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江清月一直到半夜才睡着，第二天早上有些睡过了头，一睁开眼就已经天光大亮，下楼去看见李星灿已经吃完早饭了。
李星灿听见下楼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难得晚起的江清月，“你是不是有些住不习惯？没睡好吗？”
“没有，”江清月摇摇头，“只是昨天晚上脑子里一直在想东西，所以不小心睡得晚了些，我没事。”
“想不起来不要勉强，我也没有头绪。”李星灿也没抱什么希望，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熟悉感，不如现场用高科技去海底彻底扫查一遍。
“其实我确实想起来了一点什么，但不确定，等吃完饭我想让你一起去一个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江清月话音刚落，就看见李星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李星灿扔下手边的文件，这是她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个正面消息，语气迫切地问：“你想起来什么了？”
“一个地方，你陪我去就知道了，但我不敢保证有用没用。。”
江清月还在说着，李星灿拿出手机已经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人了。
第49章 这次相向而行吧。
第四十九章
妖族。
自从和人界彻底隔绝，妖族也迎来了重新洗牌的重大时刻，从人界回来的妖族要恢复在妖族的地位，还有关于妖族未来的发展，资源的分配，这都是不小的难题。
现在的妖族灵力稀薄，可供修炼的资源更是有限，而如果不能修炼的话，那势必要回归动物本能，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玄玉等一众长老每天都在商讨各种各样的事宜，可惜意见总是很难达成一致，各持己见，争论不休。
再次疲惫不堪地从会议室出来，玄玉一眼就看见了在外面等着自己的白鹤，不由有些疑惑，这两天白鹤等人也忙得脚不沾地，突然来找自己，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抬脚走过去，玄玉看着面露难色的白鹤直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白鹤小心地看了一眼玄玉，眼中满是自责，“玄长老，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说。”
玄玉带白鹤回了家，确保没人偷听后，白鹤才终于开口。
“玄长老，对不起，当时从人界回来时，你让我保存好清月的记忆，但是我却一时糊涂，将记忆光球留给了清月，刚才我感应到那个光球竟然这么快就被触动了，也就是说现在清月的记忆……恢复了。”
白鹤当时也是于心不忍，看着生生被分开的母女二人，忍不住留下记忆光球，希望这段时间过去后，能让江清月的记忆恢复，再来找玄玉，可没想到恢复得这么快，一般来说最少会有个三两年差不多啊。
玄玉心里一沉，视线看向虚无中人界所在的方向。
白鹤现在已经快自责死了，“对不起玄长老，都是我的错，本来因为一群人类误入妖族的事情已经让你承担很大压力了，这个关头偏偏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万一被长老会知道的话，一定会有人借题发挥，玄长老，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泄露出去的话，所有后果我来一力承担！”
现在妖族各方势力混乱，党争不断，相互攻讦，现在大势在保守党那边，像玄玉等之前主张妖族和人界融合共处的开放派一直在被排挤，甚至要被清算，本就是如履薄冰，要真被人发现了江清月记忆的事情，那可是玄玉的重大工作失误，绝对会是个很大的麻烦。
玄玉摇摇头，她现在身心俱疲，“这些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是担心清月恢复记忆后，知道我们再也无法相见，会不会很害怕？”
第一次对于回妖族的决定产生怀疑和动摇，玄玉眼中闪过一丝后悔。
白鹤在旁边看得真切，心里也颇不是滋味，玄长老甚至选择了和亲生女儿分别，也要回妖族尽自己的一份力，承担起肩上的责任，可看看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怀疑，攻讦，调查，排挤，打压，和预想中一切完全不同。
不等两人再说什么，外面来了个人通报。
“玄长老，族长通知诸位长老有事相商。”
玄玉点头将人打发走，白鹤在旁边略微思索，“玄长老，这次会不会是关于那些误闯的人类？”
“应该是。”
玄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在旁边桌子上拿起一个巴掌大的宝箱，翻手隐进袖子里，眼中的所有情绪都掩了下去，只余坚定。
