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下真得走了。”蔡桓奕吓了一跳,“我明天十点多的火车,还得收拾行李呢。”
蔡桓奕的宾馆在附近,酒量又好,还清醒得很,自己打车就走了,周童只再三叮嘱到家打个电话。
周童和林风遥家离得远,回去还要跨几个区,两人坐上车后,周童半靠在车上闭目养神。
累是真的累,打一下午球,又吃夜宵到深夜,身体早已疲惫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米酒的原因,精神上却很兴奋,根本感受不到睡意。
直到下车,她精神还很好,一本正经的对林风遥说:“我送你回去吧,你晚上是不是喝了不少酒。”
周童一开始喝米酒喝得很欢,到后来发觉这东西后劲挺大的,就不怎么喝了。倒是林风遥,红酒从头喝到尾,喝了不少。
车只在小区门口停,走进去还要不近的路程。林风遥走在前面,和她隔着一点距离并排着往里走。
突然周童指指斜前方的树影:“这个好看诶。”
林风遥看看,突然发觉今夜的月光真明亮,是个月圆之夜。原来月光竟然会有这样的亮度,能像灯光一样。
林风遥看了会儿周童拿手机拍树影,突然说:“你好像今天晚上都没怎么说话。”
周童回过头来:“我吗?”
她呵呵笑着:“可能是烤串比较好吃,光顾着吃东西了吧。”
林风遥于是说:“你也有一点醉了。”
“有一点点吧,那个米酒真的很好喝。”周童走的时候还买了一袋四瓶米酒,她想起这个,问道,“你想喝吗,给你拿两瓶?”
“我不爱喝米酒。”
“哦,那好吧。”
树影看起来很好看,但拍出来完全没有那种在风中摇晃的影影绰绰之感,周童只大致看了一遍,就关掉手机。
后来就没怎么说话了,直到林风遥站在门口,周童像是突然发现一样,惊奇地指着门锁:“你这个居然是电子锁啊。”
“现在很多都是了吧。”林风遥把手指按上去,“嘀”的一声,门开了。
周童慢半拍地想了想:“也是哦。”进门随手把米酒放在了桌子上,林风遥把背包丢在沙发上,伸手开了灯。
这还是周童第一次见林风遥住的地方,上次来的时候没开灯,什么也没看到。
客厅很大,进门就能看到墙上错落地挂着花,有真花也有假花。左手边的餐桌上铺着卡通桌布,餐桌上方钉着小柜子,里面摆着各色的茶罐、蜂蜜罐、咖啡盒等。
右手边是沙发,前面的空地上零散地丢着几个土豆沙发,再前面的墙上是电视,电视上架着几个玩偶,下方的电视柜上摆了一整排绿萝。
周童看得呆了,还站在玄关处。林风遥笑着坐到土豆沙发上,带了点得意:“好看吗,都是我布置的,你还可以到别的房间里转转。”
她没好意思去卧室,只在厨房里转了转。
厨房相当的璀璨,一进门,抬头就能看到柜子里几排各色的大大小小的玻璃杯,更别提旁边玻璃柜里一排一排的酒。周童对酒不大了解,只看出种类不少,但大多不认识。玻璃柜没什么灰,酒摆放得也很随意,看起来像是常喝。
她正蹲在地上,艰难地辨认着酒瓶上的英文字母,听见脚步声渐大,是林风遥跟了进来。
“想来点吗,我有时候在家里调点酒,不专业,但味道还不错。”林风遥见她看得认真,以为她很感兴趣。
周童其实是在发呆,听到她问话,于是点了点头。只是心里在想,你以前不喜欢喝酒的。
两人坐在餐桌前,周童看她熟练地把几个瓶子摆好,甚至还切了柠檬。
“你想喝什么?”林风遥简单清洗了杯子,问。
“随便吧,”周童也说不出什么,“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林风遥很爽快地点点头:“没问题,不过这个可能有点烈。”
这酒看起来挺普通的,不像一些店里的那样色彩斑斓,却意外的味道还不错。
“再来几个我比较喜欢的吧。”林风遥很快地喝完了一杯,又做出几杯来,推到她面前。
周童一一尝过,很淡地笑着点点头:“嗯,味道都挺不错的。”
知道林风遥会调酒的人不多,朋友又都是在外面聚,鲜少到家里来。因此,难得有个机会展示自己的手艺,她显得很快乐,起身回厨房拿小杯子:“我把我会的都给你弄点尝尝吧。”
周童默默喝着面前的酒,看她一样一样地调。这些酒看颜色就像果汁一样,度数却不低。
“你在家里也这样喝吗?”周童突然问。
“不会喝这么多,一般就喝个一两杯。”林风遥把最后一个小杯子推给她,是很淡的青绿色液体,晶莹剔透。
