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考虑,”见已经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裴长风弯腰下了马车,“舅舅慢走。”
他态度这样坚决,杨元文也无奈,没办法,还是好好回去同代氏那个不讲理的泼妇说一说,把杨瑛送到尼姑庙清修算了。
天已经亮了,苏婉婉正一脸焦急地候在门口,见了裴长风,她险些哭出来,“你当真没事?快进屋让我检查检查。”
为了宽她的心,裴长风让她好好检查了一遍,检查完后,他就搂着苏婉婉躺下了,“还能睡一个时辰。”
“今日不如让人去翰林院告假吧,”苏婉婉提议,“不然要是累病了可怎么办?”
裴长风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答话。
一个时辰以后,裴长风起身,苏婉婉睡熟了,他轻手轻脚出门去。
果然,今日无一人告假。
白季同哈欠连天,和裴长风对视了一样。
中午的时候,裴长风来找他,“昨日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有了,”白季同答话,“是那鲁三老爷的夫人指使人干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那鲁三老爷宠妾灭妻,对他们娘仨不好,她便生了要谋杀亲夫的想法,这女人啊,嫉妒心也实在是太强了一些。”
裴长风摇头,“简单的宠妾灭妻四个字并不可以囊括所有,或许那鲁三老爷在屋中打骂妻子与幼儿也说不定,不然仅仅是冷落,她不至于如此。”
“你倒是心思细腻,”白季同笑笑,又把自己对廖橙的猜想说了,“她绝对不可能只是看上了你的皮囊,倒是想要和你成亲,毕竟你没身份没背景,以后也不敢管她怎么鬼混,你可得小心一点。”
裴长风点头,表示自己都明白。
下值后,裴长风和范凌先见了一面,根据他给的信息,私底下找到一名叫王贵的老人。
“他的女儿被宋明的爹糟蹋了,然后去了宋家当妾,没多久就音讯全无,不出意外,应该是死了。”范凌低声道。
裴长风看向王贵,王贵的眼睛很浑浊,应该睡瞎的差不多了,一条腿也呈一种诡异的姿势,像是被人打断了一样。
听见声音,王贵激动地开口,“心儿,是你吗心儿?你回来看爹了……”
裴长风看范凌,范凌摇头。
“老先生。”
听见声音,王贵警惕地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你想不想帮你的女儿报仇?”裴长风开口,“据我所知,你的女儿已经死了。”
范凌忍不住拉了一下裴长风的衣袖。
王贵对此事早有猜测,他抬起头,声音枯哑,“你是谁?”
“我是来帮你报仇的人,”裴长风在那张布满灰尘的椅子上坐下,“用你的一条命,给你女儿报仇,如何?”
“我愿意!”王贵激动起来,几乎毫不犹豫,“我就心儿一个独女,她却被那畜生害了,可怜我的心儿还一直骗我,结果却丢了一条命!”
裴长风道:“你明日去击鼓鸣冤,我自有办法帮你。”
王贵摸了一下自己的腿,他的这条腿就是上次鸣冤之时被打断的,但是为了女儿,为了心儿,他就算另一条腿又断了那又如何呢?
除了王贵外,这几日裴长风还私下找到了几个也是家里女儿惨死的人家,最后愿意出来作证的人还是只有王贵。
这世道女儿不值钱,大家不愿意为了一个已经没了命的女儿再搭上额外的价钱,只有王贵愿意,因为王贵只有一个女儿,除此之外,便是一条命。
到了击鼓鸣冤那日。
鼓声一响,周围的百姓都围了过来,有人记得王贵,十分惊讶,“他之前不是击鼓过一次吗,好像被打了一顿然后丢出来了,怎么今日又来了?”
“到底是什么冤情,竟然来两次,莫非真的是大案?”
人群渐渐围拢的越来越多了。
裴长风笑对荣国振,“似乎有热闹看?”
因为要公事,荣国振在裴长风的陪同下前往翰林院。
百姓的讨论声自然是逃不过荣国振的耳朵,他拧眉看去,只见王贵被一个高大衙役在地上拖行着。
“又是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你讹上我们了吧!都说了你女儿是跑了你不信,非说是被害死了,你这个老东西怎么就这么倔呢!”
王贵被踹了两脚,吐出几口血来,死死抓住衙役的裤腿,“我女儿是被害死的!是被害死的!我要申冤,我要申冤!”
“快滚啊!”
荣国振站出来,“住手!”
