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雄和七海建人目光挪向窗外洋洋洒洒飘落的白雪。
快到了？
——
桃山枝离开食堂，拎着饭盒来到家入硝子的医务室。
“硝子，你的午饭。”
“谢谢。”
桃山枝在她对面坐下，拿起筷子看着饭盒里美味的猪排，食不知味。
家入硝子倒了杯水，挑眉：“五条又烦你了？”
桃山枝：......
咒术师这么敏锐吗？
她忍不住想拿镜子照照自己脸上是不是写了【五条悟烦】四个大字。
比起烦，其实更多的是心虚。
幸好五条悟误喝了她的酒精饮料昏睡过去，不然......
桃山枝长睫一颤。
家入硝子目光从她微红的耳尖挪开，转移话题，“歌姬前辈想去涩谷逛街，一起？”
“好。”桃山枝急需别的事转移注意，点头答应。
三人在地铁站碰面。
“你怎么能忍受得了那家伙，要我的话，早就给他一拳了。”庵歌姬远在京都也耳闻了几句关于五条悟的八卦。
她挽着桃山枝的胳膊，出主意，“下次你在他饭里撒辣椒，听说他吃不了辣，是猫舌头。”
桃山枝脑海里浮现小猫误吃辣椒满屋子乱窜的画面，不由觉得好笑，弯了眉眼。
“这样才对，不要为人渣烦恼。”歌姬紧接着又给她分享自己抗‘五’一二三事。
家入硝子最近开始戒烟，咬着棒棒糖跟在两人身边，偶尔接一两句话。
涩谷很大，作为一个死宅，桃山枝差点没走断腿，在踏入第十八家饰品店前举旗投降，“我不行了，去商场对面咖啡店等你们。”
“你这体力太差了，等会我们去找你。”庵歌姬意犹未尽，拉着家入硝子继续。
此时天色渐晚，商场外雪色分扬落下，寒气未散，桃山枝裹紧围巾加快脚步，正欲过马路，视线被路边的小孩吸引。
小男孩大概四岁左右，抱着一个小包，蹲在树下小小一团。头发像颗炸开的海胆，包子脸皱在一起，碧色的大眼睛蒙上一层水雾，黑发下露出的耳朵冻得有些发红。
等等。
桃山枝眼睛缓缓睁大。
这发型......
庵歌姬和家入硝子半个小时后过来汇合，手里大包小包。
庵歌姬朝桃山枝朝她得意展示好不容易买的限量甜品，“超级美味的泡芙......诶——这小孩是谁？”
一颗小海胆，头发刺刺的小不点嘴角沾着奶油渍，乖乖坐在桃山枝身旁，围着她的围巾。
桃山枝不知道怎么解释，只道：“跟家长走丢的孩子。”
“报警了吗？”
“还没。”
其实报不报警，都不一定能联系上伏黑甚尔....
这位天与暴君去年逃走之后，再也没有听过动静，要不是再三跟小海胆确认他是悄悄尾随屑爹出门的，她几乎以为对方悄无声息死在哪个角落。
“我带这孩子去找人。”桃山枝替伏黑惠擦了擦唇角的奶油，下决定，“你们先回去，刚刚硝子不是说有临时患者吗？”
“可是......”庵歌姬欲言又止。
“没关系，我可是成年人。”
她有那个奇怪的不死能力，可以承担意外的风险，但庵歌姬和家入硝子不行。
一个是奶妈，一个是巫女，万一碰到伏黑甚尔，三个人都逃不掉。
两人只能先一步离开。
庵歌姬今晚没回京都，准备去家入硝子宿舍对付一宿，刚进入结界，就看到五条悟蹲在路中间，活像个路障。
‘路障’见到她们立马抬头，目光扫了一圈，皱眉，“就你们？”
庵歌姬被他看得有些不爽，杠道：“不然？”
“桃山呢？”
她眯起眼，上下扫了他几眼，缓缓哦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她约会去了。”
“约会！？”
“对啊，毕竟是成年人，有夜生活很正常，跟你这种未成年小鬼可不一样？硝子，今天一路上有多少人要她联系方式你还记得吗？”
家入硝子坐上观花，见五条悟脸色越来越难看，拉了庵歌姬一下。
“怎么......”庵歌姬抬头吓了一跳。
五条悟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
眉眼冷沉，拳头攥得紧紧。
像一头发怒的野兽。
第84章 番外二十一
伏黑甚尔自然是找不到。
桃山枝不意外，心里已经有底。
她叹了口气，按小海胆给的地址，送人回埼玉。距离不远，但对一个孩子来说，要他自己回来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桃山枝又一次在心里暗骂了伏黑甚尔一句不靠谱。
说来也奇怪，这一路上她有点不安，好像有道视线时刻在背后紧盯着，很轻，桃山枝皱起眉，不经意回头，街道、路灯、稀薄的光，没有第三人的踪影。
