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红色的地板上残留着岁月的痕迹,在照入室内的阳光下显得温馨而浪漫。
一旁的留声机在播放着音乐。
张白露没有刻意去选,而是随手拿的大哥放在这里的第一张。
《一步之遥》的探戈舞曲在客厅里回荡。
张白露慢慢的抬起头看向了四周。
“所以,大哥买给我的房子,竟然是他们练舞的地方......。”
张白露闭上眼睛,脑子里开始回想当初张清明和孙小青在舞台上的热舞场景。
激烈而热情的舞曲声中,在张白露的脑海里孙小青的样子慢慢的变成了倾国倾城的孟轻尘。
她忽然很想知道,在这样浪漫而独处的环境里,两人翩翩起舞时竟真的没有发生点什么?
张白露没有发觉,闭着眼的自己也在乐曲声中不自觉的舞动起来。
她的记忆力和协调性相当惊人,哪怕只是看着孙小青在舞台上跳了一次,竟然能毫厘不差的复原出来。
斑驳的阳光碎片里,似乎有个她熟悉的影子在她身边搂着她飞舞着。
当《一步之遥》的舞曲落下最后一个音符,一只玉手拿起了客厅里华丽的铜制话筒。
“喂,是公安同志么,我要举报......。”
......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鼎市电视台的案件现场采访。
“今日警方得到线报,成功捕获了逃亡了两年的重大经济案件嫌疑人齐某卓。”
“据悉,齐某卓曾经欠下水泥厂上百万货款的债务,是导致合营水泥厂整个班子落马的罪魁祸首。”
“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张白露脸色如常的起身关掉电视。
小洋楼里失去了唯一的光源,屋里的一切在窗外的月光下变得幽深而宁谧。
包括那条慢慢走到窗前的修长身影。
她静静的看向纺织厂老宿舍的方向,嘴里在喃喃自语。
“我的上一世,我答应你的都已经做了,所以......我也该走了......。”
......
七月份的火车站人很少,带着墨镜的张白露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坐在几乎没有什么人的候车大厅里。
在她不远处,有两男两女以她为中心看似不经意的打量着四周。
张白露买了一张报纸静静的看了起来。
忽然间,她的手指莫名的一紧,捏着报纸的一角瞬间皱了起来。
【本报记者讯,昨日被捕的重大经济逃犯齐一卓被查又犯下了一桩人神共愤的罪行!】
【齐某竟然不顾廉耻的与其家中收养的mm沦为了情人关系......。】
【据悉齐某凤是在去年被认定是齐家养女的,而在这之前两人一直都是单纯的兄妹关系......。】
【妇联已经介入了此事,但让人心痛的是,齐某凤拒绝指认是被迫......。】
【不伦之恋,人所摒弃......。】
不知为何,张白露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
周围的旅客似乎也有在看这张报纸的,在低声议论的都是这个话题。
“真是不要脸......。”
“十多年的妹妹,他竟然也下得去手?最好死刑算了!”
“齐家真作了什么孽,会有这样的报应?”
“依我看到底是蛇鼠一窝,上梁不正下梁歪,说不定人家家里的家风就如此,嘻嘻嘻嘻......。”
不知何时,张白露手里的报纸已经覆在了她的脸上。
报纸微微颤动着,一丝泪从洁白的下巴上垂落。
第427章 贵人?
火车在飞驰,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
窗前的男子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脑子里在回想的全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经历的种种。
大约八天前,投奔到船山会社的他被叫到了船山家的本屋。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船山会社的会长亲自召见。
在此之前,他不过是一条狼狈逃亡到南韩的败犬,更因为没有身份被南韩警察到处追捕。
直到船山会社将其录用为了临时工,并帮助他偷渡到了本子国。
在得到会长召见之前,他从事的是繁琐的文字翻译工作。
接见他的地方是个日式的榻榻米客厅。
客厅的一角摆着矮香案。
黑木香案上并排放着两张放大的黑白照片,分别是一个和服老者和一个和服女子。
照片前香炉里插着刚刚点燃的香火。
他看到两个牌位上写着【船山纲宪】和【船山智美子】
那是先会长和现会长夫人的牌位。
由此可见,会长召见自己的地方是个相当私人的场合。
他只是听人说过如今的会长很年轻,但他没有料到会长的年纪居然只比自己大一岁而已。
在见到一身黑色和服的会长时,他忍不住又看了遗照中的船山智美子一眼。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船山夫人去世时应该是31岁......。
“不用猜测,”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上首传来,年轻的社长微笑着坐下,“我正是从内子手里继承了船山家。”
“额,我没有这样想......。”
年轻的船山会长无所谓的挥挥手。
“你怎么想都无所谓,因为不止你一个人在猜测,我是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坏了我岳父和妻子的性命。”
他急忙低头伏身:“我不敢有这个想法......。”
可谁知上首的年轻会长却淡淡一笑打断了他的解释。
“因为他们猜的一点没错!”
“为了得到船山家,我做的远比他们猜测的还要多得多。”
被召见者的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
“您真的太会开玩笑了.......。”
年轻的船山家会长船山纪夫没有纠结于对方是不是接受了自己的说法,他自顾自的掂量着手里的古朴茶碗。
似乎在反复观察着茶碗里的茶水颜色。
被召见者心里在暗自揣度,莫不是这就是本子国的茶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在玩么子茶道?”
船山纪夫似乎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他无聊的放下价值不菲的茶碗。
“虽然是本岛的茶道没错,但到底是舶来品,失去了唐宋茶汤的真谛。”
“一点都不好喝啊,呵呵,本子国的茶道全刻在繁琐枯燥的规矩里了。”
“你知道为什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么?”
“因为怕被华国人看不起啊,哈哈哈哈哈,怕错了一丝学来的步骤让人看轻。”
“所以本子国是个最讲规矩和最不讲规矩混杂的地方,史先生最近过的怎么样?”
愕然抬头,被召见者竟然一时无法跟上船山纪夫的节奏。
船山纪夫呵呵一笑,将茶碗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旋即又一口喷得老远,浑不在意。
“是了,是不是史得露这个名字你自己还不熟悉,那我还是称呼你为施南国先生,好么?”
史得露震惊的看向船山纪夫。
他是怎么查到自己底细的?
“施南国,虚岁二十,家里是京城人,京大高材生啊。”
船山纪夫的笑容如同一条毒蛇。
“虽然都说你是鹰酱的特工,但我的情报却告诉我,你其实只是一个废材,只是因为一个女人,对了,叫什么张白露是吧?”
“最终变成了一条丧家之犬。”
“就连京城的施家也因为你的愚蠢而一落千丈。”
施南国的目光凶狠起来。
“船山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船山纪夫的笑容慢慢消失。
“不、不、不,你应该问我到底想做什么才对。”
“你,你想干什么?”
船山纪夫拿起一个小锤子轻轻的在手边的铜钟上敲了一下,然后对着两副遗像拱手合十。
“我需要你去大陆内地帮我采购一批急需的矿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