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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你二哥在门口听见了,心疼死我们了。”
  秋自闻说着说着就流泪了,宋逸见状便松开大哥又去抱他。
  一旁的陈铁牛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小零不是男人,他刚刚下意识地就跟着大哥和小秋进来了,真是失礼,于是赶紧清了清嗓子尴尬地道:“那什么孩子呢,我去看看孩子。”
  另外三人好奇地看着他,不理解,毕竟他们一起在破庙住了那么久,都没把他当男人的。
  不过说到孩子,宋逸的小嘴巴叭叭的就可有得聊了,陈铁牛前脚走,他后脚就带着哥哥们过去,一只手牵一个,兴冲冲地道:“我刚刚给他喂奶了呢,他吃不饱还朝我凶,哭得脸蛋红红的。”
  宿禾一听就急了,“他朝你凶?这小脾气怕不是随了齐寻,我看他就爱挂脸,不行以后把小崽交给大哥养,我保证给他把脾气掰过来。”
  最好是把小外甥养成和他一样的“宋逸脑袋”。
  “其实也不是凶啦,他还小嘛,什么都不懂,饿了肯定会哭哒,大哥你不要凶他嘛。”
  宋逸嘴巴上说得厉害,其实比谁都疼儿子,喜滋滋地带着宿禾和秋自闻去看,一过去就把齐寻一屁股挤开了,大声叫着:“过去点过去点,我要看看崽崽。”
  齐寻往后退一步,扶住了他的肩膀低声询问:“站着累不累?”
  说完便要去拿凳子,却被宋逸反手给抓住了,“不累,你别走,你也看,我的崽崽好漂亮呀。”
  虽然说月子里的小孩儿的确是一天一个样,但宋小崽这才生出来第二天,再怎么变化也不可能那么快的,此刻瞧着和昨天没啥区别,顶多就是皮肤看起来好了点,嫩嫩的。
  宿禾也挤开了齐青衍,扒着小床弯腰看不够,心脏融化成了一滩水,连说话都忍不住夹起来了,“呜呜,好可爱呀,长得和我们家小零一模一样诶。”
  全然将刚才说的要教育小崽的话抛在了脑后。
  陈铁牛听了冷呵一声,反驳:“这么小的小孩儿哪里能看出来长得像谁,大哥你话还是别说得太早了,万一以后长得像他老子……”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大家心里都清楚。
  “像阿寻也好呀,阿寻长得漂亮,那个词咋说的来着,荤素不忌?”宋逸立马出声维护自己的男人。
  秋自闻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望着他道:“那个叫雌雄莫辨啦。”
  “哎呀,管他辨不辨的,等过些日子长开了自然就能看出来像谁了。”陈铁牛说完,忽然转头看着齐寻问,“你们办满月酒不?还是直接办百天?”
  他得提前打听清楚了,看随多少钱。
  宋逸听了这话一脸的好奇,忍不住咬着手指认真思考:“对啊,到底是办满月酒还是办百天呢?”
  岂料他还没选好,一旁的齐寻却开口了,“都办。”
  “满月酒和百天,还有周岁宴都要办,一个也不能落下。”
  齐寻淡定地说完,屋子里的其他人却都惊呆了,愣愣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宋逸这才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询问:“会不会太夸张了呀?”还担心会铺张浪费。
  齐寻却摇摇头,一脸认真地回:“不夸张。”
  要不是考虑到太医说小孩子体质弱,不能过多的与外人接触,他恨不得马上跑出去向全天下炫耀他老婆给他生了一个小崽崽,以后他就有一个完整的家了,他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办这么多?”最激动的是陈铁牛,他的心在痛。
  齐寻点点头,忽然将视线落在了坐在对面桌子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齐青衍身上,开口:“这还算多?你们知道宋小崽他爷爷当年出生时办了多少吗?”
  “多少?”这下轮到宿禾激动了,他比齐青衍小了八岁,那家伙出生的时候他的两个爹还没成亲呢,因此啥也不知道,而那家伙也什么都不愿意说,所以此刻可好奇了。
  宋逸也是只好奇的小狐狸,扒着齐寻的袖子就乞求着:“快说呀,不要卖关子呀。”
  齐寻看了一眼他后宠溺地笑了笑,这才开始缓缓讲述:“我听周叔说,当时皇爷爷很喜欢小叔,出生之日便大赦天下,开仓放粮一整个月,随后京城各大酒楼饭馆从他满月之日起就大摆宴席,一直到周岁才结束,所有开支由皇爷爷自己出,城门口还设了祈福亭,那些不远万里赶来为小叔庆生的人只要在祈福亭上为小叔挂上一截祈福红绸,便可领取白银十两。”
  “我靠。”兄弟四人齐刷刷爆了粗口,宋逸更是羡慕哭了,“这样的活动还有吗,我也想参加。”
  “有什么好的。”齐青衍倒是不怎么在意,喝了口茶水后淡漠地道,“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想想也挺浪费的。”
  谁知宋逸他们根本不想听他说,都去求齐寻继续讲了,这样大的事,怎么会一点儿都没听过呢?
