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因撇着嘴,拍了拍商什外的手臂,几乎是咬着牙道:
“你再说一遍,谁、辛、苦?!”
男人偏过头,从善如流:
“宝宝辛苦了。”
————
“宝宝辛苦了。”
小蒲公英顾不得吃醋或者生气了,教授叫他什么?
宝……宝宝。
阳光熠熠,男人眸色幽深,如盛夏林深处的溪涧,蒲因听见“噗通一声”,阳光落进去,一朵漂亮的水花。
小蒲公英傻了似的,回神后想起这好像不是教授第一次喊他“宝宝”,生崽崽的那夜,教授也这么喊。
他抓紧男人结实的手臂:
“老公,再说一遍。”
幽深清澈的溪涧漾起几波,教授笑了笑,但未言。
万一小蒲公英听得当场发.情怎么办。
蒲因不知道教授这样“好心”,没等到那句甜蜜,撇了撇嘴,咕哝了一句,也不知说的是“小气”还是“害羞”。
其实教授不为人知的担心没有道理,蒲因的第三胎虽然没有耗费什么力气,但毕竟是生育了,这次恢复身体就不是两天能完成的了,得足足七天。
也就是说,小蒲公英要禁欲七天。
今天是第三天,他已有些难耐,自从跟商什外第一次上.床后,蒲因就食髓知味,可不是他馋,教授弄着很舒服嘛。
有时候就算不深入,只是轻吻“唇心”就很惬意,小蒲公英都要化了。
早上他被男人抱着去卫生间,滴滴答答好久,商什外以为他尿频或者是漏尿,拨开一看,教授笑了。
教授问他这么大了,怎么还流涎水。
蒲因红着脸,后来将“涎水”蹭在男人身上,然后原模原样地嘲笑教授,不过教授比他脸皮厚,且面无波澜。
蒲因被牵着往外走,思及此,吞咽了下,吞咽声在寂静的山谷里有点明显,教授懒洋洋问:
“饿了?”
蒲因重重点头,希望教授能有什么好办法。
几秒钟后,教授从他小书包里拿出两根巧克力棒,蒲因一脑袋问号,教授智商退化啦?
蒲因干脆直白道:
“想你……”
这才反应过来的教授依旧面色平静,拒绝:
“不可以。”
咖嚓,小蒲公英咬断了一根巧克力棒,眯着眼来回吮吸几次,又一声咖嚓,巧克力棒彻底碎了。
教授却很愉悦地浅笑。
蒲因想,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得赶紧给自己找点事情干,万一真忍不住把教授咬断了就不好了。
“老公,我要学车,还要打工。”
这两件事对小蒲公英来说都不简单,尤其是学车。
商什外不置可否。
蒲因摇着他的手臂使劲晃,男人终于在到家后松口。
今天是周六,教授休息,蒲因却在下午时迫不及待地跑出去,找邓雉一起捡破烂,顺便将商什外帮他打包好的书带上,借给邓雉。
邓雉还在那片小公园附近,蒲因找到他时,邓雉已减了半个麻袋的空瓶子,正咯吱咯吱地踩扁。
蒲因哒哒哒快走过去:
“邓雉,你这几天有想念我吗?”
小蒲公英终于在人类世界找到一个朋友,还是跟自己差不多的文盲,很开心,很喜欢跟他聊天。
哦对了,邓雉是一只小黑猫,两个月前才变成人类的。
小黑猫习惯了流浪、独自生存,陡一来到人类社会很不习惯,无论做什么都要跟人打交道,他很社恐。
只有继续干老本行,自己捡破烂,没想到被一朵看起来娇滴滴的小蒲公英缠上……邓雉猜测,他过得不开心,所以才总是悄悄从大房子里跑出来捡破烂。
他们第一次聊天并不深入,也不是同类,却莫名觉得心有灵犀。就连社恐的邓雉也开始学着社交。
“想……想了。”
小蒲公英便弯着眼睛,心里有些得意,那邓雉要是想他的话,那是不是等会可以多分给他一些钱啊。
蒲因连书带书包递给他:
“我都标拼音了,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他们约定好了,每天下午在小公园东门见面,捡瓶子捡累了的时候,蒲因可以给邓雉辅导功课。
小蒲公英真是出息了。
晚上,他还是脏兮兮地回家,却开心至极,在大门口接到教授下班后就开始炫耀,甩甩手里的三十块钱:
“老公,上次的买菜前用完了吗,拿去!”
