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阮今年大三下,春节后的假期将要结束, 他们便从那边世界回到地球。
如今顾砚庭在地球的工作室已经发展庞大,不仅限于接纳私单,更多的是商务合作。
冬日还没彻底结束,春日慢慢接近, 气候回暖,风和空气总是携带着温和感,让人很容易犯困。覃阮最近瞌睡多,即便早睡晚起,白天也经常想睡觉。
他盘腿坐在顾砚庭办公室休息区的沙发上,与过完春节初五就马不停蹄前往南半球度假的爸妈视频,结束后打个哈欠,摁灭手机扔去旁边,侧着身体往沙发上倒,捞起背后的抱枕抱怀里,闭眼酝酿睡意。
几道声音传来,他又睁开眼睛,看见半面磨砂半面玻璃的办公室隔断外站了几个人,顾砚庭在其中。
覃阮目光停在顾砚庭的身上上,一眨不眨地看着。
他们在说什么听不太清,反正和工作有关就是了。
覃阮目不转睛盯了很久,视线慢慢移动,看向顾砚庭左后方一位男生。
生面孔,看起来和他的年纪差不多,手里抱着一沓文件,挂着实习生的工作牌,在顾砚庭和项目助理交流的间隙站旁边微笑。
覃阮看了片刻,坐起身,低头在沙发上寻找手机,找到了又不看,拿起放下,穿上鞋子,也不出去,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地踱步,直到外面的交谈声停止,顾砚庭进来,他才停下,转身过去:“顾砚庭。”
“嗯,无聊了?”顾砚庭揉一把他的头发,“今天结束得早,等会儿就下班,晚上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覃阮跟在他身边,顾砚庭走哪他跟哪,最后兜兜转转来到办公桌旁边,站着看对方处理最后那点工作。
很快,顾砚庭关掉电脑起身,朝他这边过来:“走吧。”
“嗯。”覃阮跑去休息区背上胸包,回来同顾砚庭一起下楼,坐上车系好安全带,目视前方片刻,忽然说,“我这学期要实习了。”
“工作室有很多岗位,你想去哪个部门?”顾砚庭调转车头。
“你缺助理吗?”覃阮问,又立刻自己摇头否认,“不行,你有助理,而且我得去能学到真才实用东西的部门。”
顾砚庭看他一眼,红灯等待间隙问起:“在那边世界的工作室担任过初稿设计助理,这边不打算做相同的?”
“那边的工作室私稿定制偏多,这边商业性质更强,这是你和我说的,不一样。”覃阮说。
“嗯,是不太一样。”顾砚庭笑,“你决定好了告诉我。”
“好。”覃阮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起了些,扭头望着窗外倒退的树木建筑发呆。
晚上晚饭后,覃阮很快又困了,他从顾砚庭怀里撑起身,揉揉眼睛:“我想睡觉了。”
顾砚庭关闭电视,抱起覃阮:“你最近好像很容易困。”
覃阮趴在顾砚庭身上,缓慢地眨眼,双臂搂紧,“可能天气暖和了的原因吧。”
“没有哪里不舒服?”顾砚庭顺他的背。
“没有。”覃阮摇头,很快耳朵和尾巴都溜了出来,耳朵尖软塌塌地贴着顾砚庭的脸,惬意地眯着眼睛。
“我要洗澡。”
被放回床上的覃阮双臂挂着顾砚庭的脖子,支吾着声,“虽然我不喜欢水,但是不洗澡就睡觉很不舒服。”
顾砚庭又重新把他抱起来,带着他往浴室走。将浴缸里放满水,看着身前坐在洗手台上刷牙都迷迷瞪瞪的覃阮,用手试探一下他的额头,没什么大碍,他还是说:“明天去医院看看。”
“唔。”覃阮点头,终于把牙刷完,又把脑袋放顾砚庭肩膀上,不多时被捞起来洗脸,再之后听见顾砚庭问他:“自己能洗澡吗?”
覃阮睁开眼睛,目光迷离,忽然问:“我前几天没见过那位实习生。”
“谁?”顾砚庭问。
“就是,”覃阮脸贴在顾砚庭脸上蹭蹭,小声说,“今天下午,站在你和项目助理身边那个男生。”
顾砚庭短暂地回忆了下。好像是有那么一号人,但他没什么记忆。
他的手捏了捏覃阮的手指:“应该是助理的帮手,问这个做什么?”
