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
夏礼把手机挪过去。
周聿淮扫过帖子的标题和底下的内容，眉头紧了又松，没想到那些学生对他们的关注度这么高，而有些回复对夏礼本人实在称不上友好。
早些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夏礼在论坛的风评不佳，周聿淮以为删帖过后能收敛，现在看起来似乎并没有。
“需要我处理掉吗？”他问了一句。
夏礼说不用，“这都还算好的。”
周聿淮没说什么，视线在75楼停留，挑眉道：“这下都知道你是大小姐了。”
“你真烦。”
夏礼瞪他一眼，把手机抢回来，不给他看了。
周聿淮笑着去捏他脸，“这么凶啊？”
被说凶的人板着脸不理他，准备从沙发上起身，周聿淮将他拽回来。
夏礼没稳住，往他怀里倒，又被周聿淮箍着腰不让动弹。
“你干嘛？”
“平时少看点帖子，别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我知道。”
夏礼本身就不怎么爱看里面的内容，只是之前周聿淮的身份被扒了出来，闹得沸沸扬扬的，一时间都没有平息。
有关于周聿淮的事情，不免会点进去多看两眼。
夏礼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不会很在意这个。
“走了。”夏礼催促道，准备回学校去了，他还有课。
“别动，”周聿淮盯着他，“我摸摸。”
说着他抬手去试了试夏礼额头的温度，不再感觉到烫，比前几天好多了。
“我已经好了。”夏礼说。
他的感冒很快好了，得益于周聿淮每日提醒他按时按顿吃药，所以两三天就恢复了。
生病好了以后，一切如初，但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跟周聿淮谈上恋爱这个事实。
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仔细想想夏礼跟周聿淮之间差了那么多岁，各方面也不尽相同，实在很难把他们真的联系在一起，更别提处对象了。
这事肯定不能让爷爷知道。
夏礼还没做好公开的准备，打算先瞒着。
不过周聿淮自己倒是兴致蛮好，时不时就给夏礼发消息，问有没有想他。
起初夏礼看到会回，没两天又觉得有点烦，他还是不太习惯什么都跟对方分享这样的恋爱流程。
况且他们时常能见面，有什么好想的。
与此同时，夏礼能感觉出来在学校收到的探寻目光比起之前多了很多。
帖子的热度仍然在发酵。
早些时候，他被包养的八卦传得到处都是，言论混乱不堪，连隔壁几所院校都有所耳闻。
现在因为周聿淮的存在，反而自己的风评也在跟着慢慢好转。
现实就是如此。
夏礼都懒得说。
那些一同上课的同学看他的眼神总像是有事要问，但又不敢问出口。
夏礼也就当做没看见。
唯一一次，体育课各自活动的时间，夏礼去买水，有个女生过来，大着胆子问他跟周聿淮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是啊。”
夏礼淡淡承认。
他也学着周聿淮，既然他们很想知道，就满足他们的好奇心，让他们再去猜好了。
这样反倒少了一些麻烦。
至于他跟周聿淮怎么认识的，又如何在一起的，别人永远不会知道。
天气越来越冷了，入冬的气氛明显。
周聿淮平日里忙得很，两人也没怎么正式约会过，夏礼倒是无所谓。
工作日他要去家教，周聿淮不加班的话就开车过来接他。
两人约好在楼下见面。
周聿淮也不好意思总去姨父家露面，就只是到了时间把接人回去，没上去打招呼。
有时候给沈以宁买个小礼物，也让夏礼带去。
顺便还盘问了一嘴夏礼，问：“你怎么跟宁宁说的？”
“说什么？”
周聿淮看着他慢悠悠地问：“债主？嗯？”
宁宁有时候会跟自己聊天，就说起了小夏老师，还替人说话，说小夏老师天天补课辅导作业可辛苦了，让周聿淮不要催人家还钱。
夏礼也没想到这茬，眨巴两下眼睛，看周聿淮这神情，又是不满意这个说法了。