是她太敏感了吗？
小海胆已经耗光精力，趴在桃山枝肩头，小手揪着她衣襟，大眼睛半阖。
“在楼上吗？”
此时天已黑，连路灯都没有，两层楼房与黑暗融为一体，看起来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十分安静。
他点头，指了下二楼左侧的第二个阳台。
“小惠！你回来啦。”
一道刻意压低的喊声传来，一个小女孩扒着阳台，朝这里招手。在黑暗中，只有她手里的一颗蘑菇形状的小灯，散发着淡淡的光亮。
津美纪着急坏了，明明自己也没多大，拉着小惠上上下下看。桃山枝本打算就此离开，津美纪却邀请她进门坐坐。
桃山枝被两小孩拉着，最终局促坐在沙发上。
屋内没有其他大人，茶几上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丢着几个已经燃尽的烟头，一本名为《赛马最强的法则》杂志摊开放在中央。桃山枝抽抽嘴角，将书倒扣在桌面上。
也不怕教坏小孩。
“姐姐，吃饭团吗？”津美纪踮着脚从冰箱中翻出冷藏的饭团，踩上小凳子准备开火加热。小朋友没比灶台高多少，动作却很熟练，显然大人常年不在家，已经习惯自己填饱肚子。
“不用不用。”桃山枝哪里坐得住，上前将人抱下来，从购物袋中翻出一盒做工精美的蛋糕分给两个孩子。
她有点头疼，本来送人回家，现在时间越待越久，有点脱不开身。她拿小孩子没有办法，尤其是像津美纪和小惠这样乖巧的小不点。
小惠迷迷糊糊睡了一路，现在清醒了。他对桃山枝很有好感，哒哒哒从房间里抱出自己的故事书分享给她，自己乖乖坐在一边，抱着图画本认真画着什么。
桃山枝凑上前，指着一黑一白两个长角的椭圆问：“这是什么？”
“小黑和小白。”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影子里钻出一黑一白两只小奶狗，激动甩着尾巴，一左一右舔小惠的脸。
桃山枝来不及震惊他小小年纪就可以召唤玉犬，噌得一下跳到沙发上，差点跑掉。
狗！活生生的狗！
小惠疑惑歪头，津美纪也不解看过来，桃山枝头皮发麻准备找个借口溜，结果下一秒，窗户外发出好大一声响动。
像是爆炸，又夹杂着玻璃门窗嘎吱嘎吱的挤压碎裂声，整栋楼轻微晃动。
桃山枝第一反应是地震，也顾不得什么狗不狗，连忙一边捞起一个小朋友往外跑，两只玉犬紧随其后，出门一看下巴差点惊掉。
半空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打得势如水火，桃山枝清楚地看到一道眩目的蓝光擦着房顶而过，直接把屋顶掀了，顿时飞沙走石，一大两小吃了一脸灰。
桃山枝：......
起猛了，涩谷决战提前了？
五条悟和伏黑甚尔完全不顾这里是居民区，动静越来越大，眼看附近住户被吵醒接二连三出门查看情况，桃山枝没办法，只能喊道：“五条悟！停手！”
五条悟身形一顿，一脚踢开伏黑甚尔，瞬移挡在桃山枝身前，警惕望着蹲在破破烂烂屋顶的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目光挪到被桃山枝抱着的两个孩子身上，皱起眉，接着毫不犹豫跑掉了。
桃山枝：？？？
等等，你的两个孩子还在这里？人干事？
小惠和津美纪刚刚被桃山枝护在怀里，没看见自己的屑爹，顶着脏脏的小脸好奇地打量眼前这个个子非常高的白发大哥哥。
五条悟见人走了，也没有去追，转过头看桃山枝，抿着唇，脸色很难看，像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一样，沉默不语。
桃山枝头疼不已，小惠和津美纪住的楼房塌了一半，“你疯了，这里是居民区，要打不能去别的地方吗？还好这里没有别的住户，不然伤到人怎么办？”
不知道哪里又触动五条悟神经，他咬牙切齿，“你在担心那个老男人？是了，你在跟那个老男人约会。上次他捅你一刀，你都忘了？他有什么好？打不过老子只会逃跑。”
“啊？什么跟什么？”桃山枝完全不理解，眉头紧皱，第一反应是让两个小不点捂住耳朵，“你乱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