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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万拉着两人挤进去, 大手一挥, “自己挑!看中哪件我讲价!”
  许宏犹犹豫豫捏起一个小角,看一眼标价牌子,眼中些许疑惑,“三十一件, 这也要讲价吗?”
  “对对对, 该省省,该花花。”
  许宏低头挑选。
  陈令藻也在寻找自己喜欢的花色, 不过颜色多,看得眼花。
  他闭眼,抬手揉揉鼻梁, 手腕一紧, 被人拉出人群, 朝着远处快步走去。
  陈令藻叫了两声,拉着他走的寿万不但不停,更是加快步伐。
  走到一棵巨大的椰子树下, 寿万将将停下,扶着树,大口喘气。
  陈令藻也呼吸急促许多。
  寿万上气不接下气:“你,你们是咋了,怎么还分手了呢?我还不知道!”
  陈令藻微微抿唇,目光转向他处,“就那样……分了,绝交。”
  寿万:“???”
  他万分不解:“你们不是互相喜欢吗?不是,就算不成,朋友也做不了了,怎么要绝交了。”
  陈令藻又把目光移到脚下:“越睢不喜欢我。”
  寿万:“不可能!他包喜欢你的!”
  陈令藻笑,踢踢脚下沙子:“真喜欢我,会想着让我去喜欢别人吗?”
  就算没想过让他去“相亲”,只说想把他“掰直”,陈令藻就完全不认为越睢可能喜欢他了。
  寿万没见过这种操作,目瞪口呆,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你叫我来还有其他事吗?没有我们就回去吧,我衬衫还没选好呢。”
  寿万单手捂住下半张脸:“不儿,等等。”
  见他似乎还是不愿相信的样子,陈令藻索性拣着重要的和寿万说了一遍。
  听完寿万抚掌:“成,是他没福气。”
  面上幸灾乐祸。
  他想:太好了,以后我就是陈令藻嫡长友了。
  陈令藻笑笑,转身走,“快回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踩乱了他们来时留下的浅浅脚印。
  走没多久,陈令藻就见摊子不远处孤零零站着的人,一只手举过头顶,大力度朝他们摆。
  走近一看,他手里还攥着两件花衬衫。
  许宏语气委屈:“你们去哪里了。”
  陈令藻看寿万一眼,寿万磕磕巴巴:“啊……我们,我们上卫生间去了,你也要去吗?”
  “我肚子疼,来不及了,叫陈令藻给我买纸去了。”
  说着还用眼神示意陈令藻接话。
  陈令藻瞥他一眼,嘴角微微下撇,忍笑,应声,“嗯。”
  许宏点点头,把两件衬衫举到眼前,问陈令藻:“你想要哪一件?”
  陈令藻浅笑,“你帮我一起买了吗?”
  许宏点头:“我觉着咱俩审美挺像的,就一起帮你选出来了——那些花色看得我头晕眼花的,你也就不用挑了。”
  陈令藻谢过他,细细看了两件的花纹,确实都是他会喜欢的纹样。
  陈令藻:“那你更喜欢哪一件?”
  许宏提了提右手的:“这件。”
  “那我要这件,谢谢你。”陈令藻接过他左手的,立刻套上,转一圈后,微微扬起下巴:
  “怎么样?”
  寿万大赞:“好看。”
  许宏附和。
  “我很喜欢,谢谢你。作为交换,”陈令藻再次道谢,指指另一边摊位上各种颜色、奇形怪状的墨镜,“我送你那个吧,看上多少买多少。”
  寿万:“我也要!”
  陈令藻欣然应允。
  ……
  四分钟后,三人统一穿着花衬衫,带着三角、爱心和五角星形状镜片的墨镜,手拿椰子,浩浩荡荡往别墅区走。
  三人先到陈令藻家门口,陈令藻率先离队。
  陈令藻挥手:“晚上见~”
  另外两人:“晚上见!”
  陈令藻推门进院子。
  “藻藻啊,你去……”宋女士从花丛中抬起脑袋,见着陈令藻一身打扮的一瞬间磕绊一下,“……哪了?”
  陈令藻把眼镜顶到头顶,露出一双黑润澄澈的桃花眼,眼底含笑。
  他举举椰子:“妈你喝吗?”
  宋女士指指屋内:“你爸和你哥刚买了些回来。”
  “噢。”陈令藻自己喝了口,“就去那边走了圈,有事吗?”
  宋女士起身,缓缓走近,“倒是没什么事,就刚才你方姨他们来了一趟,说晚上一起去他们那吃东西,邀请了一起来的所有人。”
  “几点?”