“你是何人,敢教我做事?”
荣国振拿出令牌,“大理寺荣国振。”
那衙役腿一软,险些栽下去,“荣、荣大人。”
荣国振扶起王贵,“老人家,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王贵将女儿惨死的事情和盘托出,“我女儿才十五岁,那个浑蛋、那个浑蛋啊!”
听完,荣国振对手下道:“去查这个宋秀是何人。”
这时,知府也跑了出来,见到荣国振,他有些惊讶,“荣少卿,您怎么来了?”
知府看了一眼王贵,“您不要听这个老头胡诌,他女儿啊压根就没死,只是和别人跑了没告诉他而已,这点小事犯不着您操心,您只管将这事交给我就好了。”
“交给你,然后又打断他一条腿?”荣国振冷笑,“无论他的女儿如何,你也不该纵容手下人行恶。”
知府笑,“但这件事,大理寺不该管吧,若您信不过在下,大可旁听,看下官如何断案。”
大理寺的确不插手民间案件,不过荣国振可旁听。
知府不查此事,是卖郑榕一个面子,不过王贵敢再来,民间已有舆论,再加上荣国振,他不查不行,反正锅可以扣到荣国振身上,他还能搏一个好名声。
听完王贵的供词,知府对荣国振道:“那宋秀并不是京城人,按理来说,此事不该下官管,不过我之前听手下人说宋秀常年在京城居住,倒是可以捉此人来一问。”
荣国振没问他为何之前不问,他见惯了这些官员的这些行径,并不感到意外。
不多时,宋秀就被抓来了,抓来时没穿上衣,身上还有几个被挠出来的血印子,一看便知是在床上风流。
宋明也急急忙忙跟在身后,他今日告假在家,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焦急大喊,“你们抓我爹做什么!快放人!”
裴长风在阴影处轻笑,宋家,迎接第一个报复吧。
第72章 都被下催情药了,你说我俩是什么关系?
宋秀这些年害死了不少年轻女人,东窗事发也不知多少回了,每次都能安然无恙度过,无他,一则有钱,二则是因为有郑榕这个靠山,毕竟工部侍郎可不是一个小官。
宋秀被押着跪下,他丝毫不慌,“大人,不知草民是犯了什么错,竟然被捉拿至此呢?”
知府惊堂木一拍,王贵将自己女儿被害的事情道来,宋秀丝毫无惧,“证据呢?草民承认的确纳过一名叫心儿的女人为妾,不过那女人和府中家丁私相授受,已经逃跑了,草民没有找这个老头追究都是仁慈,他竟然还倒打一耙,草民实在是冤枉啊!”
王贵气急,要去扑打宋秀,却被狠狠推开,“你不许污蔑我女儿,我的心儿最是乖巧,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你不信大可以去问我府上的丫鬟小厮,他们可是都看见王心和一个男人不清不楚鬼混,我是大度又看你们父女可怜才没有计较,结果你这人竟然还想往我的身上泼脏水,真是不叫好人活了!”
两人争执不下,知府拍了惊堂木,叫人去宋秀府上查明真相,裴长风压低声音,“听说他这些年起码纳了二三十个妾,那些妾都养在哪里?总不能都和人跑了吧。”
人群中很快就有了议论声,荣国振觉得事有蹊跷,想起来一桩杀妻案,让人去翻一番宋家院子的土,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宋秀无所畏惧,一副公道自在人心的模样。
不多时,查看完的人回来,在宋家在京城的别院里发现了六个妾,别的什么都没发现,翻土翻了三寸,也没有挖到什么。
裴长风不慌不忙,继续压低声音,“怎么只有六个妾,其余的呢?宋家只有这一处院子吗?”
人群中有疑惑,知府也这样问了,宋秀答道:“她们大多在我老家的院子里,还有一些我已经送她们回家了,大人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若是如此,这事短时间内是查不清了,荣国振一走,知府自然有办法蒙混过关,怕是王贵也要丢了命。
“为什么送她们回家?”裴长风低声。
“自然是因为她们嫌弃我年纪大,不愿意伺候我了,我不是那种喜欢强人所难的人、……”
“你放屁!”王贵等的就是这句话,他颤颤巍巍掏出一张染血的银票,“你那年强迫了我的女儿,你给的脏钱我用起来都嫌脏。”
还有一张是心儿托人递出来的信,上面只有短短两行字,“女儿一切都好,父亲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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