向前走了一步，玄玉没回头，开口交代白鹤，“照顾好你自己，什么话都不要多说，问你就说不知道，我走了，我决定，要回到女儿身边去。”
“玄长老！”
这话把白鹤吓了一跳，“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处罚确实不至于将我驱逐出妖族，但这是我自己想要的，我的女儿更需要我。”
这么重大的事情，玄玉却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彻底确定了自己的决定。
白鹤目送玄玉离开，心中五味杂陈，可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或许玄玉的决定真的是更好的选择。
——
按照记忆，江清月带着李星灿到了之前那个妖族办事处，可惜那里确实已经大门紧闭，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你……确定是这里吗？”李星灿下车在周围看了看，这里位置隐蔽又偏僻，房屋也都是很寻常的那种老旧居民区，怎么看怎么和照片上的没什么联系。
“我确定，可以去打听一下这个房子的主人吗？我们可以进去看一下吗？”
江清月只能寄希望于妈妈和白鹤等人离开得匆忙，有遗留下来的什么线索。
“我现在让人去问，我们先上车等吧。”
李星灿拉着江清月上车，这寒冬腊月的，在外面站一会都有些受不了。
坐在车里，李星灿看着江清月，“所以你到底想起来什么了？我怎么什么都没想起来？”
江清月看着李星灿，她有很多话想说，但什么都不能说。
李星灿被江清月看得有些不自在，只能先移开了视线，“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
“李星灿。”江清月开口。
“嗯？”李星灿重新看过去。
“没什么。”
江清月移开视线，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李星灿，自己想放弃这里的一切去找妈妈了，可自己现在方法都还没找到，说告别的话未免太早。
李星灿觉得有些奇怪，可到底没有深究。
很快司机找到了这个房子的房主，据说之前是租给别人的，但房租还没到期，租房的人就提前退租了，不过对方也没提退钱什么的，房主也就懒得管了，正要收拾收拾再租给别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李星灿和江清月才能进去看看。
里面收拾得很干净，除了一些家具以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李星灿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什么，仔仔细细翻了半天，回头一看江清月，她正站在中间最空旷的位置低头看着什么。
走过去顺着江清月的视线看了看，除了带有花纹的地板，其他什么都没有。
“你在看什么？”李星灿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
江清月收回视线，“能把这里租下来吗？一个月就行。”
李星灿没问为什么，摆摆手让人去办理租房手续，签订合同后，将钥匙递给江清月。
江清月握紧钥匙，“我会找到你爸爸妈妈的下落的。”
李星灿扯起一点嘴角，她不知道江清月这话是真的还是安慰，但无论如何，她都感谢她的这份心意。
回到家后，一切还和往常一样，江清月收拾了东西，她准备今天晚上返校，毕竟她现在是住宿生，不是走读生了。
李星灿站在江清月的房间门口，看着她把所有东西都收拾走，眉头似有所感地皱起，“不用全拿走，下次还会来住，对吧？”
江清月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抬头回答李星灿，“下次的话，伯父他们一定都已经回来了，我还用回这里住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李星灿觉得是自己多虑了，点点头，没再打扰江清月。
等看着李星灿带上门离开，江清月才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描摹的正是那个房子地板上的花纹，这是她依靠记忆复刻出来的。
自己没有令牌，也没有多少灵力，现在唯一可能前往妖族的办法就是用那里遗留下来可通往妖族的门。
关于这个自己在妖族的时候，在妈妈的藏书中看到过相关的介绍，一般来说这种驻人界办事处的传送门都是定点的，里面提前存有灵力作为驱动，只要自己按照开启方法成功启动，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江清月不是个喜欢磨蹭的人，心里有了章程就事不宜迟。
把东西都收拾好，李家的司机送江清月去学校。
江清月拎着箱子上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见站在门口的李星灿，冬季萧瑟的夜幕下，从房子里透出的冷调光落在她身上，消瘦许多的身影投下一道很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