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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凰双眼静静地看着他,有点无奈,蹭了蹭他的指腹。
  “太漂亮了。”对着迷你灵凰,季闻意声音都变轻了许多,“好像个活的手办啊。”
  说完,他愣了一下,手办是什么?
  灵凰轻轻啄了啄他的手指。
  季闻意用手指将他从头摸到尾巴,尤其是又长又华丽的拖尾,简直让他爱不释手。
  只让季闻意过了一会儿瘾,沈淮夜就啄了啄他:“我要变回来了。”
  季闻意爱不释手地又摸了好几遍,外头车夫说快到季家了,他才依依不舍道:“好。”
  手中灵凰消失,变回来的沈淮夜依旧坐在季闻意旁边,只是耳廓有些红,盯着季闻意看。
  季闻意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有东西吗?”
  沈淮夜双眼微眯:“你好像更喜欢我原先的本体。”
  啊,哪有。
  季闻意连忙扑上去亲了沈淮夜两下,才平息他的醋意。
  马车也停下来了。
  “二位客人,季家到了。”
  季闻意掀开帘子,率先跳下车,马车停在季家门口。季家修得颇为气派,古色古香的宅子,匾额上的字遒劲有力,连门口那对石狮子都精神得很。
  季闻意对沈淮夜道:“到我家了!”
  沈淮夜面上浮现一丝紧张:“你爹娘会不会不喜欢我?”
  季闻意:“不会的!”
  门口小厮进去通传,很快一对中年夫妇就走了出来,看见季闻意的瞬间,季家夫妇热泪盈眶:“我儿终于回来了!怎么变化这么大?”
  宅中出来的季家夫妇已经年过四十,保养得当,看着很年轻。季家祖祖辈辈在此做生意,积累了丰厚的家产,到了季东阳这辈,娶了林芳兰以后,只有季闻意一个独子,可惜先天不足。
  季闻意也发现,他的样貌好像逐渐变了,倒是和从前有五分像。
  “这位是?”季东阳看向沈淮夜。
  季闻意握住沈淮夜的手:“爹,娘,这位是我道侣。”
  “道侣!”季东阳和林芳兰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他们儿子从小就心智不全,怎么送去清衡宗拜师学艺,还领回来个道侣?
  领回来道侣也就罢了,道侣还是男的!还是个满头白发的男的!
  林芳兰一把将季闻意拽到边上:“什么道侣?儿子,你去拜师可别被骗了。虽然他长得一表人才,不可多得,但,但他毕竟是个男的!还有,他多大岁数?了”
  季闻意微赧:“我喜欢男的。”
  又道:“他本来不是白发,是为了救我,总之说来话长。他年纪比我大些。”
  至于大多少,他还是不吓唬林芳兰了。
  林芳兰错愕地看着他,季闻意有些紧张,怕爹娘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谁知林芳兰愣了以后,双眸湿润:“罢了,男媳妇就男媳妇吧,你都找回心智了,娘还求什么呢。”
  没想到季东阳和林芳兰这么快就接受了,尤其在知晓沈淮夜是清衡宗尊上时,更加惊讶:“尊上?最厉害的那个?”
  季闻意重重点头:“没错,整个玄门最厉害的。”
  季东阳瞬间激动:“儿啊,你可真出息。快快,进屋说。”
  林芳兰连忙让管家去张罗,多准备些两人爱吃的饭菜。
  到了正厅,沈淮夜站在季东阳和林芳兰面前,弯腰行礼:“晚辈沈淮夜,拜见二老,这次除了陪闻意探亲,还带了聘礼过来,请您二位过目。”
  聘礼?
  季东阳和林芳兰面面相觑。
  季闻意也惊讶了,哪来的聘礼,当时在无方城不够给过了吗?
  沈淮夜面不改色地拿出乾坤袋,接着,整个大厅都被塞满了。季东阳和林芳兰震惊得嘴巴长大,看着从大厅摆到院子里的箱子,眼花缭乱,数都数不过来。
  “这是礼单。”沈淮夜将红色礼单送到季东阳手中。
  季东阳颤巍巍地打开一看,深吸一口气:“一百……一百八十箱,全是奇珍异宝,儿婿,你这下血本了?”
  沈淮夜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彬彬有礼道:“这些年有些积累,不知岳父岳母可满意?”