  齐寻看了看齐青衍,思考片刻后才开口:“其实当时祖父也不是不管不顾地庆祝,他摆的那些宴席大多还是解决了贫苦百姓家的温饱问题,而祈福亭也不是谁都能去的,必须要是十里八村公认的大善人,家里长辈健在,是健康长寿的人才能给小叔祈福,跟出嫁前给娘子郎君梳头的那些老人一样,都是想搏个吉祥的好意头。”
  “那后来呢,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我们都没听说过呀?”宋逸好奇极了。
  “后来?呵,”齐清衍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无奈地回,“后来就是老皇帝登上皇位,我被灌了毒药,他下令谁也不许重提当年之事,所以渐渐就没人记得了。”
  宋逸气得不轻,攥着拳头低吼:“太可恶了。”
  齐寻收回心思,将手搭在他腰间,“不说这个了,你累了吗,坐一会儿?”
  “嗯。”宋逸点点头,看着他去拿凳子,上面还放了软软的小垫子。
  秋自闻和陈铁牛也不再去好奇,转而开始认真地去观察小床里的宋小崽,宿禾则静静地盯着齐清衍看,眼里写满了心疼。
  午后一起用饭,周叔却带来了一个消息:“少将军今早进京了。”
  闻言,齐寻和齐清衍立马对视了一眼,随后齐寻便开口:“嗯,知道了,下去吧。”
  少将军手上有兵马,这是他们推翻老皇帝的最后一步。
  周叔离开以后宋逸咬着筷子头好奇地问:“少将军回来了为什么要跟你说呀?”
  “我让他回来的呀。”此刻齐寻丝毫不避讳了,也无需避讳,给宋逸夹了菜,捏了捏他的手笑着道,“今晚给你放个大烟花。”
  还没等宋逸说话,一旁的齐清衍也对宿禾开口了:“今晚你别回去了,就待在王府陪陪你弟弟。”
  宿禾顿时起了疑心,想质问什么,但不知为何最后还是没能开口。
  傍晚日落,齐寻和齐青衍一起出了王府,宋逸在看三哥给他的崽崽绣帽子,兴致上来了也想试试,结果才拿起绣棚没绣两针就扎了手指头,下意识地哇哇大哭,娇气极了。
  周叔听见哭声赶忙进去哄,宋逸这才想起来阿寻不在家,顿时止住了哭腔,再打横一抹眼泪。
  诶~好了。
  他回过神来想去找大哥玩,可翻遍了屋子的犄角旮旯也没看见大哥的影子,这时周叔才恍然大悟道:“您是找大亲家公吗?他不是和长老一起回去了吗?我看见前后脚走的。”
  “感觉不对呀。”宋逸琢磨了一下,大哥不可能不打招呼就走,便赶紧去找陈铁牛,“二哥,大哥悄咪咪就走了,我觉得不对劲,你快去看看咋了。”
  陈铁牛正在数自己藏在袜子里的钱,听见声音后吓得将一把碎银子和铜板一股脑地又塞了回去,站起来还没走两步就甚是硌脚。
  但他不觉得痛,反而很享受这硌脚的快感,立马就出门了。
  齐寻与齐青衍走到一半,忽然听见他问:“干什么要把我的那些事说给他们听,他们都还是小孩儿,没必要知道这些。”
  “就因为是小孩儿才更要知道这些,大家希望所有人都是正义之士,嫉恶如仇明辨是非,却不在他们小的时候就开始教他们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反而要求他们在长大的一瞬间就自动变成希望中的样子,这不是很可笑吗?”
  话音落,齐青衍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试探着问:“你家宋逸知道你干的事跟你吵架了?”
  “没,”齐寻嘴角含着笑,得意洋洋地回,“他不管这些,他说他不是从小就生长在这边的人,不太懂这些也不想懂,他只相信我,但有一点……”
  “什么?”
  “他没生产之前不许我动手。”
  齐青衍又陷入了沉默,许久过后这才道:“为孩子积福,应该的。”
  “不是,”齐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学着宋逸的样子说,“是怕动手早了投胎到他肚子里去。”
  “嗯?”齐青衍愣了一下,随后发现这的确像宋逸能说出来的话,也就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