  “七点半。”
  陈令藻:“行,那我回去收拾下就下来,还有其他事吗?”
  宋女士语气犹豫,:“你的衣服……”
  陈令藻看一眼,“那我去的时候不穿。”
  宋女士翻个白眼:“我是想问,从哪买的,给咱家四口人都买件,这不现成的家庭装嘛!聚会就穿这个去,可别穿那些看着就闷的西装。也叫那些烂嘴巴的人看看,咱们一家四口多和谐,别整天传什么兄弟阋墙的谣言——”
  陈令藻摸摸后脑勺,“那你们跟我一起去挑挑?”
  宋女士欣然把屋里休息的两人都叫上,一人拿一个椰子当饮料。
  陈令藻拖家带口故地重游。
  ……
  越家。
  方女士把面膜揭下来,团吧团吧扔垃圾桶,放下手里的纸质合同。
  她朝外望一眼,转头,“老越,你儿子是不是和小藻闹矛盾了?”
  越爸一推眼镜:“不是你儿子?”
  方女士:“是是是,所以闹没闹矛盾?”
  “有吗?没有吧。”
  越爸卡嚓卡嚓吃薯片,暂停平板上教人钓鱼的视频。
  “给我来点。”方女士听得心烦,伸手,“从宋宋家回来,半路说去找小藻——现在人是回来了,没把小藻带来,也不进门,他搁家门口转啥呢?”
  越爸娴熟拆开另一包,递过去:“他学大禹呢。”
  方女士卡嚓卡嚓:“啥?”
  越爸:“三过家门而不入。”
  方女士沉默。
  “……还有,你看没看见……”方女士蹙眉,欲言又止。
  越爸看他。
  “算了,没你事,玩去吧。”
  越爸利落扭头,双击屏幕,继续学习。
  方女士再看眼越睢,打电话叫她小妹来把人领走。
  *
  方瑾接了电话,临危受命,依依不舍和女友告别,气势汹汹冲进越家,打了声招呼,把越睢拎走。
  走了不知多久,越睢气音断断续续:“……方瑾,我要被你勒死了。”
  方瑾回看一眼,表情一言难尽,叹气,左右看看,松开他领子。
  这边清净得很,没人走,周围也没有其他家的别墅,视野也开阔,完全不担心会有人听到。
  方瑾一放开,越睢就蹲在地上,低头画圈。
  方瑾低头一看,那老大一坨缩在地上,怨气围绕凝聚,他们周围气温隐隐下降,阴阴的,浇点水能长蘑菇了。
  顿时不想说话的方瑾:“……”
  一点开口欲望没有的越睢:“……”
  空气沉默,方瑾叫越睢一声:“你搁那干啥呢?诅咒你死对头?”
  越睢竟真点点头。
  方瑾:“你小学生吗?做个唯物主义战士好不好!”
  越睢一顿。
  他想:陈令藻好像已经不需要他了,不想和他说话了。有人趁这个时机出现在陈令藻身边,他却不可能在做什么威胁那些人了。
  因为陈令藻不允许。
  除了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诅咒,他实在想不到他还能做什么。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想清楚,越睢摇头,继续画圈。
  方瑾捂额:“……你到底怎么了?”
  “我还想和盈盈单独待会儿呢,就因为你的事,你妈一通电话把我叫来,你真是……你知不知道打扰人家好事,天打雷劈啊!”
  在方瑾的注视下,越睢默默红了眼眶,低头。
  方瑾:“……”
  方瑾又一次询问,威胁:“这次不说就真别想我再安慰你。”
  越睢抽抽搭搭,“我,我……”
  方瑾目光鼓励。
  “我有一个朋友,”越睢倔强仰头,不让眼泪流出,闪烁泪花,“他最好的兄弟不跟他好了,他该怎么办。”
  虽然陈令藻不是直说的,但是这么多年的默契,越睢能猜到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
  无外乎时间拖延大法,一直拖下去,要和他冷战一辈子。
  情至深处,泪珠从眼眶滑落,越睢倔强向上一抹,问方瑾:“我朋友该怎么办?”
  方瑾酝酿许久,尴尬一笑,“你这说的,还以为‘你朋友’跟他最好的兄弟搞基呢。”
  越睢:“就是因为我朋友不同意,想把他最好的兄弟掰直,才闹掰的。”
  掰直?以及,是把同性恋掰直?
  方瑾第一反应:“我靠藻神喜欢你?!你他爹的还想把他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