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起这么早?”
装着整齐的omega端着牛奶转身,看到alpha光着上身擦着汗走进来,充血的肌肉泛着水光,看样子剛从健身房出来就找过来了。
席聞知把杯中的牛奶仰头喝尽,握着空杯子指了指身后。在他的背后是賀尧的画架,摆放着还没有晾幹的画作。
这是賀尧的毕设作品,画布之上绽放着姿态各异的玫瑰,用色极为夸张複杂,繁複的花瓣层层叠叠,华丽无比,是极为张扬的一幅画。丰富的色彩以及强烈的情绪表达,任何人看到都会为之停留。
席聞知作为目睹这幅画的创作全过程的人,每每看到也不得不感叹賀尧在这方面的天赋。
这是賀尧喜歡并为之努力的东西。
贺尧不知道席聞知心中所想,他把毛巾搭在肩上,走过去,在離他还有一步远的距離,探身过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他控制着身体始终和幹净整洁的omega保持着距离,不讓汗湿的上身碰到他的衣角。
贺尧親了一下后就站直了身体,问道:“去餐厅等我?”
席聞知握着手中的空杯子绕过他,“我吃过了。”
贺尧早在剛才就到餐厅寻过他,没见着人,倒是看到一桌早餐就像只为他一人准备的一样,只能说“微瑕”。
他跟在omega身后哄道:“再吃点吧?”
席闻知回头看他一眼,也没说答不答應,只问:“你给那副画取名了嗎?”
说着,看到alpha脖子上还在淌汗,顺手扯下他肩头的毛巾替他擦拭干净,擦完后把毛巾往他胸口一扔。
贺尧接住他扔回来的毛巾重新搭回肩头,一脸神秘地说:“暂时还没想好。”
席闻知盯着他看了一会,无声对视下,贺尧败下阵来,“好吧,我想取名为《信息素》,怎么样?”
“为什么?”
贺尧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題,反问道:“你觉得我的信息素是什么颜色的?”
信息素是没有颜色的,贺尧这么问肯定不是不知道这个常识问題,席闻知动了动嘴角,过了几秒后才回答:“黄色?”
贺尧点点头,走近一步,探头在他颈后嗅了嗅,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鼻腔只有衣物上自带的清香。
这是个很轻浮的动作,如果是陌生人之间这样可以定义为x骚扰也不为过,不过贺尧这样,席闻知只是淡定地站着讓他嗅闻:“闻到了嗎?”
贺尧摇头,他们都知道,闻不到,席闻知从未主动对他釋放过信息素,贺尧自那次以后也没有。
席闻知点点头,转身要走,贺尧緊跟在后,“是绿色。”
就像人在闻到草莓的味道第一时间会想到红色,闻到薄荷的味道会想到绿色。还有其他的味道,像木质调的味道第一时间联想到的颜色肯定是相关的棕色,闻到花香会浮现相对應的花的颜色。
信息素是没有颜色的,也可以说,信息素是有颜色的。
玫瑰一直都是爱情象征,信息素在ao之间同样也是,复杂的颜色表达的是不同味道的信息素所呈现的颜色,热烈的、活泼的、沉闷的……都展现在了画布之上。
而他的omega是绿色的,即使他只闻到过一次可能也会是是唯一的一次。
等贺尧洗完澡换完衣服出来,发现席闻知已经坐倒了餐桌边上,只是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尧走近,双手捧过他的脸在那双唇上落下一个親吻,这次他周身整洁,不再害怕弄脏了omega的衣物,親过后就拉过椅子緊挨他落座。
席闻知在他亲之前就回神了,看着胃口很好的alpha,他也跟着又吃了点。
餐桌上,见他情绪不高的样子,贺尧安慰道:“别害怕,我会陪着你。”
席闻知摇头,他不是害怕。
今天又到了去研究院的日子,以前要么是他独自过去,要么是于禾陪伴在侧,现在自从贺尧得知真相之后,每次都会陪同,本就不会害怕的他现在更加不可能会感到害怕了。
他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吃过早餐后,他们由司機送到研究院,两人对这里都已经熟悉,熟门熟路的到了席闻知的专属病房。
张教授是从h市那边赶回来的,在对待席闻知上的病情上,他从不假手于人。
注射完经过提取后的信息素,等待的过程一如既往的煎熬,贺尧不知道omega的心情如何,反正他很紧张,紧张的同时也伴随着一些焦躁的情绪。
这次的信息素里恰好有玫瑰的香气,细闻之下还有柠檬的香气,贺尧不由得握紧了omega的手。
这会他已经知道,曾在h大献过的信息素可能会用在研究之中,也可能会被注射进omega的腺体。
之所以说煎熬,那就是痛苦的时间總是漫长的,omega苍白的脸色讓贺尧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等精神力回落后,omega在病房的浴室中洗过澡,换上上次就在这里已经清洗干净的衣物走出病房。一如既往的,张教授把他们送到大门外。
席闻知沉默不语,贺尧正准备礼貌地同张教授道谢,就看身旁的席闻知站定了问张教授:“我的腺体还会釋放信息素嗎?”