能赚钱的人就是腰杆直,说话硬气。
蒲因见商什外兴致不高的样子,又拿出邓雉买给他的超大号棒棒糖,伸到男人嘴边:
“邓雉给我的,想吃吗?不给!”
蒲因嘻嘻笑着,依然没有得到商什外的搭理。
几秒钟后,他觉得商什外被都得生气了,小心观察着男人脸色,漫不经心中带了几分冷淡,蒲因想了想:
“好吧,给你舔两口。”
很不舍得、很馋的样子。
教授放下公文包,换好鞋子,伸手一抄,蒲因稳稳地坐在他手臂上,还在晃着那个棒棒糖:
“干嘛啊?”
男人像是要说什么话,话到嘴边顿住,片刻又道:
“因因臭死了。”
蒲因立即挣着要下来,气咻咻的:
“哪里臭?邓雉都不嫌我臭!我跟他玩去!”
男人用大掌紧紧梏着他的小腿,轻轻拍了下,问他几点了就知道出去疯。
蒲因撇撇嘴,很想让商什外搞清定位,他是他老公,不是他爹!
浴室里,蒲因没像往常一样让男人帮着冲洗,使劲推商什外出去,男人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蒲因松了口气,水流哗哗而下,在他翘着的脚指头上溅起一朵朵水花,看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商什外又不跟他上.床,那就不能把他弄得湿哒哒!
蒲因草草将自己洗完,套上衣服,出来后也不闹着坐男人大腿了,趴在商什外背上看他做菜。
两人吃完饭,商什外写毛笔字,蒲因很长在他身上一样怕在男人背上,动来动去,商什外反背过手去:
“宝宝别闹。教你写字?”
蒲因猛地摇头,立马从教授背上出溜下去。
说起学习,他拍了拍脑袋,突然想起邓雉问他的几个问题,是什么来着……蒲因拿出自己的本子,乱写乱画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他们下午休息时一起学了首诗,《稚子弄冰》,里面有好几个字不懂意思,查了查手机,听得一知半解。
蒲因当时想着,还不如回家问教授。
教授听完他的问题,写字的手顿了顿:
“宝宝都能为人师表了。”
蒲因嘟起来嘴,哼唧:
“宝宝最爱你了,快给我讲……”
难得小蒲公英突然好学,商什外放下毛笔,将人拉到岸前,圈外怀里,握着蒲因的手缓缓写下一个“稚”字。
不等教授说话,蒲因用另一只手指了下:
“跟邓雉的雉一个读音,我认得。”
商什外松开他的手,抱臂倚在一边,开始上课:
“雉有三个读音……”
他讲完“雉”和“稚”的不同含义,一边写《稚子弄冰》的第一句诗,一边懒洋洋道:
“因为雉字学这首诗?”
蒲因点头,跟被老师提问似的,板板正正回答:
“刚好看到这首诗,我们本来以为这两个字是同一个字呢,谁知道长得不一样。”
商什外开始写第二行诗,没有说话。
今晚的蒲因格外好学,还央教授多讲了一首诗,都困得耷拉着眼皮了还要嘀咕着,明天邓雉肯定会夸我的……
就好像小蒲公英从来没被人夸过似的。
不过第二天蒲因没能见到邓雉,有两个原因,一是他想一出是一出,早上看电视时听到本地新闻里有关驾校暑期优惠的消息,央着教授带他报名,二是下午他抽空去了趟小公园东侧,大石头上有邓雉歪歪扭扭的字:“下午有事。”
蒲因便悻悻地朝家走,他不想自己捡破烂。
家里,教授真的很无趣,他走之前在弄那堆剪纸,回来还在弄……蒲因趴在旁边,拿着他的剪刀裁了一块布,又迷迷糊糊地想睡着。
但被男人抱到床上的瞬间,他又清醒了,去扯商什外的裤子,问他有没有穿自己缝的大裤衩,手刚放手去,男人都没阻止他,他自己又放下了手。
还有两天半才可以跟老公睡觉。
蒲因叹了口气,改为搂上男人的脖子:
“老公,教我开车吧……先别急着拒绝呀,我们就在院子里慢慢开,我保证听你的……”
虽然教授的车技就那样,但小蒲公英闲得要长毛,他们不上.床的话真是跟教授没有太多交流,蒲因想念了一秒钟的邓雉,转瞬投入到开真车的快乐中。
上午报完名,蒲因在驾校试了试模拟器,挺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