周童接过来一口喝掉,“嘶”地一声:“好辣。”
林风遥意外地看着她:“这个要小口小口地喝。”
虽然这些小酒杯,一杯只有一口的量,但架不住林风遥做了十几杯,加起来也是不小的量了。
周童安静地一杯一杯尝过去,有时候会说“这个好苦”,有时候也会说“我喜欢这个”。
林风遥趴在桌子上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是不是不开心。”
即使有些醉,林风遥依旧很敏感,只是反应会慢一点罢了。就像她能察觉到周童在回来的路上是很开心的,但这个时候好像有些失落。
“……嗯?没有啊。”周童抬头冲她笑,是那种有点醉了的笑,“挺开心的,还能喝到这么多没喝过的酒。”
林风遥低下头,把玩着空杯子,嘟囔着:“我最讨厌你不讲真话了。”
“我哪有。”周童开始时声音还有点虚,后半句就理直气壮起来,“你不也没说真话吗。”
林风遥被噎了一下,才道:“好吧,我承认我不高兴了。”
周童本来只是想怼她一下,这下也有点骑虎难下了,只好说:“我也挺不开心的。”
周童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再多喝了,举着杯子站起来:“我想喝点蜂蜜水。”
林风遥头也不抬:“自己倒。”
周童于是自己从柜子里拿了蜂蜜罐,给两个杯子里各倒了一点,又去找热水,找了半天没看到烧水壶。
“烧水壶?好像坏了扔掉了。”她不过是去厨房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林风遥已经趴在桌子上,像是睡了。被她拍醒,回了会儿神才道。
“那怎么弄热水?”
林风遥想了一会儿:“家里应该还有个小锅,你可以去柜子里找找。”
周童是一定要喝点热水再去睡觉的,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个小锅,烧开后兑点凉水把蜂蜜泡开,又把林风遥叫醒:“别在这睡,喝了再回床上睡。”
林风遥小口小口地抿着蜂蜜水,感慨:“你还真是爱喝这个,我已经很久没喝过了。”
“一猜就是,”周童撇了撇嘴,“你那蜂蜜罐还是我拆的封呢,看上去还挺贵,这东西你也喝了,回头可别找到我头上。”
“拆吧,那是别人送的。”林风遥摆摆手,把蜂蜜水喝完,杯子自觉地递到她面前。
周童拿着小锅给她加温水。
林风遥喝完,又趴在桌子上慢慢睡了。周童其实那个时候也有些醉了,只想着桌子上还剩了不少酒,不喝太浪费,一口一口全喝完了。
周童凭着最后的意志力,把林风遥拖到一间卧室的床上,又给她盖上被子。最后自己实在是走不动路了,就抱了一床被子到沙发上,沉沉地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闹钟一直响一直响,周童按完接着响。她困得要死,干脆不管了,任它响个不停,自己睡得酣然。
最后还是被叫醒了,是林风遥被吵的不行,一脸起床气,趿拉着拖鞋走过来按掉闹钟,顺便拍她:“你闹钟响了,快醒醒!”
周童头痛欲裂,翻了个身掉下沙发,才被摔醒,捂着头坐在地上看时间:“好的,知道了。”
“你一会有事儿?”林风遥去找水,随口问,“急吗,我开车送你?”
“不急,不用。”周童闭着眼睛,半梦半醒着,靠在沙发上。
“你喝的也不多啊,怎么头疼成这样?”林风遥一边喝水,一边问。
“昨天那米酒绝对是有点度数的。”周童没睁眼,“而且后来你调的那些酒,度数都不低吧。”
“你喝的又不多。”林风遥说着往桌上一瞟,发现桌面干干净净的,杯子全都不在了,酒瓶也排整齐摆着,“耶?你是都喝了还是倒了。”
“当然是喝了。”周童本来还想眯一会儿,但听林风遥总在说话,也睡不着了,睁开眼睛站起来,“杯子都洗干净放在柜子里了,酒瓶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排列的讲究,就放桌上了。”
林风遥动作一顿,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讲究,随便放就行。”
周童嗯了一声,四下看了看:“我想喝点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