“那是以前说的了，当时我们还没有在一起。”
夏礼这话有理有据的，又顺着周聿淮的心意说：“以后她再问起，我肯定说是男朋友。”
周聿淮这才点头。
周六那天下午，夏礼迟迟没有下来，又恰好碰到出门有事才回来的沈筠迟，车被认出来。
沈筠迟过来确认，发现果然是周聿淮。
“聿淮，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没上去？”
周聿淮一脸镇定，笑着礼貌道：“我等人，就不上去了，免得又麻烦你们。”
“麻烦什么啊，前几天瑜英还跟我提你呢，你特意过来一趟不上楼坐坐，这是什么意思？没事就过来玩，都一家人。”
沈筠迟劝了劝他，还想邀着他一同上去吃晚饭，又想起来问：“对了，你是在等谁？”
这边除了自己家没什么他熟悉的人了。沈筠迟一时疑惑，很少见周聿淮特意出现在这里等人。
周聿淮的视线落在小区门口，他也是跟着看过去，就见有个少年背着书包从里面出来，在往周聿淮的方向走。
夏礼穿得厚厚的，把自己裹成一团。
那是他女儿的补课老师。
沈筠迟认出来，当即愣了下。
这边夏礼也顿了顿，看到周聿淮和宁宁父亲站一起，看起来还在交谈，他犹豫要不要过去。
显然他们已经看到了自己。
周聿淮看他忽然停了脚步，抬手招呼道：“过来。”
等到了跟前，他回应沈筠迟：“在等他。”
沈筠迟更是有点没反应过来，视线在两人转了转，神情意外。
“你们…？”他吐出两个字，语气带着丝丝惊讶。
他不认为普通的朋友关系需要周聿淮特意在这等人。
沈筠迟没那么迟钝，只是从来没想到那一层去，实在出乎意料。
周聿淮也没多做解释，冲对方笑了下，先作道别：“姨父，不早了您先上去吧，我们就先走了。”
“哎好，好，你们注意安全。”
沈筠迟应下，看着他们一起上了车，又离开。
“他是不是看出来了？”
夏礼想起宁宁父亲的眼神，觉得对方应该是知道了。
“也许吧。”
周聿淮没怎么放在心上，不在意，更关心两人的晚餐，问：“晚上吃什么？”
“一会儿看。”夏礼说。
今天两人的计划是去超市采购食材。
有时候他们也在外面吃，但多数时候是在家自己做饭，更简单，也更健康。
夏礼厨艺一般，只能管自己吃饱。
所以周聿淮下厨的次数比较多，好像什么都会做点，还挺厉害的。
两人在超市里边走边选，挑了点蔬菜，虾，牛排，羊排，鸡蛋，又随便拿了几样配菜。
差不多两三天的量。
然后一起回周聿淮的公寓，他那厨具和调味齐全，什么都有。
一般周末他们就会回到周聿淮家里。
周聿淮去下厨，夏礼在一旁帮不上什么忙，就只是看，偶尔拿个东西给对方。
周聿淮很爱干净，哪怕做饭也会把及时台面擦干净，不留什么残渣油渍。衣服也总是干净崭新的，少有折痕，也很衬身材。
哪怕是此刻最简单的衬衣马甲，也很有范。
周聿淮将衣袖挽起一半，夏礼看到他手腕上那个很贵的手表，跟论坛里被拍的照片一样。
的确很有质感，复杂精细。
周聿淮注意到他的视线，也垂眸看了一眼腕表，立刻摘下来，递给他跟前。
“喜欢？拿去。”
夏礼没接，一脸“你干什么”的神情看他。
“我才不要。”
他哪需要这么贵的表，况且靠自己也用不上。这都是给他们这样的人显身份用的。
“那你盯着它看什么？”
“我想起来，因为这块表让你被扒出来了。”
“是吗？”周聿淮看着这块手表挑了挑眉，顺手将它搁在了旁边，继续煎着锅里的食物。
“那我换一块戴，”说完他又问夏礼，“你要吗，给你也买个新的？”
“我用不上。”
夏礼拒绝了。他不是在客气，是真的不需要手表。
“你有任何想买的就直接发给我。”周聿淮说。
夏信鸿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吃完饭坐在沙发上休息一阵了。
夏爷爷在电话那头说好久没见夏礼了，叫他有空就回去一趟。
夏礼听见了元宝的叫唤声，也知道自己是有段时间没回老宅，毕竟爷爷一个人待着也闷，需要点陪伴。
他答应下来，说之后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