张教授听到这话,眼珠子一下子瞄向了贺尧,贺尧则看向了席闻知。
瞅着贺尧也是一脸诧异的样子,张教授眼神左右来回看,眼见席闻知蹙眉就要开口催促,他忙回道:“这个,席總,估计是不会了。”
席闻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没再问别的问題,只是一言不发地坐进车内。贺尧的目光一路追随他进车里,回头再看向张教授。
张教授觉着席總肯定是因为贺尧问的,贺尧猜到了张教授眼神想要表达的意思,只能冲张教授无辜地摇头。
告别张教授,贺尧扶着车门坐进车里,挪到omega身旁。两人紧挨着,贺尧观察了一下omega的表情后探身把隔板升了起来。
“要不要休息一下?”贺尧问。
席闻知明显情绪不佳的样子,而且看情况还是因为自己,贺尧见他垂着眼不说话,便探头过去,从下往上去看他,又问道:“怎么了?”
他问出来的声音轻轻的,像怕声音大一点就会把席闻知吓着了一样,反而讓席闻知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几秒他就整理好了情绪,摇头道:“没什么。”
“这还没什么?”贺尧露出个笑问他:“又骗人?”
到底是有前科的,这下再次被质问了,席闻知犹豫了两秒,想要诉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那么一问。
不过好在,贺尧很懂他,前面的问题不过逗他罢了。从两人和好后开始,两人的身份性格就像调转了一样,贺尧不仅不怕他了,还总喜歡逗他,就像这会明知道席闻知因为什么有情绪,贺尧还要故意一问再问。
“难道一个alpha或者omega遇到一个beta,且相互喜欢的话,也要先探讨一下信息素嗎?”
他的问题看似突兀,实则正是席闻知此时心中所在意的重点。
被贺尧这么一问,席闻知凝眉露出思索的表情,过了一会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平静。不等他说话,贺尧的吻已经落在他的唇上,他被动地怀抱alpha的肩膀给予回應。
等把人哄好了,贺尧坐直身体,拍了拍肩膀,示意他靠过来:“休息一会,不累吗你?”
剛经历一场精神力作乱的omega怎么会不累呢?
席闻知把头靠过去,平缓着微乱的呼吸,还没等他平静下来又听贺尧小声在他耳边道:“你勾勾手指我就来了,还要用上信息素吗?”
席闻知的耳朵肉眼可见的变红,贺尧闷声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把席闻知的太阳穴都颠疼了也不见收敛,饶是席闻知再怎么沉稳,这会都禁不住恼火了。
“啪——”
啪一声响起,突然这么一下拍在胸口,即使隔着大衣,席闻知手劲也不大,但还是让贺尧下意识绷紧了肌肉,不敢再笑了。
接下来,车内一下安静下来,只有车子行驶中发出的声音。
他们这趟要回庄园,路程还远。
徐文瑩出了趟国,昨天刚回来,今天就喊他们过去住两天,正好也商量一下婚礼细节。
等到了庄园这边,贺尧才知道,徐文瑩这趟旅行是为着什么。
她花重金拍了幅名画要送给贺尧。
贺尧:“……”
当得知眼前这幅是真迹时,贺尧眼里比惊喜更多的是震惊。
“到时候放在画廊展出。”
听到徐文瑩这么一句话,贺尧松了口气,原来是投资用途,可他这口气刚松下没两秒又提起来了,因为徐文瑩又道:“到时候再寻几幅,闻知,小尧上学的年纪估计不懂这些,你要上点心。”
贺尧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懂,就要席闻知上心。
“小尧,闻知还没给你说吗?”徐文莹见他一脸茫然,眨了眨眼,看向自己儿子:“闻知你没告诉小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