  “满意……满意……”季东阳做梦似的,被林芳兰一拽袖子清醒了,连忙将礼单一推,“我是说,太贵重了!你这些玄门奇珍异宝,价值不可估量,太多了。”
  林芳兰也道:“就是啊,我们季家虽然颇有家业,但还是比不了,恐怕回不了同样丰厚的礼。”
  沈淮夜轻笑:“季家的礼,我早已经收过了。”
  季闻意小声提醒:“寒玉床。”
  “害,那就是一张床,偶然得之。”季东阳摆摆手。
  沈淮夜滴水不漏:“岳父岳母要是不收,就是不同意我和闻意的婚事了。”
  季东阳和林芳兰齐刷刷地看向季闻意,季闻意脸色涨得通红:“那……那还是收下吧。”
  “成,我们便先收着,以后还得给你们小两口。”林芳兰做了主。
  季东阳和林芳兰找人将箱子抬去库房收好,季闻意悄悄走到沈淮夜旁边,低声问:“怎么这么多啊,加上无方城那些,快把宗门搬空了吧?”
  沈淮夜握住他的手,唇角轻轻扬起:“不多,这些都是我的私藏,时间紧,就置办出这么多。”
  季闻意松了一口气,要是从清衡宗出的,掌门心里肯定要滴血了。
  到了晚上,林芳兰已经让厨房备下丰盛晚餐,季闻意闻见味道就食指大动了,随口问道:“有梅子味的排骨吗?”
  林芳兰笑道:“那怎么能少的了,你从小最爱吃的就是这道菜了。”
  季闻意看着林芳兰熟悉的笑脸,有些怔住,回过神来下意识看向沈淮夜,就瞥见他眼中复杂的神色。
  “我……”
  沈淮夜轻轻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季闻意咽下话音,眸子里闪过些茫然无措,他怎么会想起来了,脑海里时而闪过些幼时候的片段和习惯,全都是进清衡宗以前的。但关于他和沈淮夜相处的点滴,却一个都想不起来。
  沈淮夜拉着他入座,林芳兰对二人嘘寒问暖时,“嘭”的一声,季东阳将酒壶拍到座子上:“儿婿啊,陪我喝几杯?”
  季闻意一看那坛上好的梨花白,头皮发麻,他记得季东阳酒量特别好,千杯不醉,万一把沈淮夜灌倒了怎么办?
  季闻意一怔,又想起来了,好像特定情景会触发他的记忆。
  “爹,您少喝点,喝酒伤身。”季闻意只好劝道。
  季东阳酸里酸气的:“这还没成婚呢,就替你道侣担心上了?迟早都要喝一遭的,择日不如撞日。”
  季闻意真是对季东阳没脾气了,什么择日不如撞日啊,喝得醉醺醺的有什么好的?
  没想到沈淮夜一口答应下来:“好,我陪您喝。”
  季闻意轻轻拉了拉沈淮夜的衣袖,用气声道:“你能喝吗?”
  沈淮夜眉眼一弯,也用气声回他:“应该是能的。”
  “什么叫应该啊?”
  “没试过。”
  没试过还敢答应!季闻意瞪他:“你可别逞能,我爹非常能喝。”
  沈淮夜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别担心。
  季闻意埋头干饭,林芳兰时不时怜爱地给他夹菜,季东阳和沈淮夜压根没怎么动筷子,一直在喝酒。那酒光是闻着味道就知道是烈酒,更何况季东阳肯定是故意的,要让儿婿见识见识厉害。
  季闻意和林芳兰交换了一个眼神,拿起筷子给两人夹菜。
  “别光顾着喝酒,儿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带了儿婿回来,你也不好好陪陪他们吃菜。”林芳兰给季东阳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
  季东阳不敢跟老婆顶嘴,老老实实吃了。
  这边,季闻意给沈淮夜碗里夹了一块排骨:“我们家大厨做的梅子排骨特别好吃,你尝尝。”
  沈淮夜放下酒杯,拿起筷子,脸上已经有些红意,动作还优雅得紧。
  刚吃完,季东阳又举杯了:“来,再走一个!今晚不醉不归。”
  沈淮夜满上酒:“舍命陪君子。”
  季闻意和林芳兰绝望了,劝不动,压根劝不动。
  地上都是空坛子,两人还没倒,季东阳醉醺醺地指着沈淮夜笑:“好小子,你是第一个撑到现在的,不错,后生可畏!”
  林芳兰没好气道:“还没喝够呢?”
  “不够……不够……还没分出胜负呢。”
  季闻意有些无语,他爹一个肉体凡胎,非得跟沈淮夜比什么呀,而且还不知道谁是后生呢。
  正想着,“咚”的一声从身旁传来,季闻意一扭头,就看见沈淮夜倒在桌子上。
  沈淮夜竟然倒下了。
  “哈哈哈!”季东阳放声大笑,声音粗浑有力,“还得是我!”
  林芳兰气得拍了他一下:“就你能,你赢了好了吧,回你的书房睡觉去,一身酒气。”
  季闻意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的沈淮夜,对林芳兰道:“娘,您也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