覃阮抿唇,脸往对方颈窝里埋,闷声说:“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么个问题。
覃阮困极了,自己洗澡肯定是没办法。顾砚庭担心他真的生着病,就没把他放浴缸里,用打湿的毛巾一点点给他擦身体,最后裹上浴袍抱回卧室,给已经睡沉的覃阮盖上被褥。
看着睡得跟个小猪一样的覃阮,顾砚庭半蹲在床边,手使坏地捏了捏他的脸,捏一下,头顶那双耳朵就抖一下,像是触发了什么有趣的机关。
许是被扰烦了,睡梦中的覃阮蹙起眉毛翻个身,把耳朵藏起来,倒是又把那条大尾巴展露给了顾砚庭。
“……”顾砚庭忍了忍,关了卧室的灯只留一盏床头灯,这才返回浴室去洗澡。
很久后才出来,身上携着热气,来到床边掀开被褥坐上去,却没睡,而是靠在床头,拿起平板处理工作。
时间渐渐抵达凌晨,窗外的城市夜灯逐渐零星,屋子里开了些暖气,身边拱起那一团也源源不断地传来温暖。
处理完工作的顾砚庭揉了揉眉心,放下平板准备休息,回头却发现身边那团变小了很多。
他怔了片刻,伸手掀起被褥看,瞧见四只爪爪摊开呈个“大”字趴着的小熊猫,变成一块小熊猫饼的覃阮呼吸有点紧,看似还睡着,从吐出点的舌头可以看有点受热。
顾砚庭将室内的温度调低些,手揉揉睡得不怎么安稳的覃阮,刚要躺下,小熊猫睁开了眼睛,溜圆的眼睛茫然地向上瞧了瞧,撑着四条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头蹭顾砚庭的手,似乎还不怎么满足,于是踏着爪往顾砚庭身上爬,随后在他身上趴下,在胸膛上伸着四条腿又摊成一块“小熊猫饼”,鼻子轻轻在顾砚庭身上嗅闻。
半撑着身体的顾砚庭没动,他不着急躺下,背倚着床头,手指穿插进毛茸茸的毛发中,顺着覃阮的背轻轻安抚。
很快,迷迷糊糊在他身上嗅闻的覃阮又开始踩那双前爪,很专注很有节奏地在顾砚庭的胸膛上踩踏。
顾砚庭安静地给他顺毛,望着上空,感受胸膛上“沉甸甸”的爱。眼看夜越来越深,再不睡明早挂的号得错过了,他拍拍身上小熊猫的背,还没开口,压在上方的小熊猫变回了人。
覃阮双手按在顾砚庭胸肌上,变回人后身上一丝.不.挂,他张嘴个喷嚏,抖着身体和顾砚庭大眼瞪小眼。
顾砚庭反应很快,捞起被褥给覃阮盖上,伸手按在他的脖颈上,往下轻轻一带,骑在身上的人就向下来趴在他身上。
覃阮的身体很快热乎起来,他用手揉揉鼻子,瓮着声问:“我压你身上不重吗?”
“不重。”顾砚庭依旧缓慢地拍抚他背,此时指腹触碰到的是温暖细腻的皮肤,不再是小熊猫毛茸茸的毛发。两人一上一下紧贴着,之间只隔着顾砚庭身上的浴袍,互相的体温和心跳都能感受到。
覃阮呼吸有些热,他闭了闭眼,脸埋进顾砚庭颈窝,忽然说:“我好像真生病了。”
顾砚庭看着他。
“身体有点奇怪,又不知道是哪里奇怪。”覃阮嗅嗅顾砚庭的气息,实话实说,“其实我最近嗅觉有点敏感,下午那会儿我闻到你身上沾了点别的气息,大概是你助理的和那位实习生的,还有一点点烟草味。”
他用脸蹭顾砚庭:“…现在没有了。”
“顾砚庭。”覃阮说,“我觉得工作室得禁烟,或者设定一个吸烟区域。”
“嗯,听你的。”顾砚庭的手往上,捏捏覃阮的后颈,“只是嗅觉敏感?还有哪里奇怪?”
“还有……”覃阮想了想,抬眼凝视顾砚庭的嘴唇,“有点想啃你。”
顾砚庭眯眼:“单纯的啃?”
“…可能不太单纯。”覃阮喉头滑动,很主动地上去亲吻顾砚庭的下巴,感受一番后给出反馈,“嗯,我是想亲你。”
现在的话题不能算作在聊身体情况,顾砚庭思忖着该如何把话题聊回来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覃阮把脸埋下去,双手抱着顾砚庭:“你的手机。”
顾砚庭伸手去拿,发现不是他的手机:“是你的。”
“你帮我看看吧。”覃阮咬住顾砚庭的脖子,含糊着声说,“没有密码。”
顾砚庭只好单手搂住在他身上胡作非为的覃阮,打开手机看那几条来自阮爸的消息。
看完后眉心蹙起,放下手机将啃他胸口的覃阮逮住捧起脸,相当认真地问:“覃阮,你知道你有发情期吗?”
“啊?”覃阮迷茫,“我们现在不是在地球吗?”
“……”顾砚庭沉默一瞬,对他说,“你的本体小熊猫,成年后是有发情期的,每年一月到三月期间。”
这回轮到覃阮沉默,他坐起来些,与身下的顾砚庭再次大眼瞪小眼,最后接过对方递来的手机,看见他爸爸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