齐齐削掉,露出下面的泥土。
空中有一根极细的黑线在狂乱飞舞,就像是锐利的刀刃,被它碰到的物体全都被彻底切割。
就在五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离得稍近的几颗树木同样被拦腰削断,扬起的部分却又碰到了上方的黑线,再度被切割成了碎块。
黑线的源头来自于运动场边缘的立花。她僵直地站在石阶上,手上握着缠绕着符文条的刀柄。灰原也握上了一只手,试图控制这柄刀,但之前过去的时间已经证明了这完全没用。
七海正站的离他们远远的。他身上的制服外套被破开了好几道,露出了下面的白色衬衫,这全是拜那柄黑刀所赐。
是的,黑线正是来自于黑刀。或者说,它就是黑刀。
不知为何让刀发生异动之后,握着它的立花拼命想让它平静下来。身旁的灰原说试着用咒力控制它,结果当立花试图操控刀身里自己的咒力之后,情况一下子变得更糟。
刀刃一下子开始拉长、变形,原本的摇摆动作配合上越拉越长的刀刃,形成了搅拌机一样的可怕效果。七海首当其冲,好不容易才退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但也没办法再靠近他们了。
灰原没有走,始终牢牢地帮立花控住那柄刀,让它不至于从立花的手上脱手而出。否则,脱手之后骤然改变的发力方式很可能会把他们两个一道割伤。
在夏油和五条来到这里之前,他们的这个僵局已经持续很久了。
“啊!夏油学长,现在是……”
听着灰原喊出了自己熟悉的名字,立花立刻用言简意赅的一声尖叫打断了灰原极有可能越说越长的话。
“救命啊啊啊啊——”
夏油:……
五条:……
黑色的细线断成好几截四散在狼藉的运动场上,就像是筋疲力尽般瘫倒的黑蛇。他们几个人聚在上方的石阶上,下首的三个人都一身狼狈,坐在上层的夏油和五条在衬托之下显得愈加的衣冠楚楚。
让他们三个一度束手无策的黑线被夏油杰很轻松的解决了。
“你是说,这根东西是刀?”
五条捻着一截黑线,拿在手里打量。不管是谁,都不会把这种东西和刀刃联想到一起去了。
“的确是这样。”灰原解释了之前的经过,夏油和五条的视线都落在了立花的身上。但是背对着他们的立花自然察觉不到,她现在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好累,两只手现在还在打颤呢。
“是我不好,不应该贸然把咒具给她的。”灰原说。
“原来如此,那我明白了。”五条把手里的东西抛下去,混入下方的黑线里。
“是这家伙的术式。在她没学会更细节的操纵方式之前,看来是什么咒具都用不了了。”
还会有用不了咒具的咒术师吗……
七海的眼角抽了抽。果然,会来这里的家伙就没有正常的吧。
立花垂头丧气:“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之后了,这种事情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别这么说嘛,好好使用的话就不会再有问题了。”灰原马上转过头安慰立花。
“现在不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吧。”
夏油目视前方,眼前的运动场仿佛具象成了夜蛾老师怒火中烧的脸。他的语气一片惆怅:“现在的问题应该是,这里该怎么办?”
一片寂静。
四个男生默默望着眼前的运动场,无言以对。
想起刚入学时因为和五条打架而被罚打扫教学楼的经历,夏油杰叹气。就算始作俑者不是他,作为学长的悟和自己也绝对逃不掉。
打扫教学楼就算了,千万不要又被派去食堂打杂。夏油杰开始盘算最坏的结果。
“那个……”立花试探性的举了举手,“如果是要把这里收拾干净的话,我大概有办法。”
“你有办法?”
看着七海立刻转头看过来的怀疑眼神,立花有点心虚地安慰道:“……相信我,这一次是真的。”
第39章 chapter37……这个人一定……
chapter37
……
这个人一定会出状况。
即使眼前的立花做出了保证的姿势,七海还是这样由衷的怀疑。
但就算出状况也很正常,毕竟对方是一个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咒术的新人。况且,和他入学之后遇到的种种事情比起来,尤其是在和五条悟这个人相处过之后,他认为再也没有人会让他觉得意外了。
在第一次带学弟出任务时就把两个学弟丢进咒灵设下的帐里,自己在外面悠哉悠哉的按着游戏机,当他和灰原一身狼狈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之后,还一脸自然的说“辛苦了。”这样的学长毫无疑问是烂到家了。
那种若无其事的,令人火大的笑容,七海建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东京校是个怪地方。尽管七海在入学前就有所准备,但实际入学之后的情况还是*有让他意外的地方。
三年级以上的前辈暂且不论,二年级的学长和自己的同级生里竟然会同时出现出身普通家庭的术师,这个频率放在咒术界是极其罕见的情况。
培养咒术师的学校在很长的时间里都只有一所,也就是现在的京都校。东京的分校在建校之初根本没几个学生,最近几十年的情况虽然已经好转了不少,但人数上当然还是不能和京都相提并论。
其中最出名的,当然就是当初五条家的继承人选择了东京校的事情。在此之前,那三家的人都一直只会在京都本部。
“因为看见那个老爷子的脸,我就忍不住想扯扯看到底有多少褶皱啊。”
五条悟曾经这样解释道。
对于咒术界所谓的“正统”,七海并不是很在意。客观来说,他自己的出身大概也称不上“正统”。
因为他的母亲是个普通人。
自己的父亲作为出身咒术家族的这一代的独生子,最后却和一个连咒灵都看不见的女人结婚了,然后生下了他。
尽管双亲都过世的很早,七海是由祖父抚养长大的,但他还留有对于母亲的记忆。因此能在学校里见到带有“普通人”气息的人,无论是灰原又或者宫城立花,都让他感到一丝亲近。
虽说还不清楚眼前这个人的术式,但能够被招收入学,按照学校一贯的做法,这个人大概也有什么特殊之处。
不过,这些之后再说也来得及,还是应该先处理完眼前的事情。
七海看着立花。她在说完了刚刚的那句话之后,就转向了运动场的方向。正当他奇怪立花怎么都没有其他动作的时候,微微的震动感从身下传来。他也转向运动场的方向,眼前的场景让他感到大吃一惊。
就像是按下了电影的倒放键。原本散落的土砾被飞快地牵引,拢起的土堆填平了沟壑,散乱的草坪恢复原状,就连遍布在整个运动场内的细小尘土,也被妥帖的压回了地下。
只是短短的几个呼吸,除了仍然散落的黑色咒具与倒下的树木,一切都已经恢复原状。简直就像是刚刚的骚乱不曾发生过一样。
“树的话就没办法了,重新接回去感觉很复杂,我好像还做不到。”
那个女孩很抱歉地朝着他们双手合十,一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做法有什么特别的样子,甚至还觉得不好意思。
灰原马上就对她说“这样已经是了不起的成果了!”,七海却还没有从眼前这一幕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覆盖整个运动场范围的术式,无视地形所做出的大范围操控……
七海的目光没办法马上从她的身上离开,她看起来神情自若,丝毫没有吃力的样子。
能做到这样的事情。这个人,到底是校长从哪里找出来的?
夏油杰在看见立花的术式刚刚施展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挑了挑眉。他看向了五条的方向,果然,那家伙正一脸“吓到了吧”的恶作剧神情,显然早就知道她拥有这样的术式了。
这样一来就解释的通了。能让悟在接触之后产生兴趣,果然是因为拥有相当特别的术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