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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令荀只得暂且先放过陈令藻,无可奈何接下工作。
  陈令荀去处理工作了,陈总睡觉了,飞机内再次安静下来。
  陈令藻闭闭眼,一狠心,给他哥发了消息。
  ……
  与此同时,隔壁仓内的陈令荀正在进行视频会议,电脑刚好弹出消息,陈令荀脸色大变。
  视频另一边的外国人疑惑问了句:“小陈总,我们的方案不可行吗?”
  陈令荀沉脸,“没有,加快速度说,这边信号不好。”
  说完他操作着鼠标狠狠关掉那条消息。
  【陈令藻】:是的哥哥,我曾经喜欢他。
  第59章 他承认他是痴汉
  把埋于心底的秘密尽数说出, 并没有陈令藻想象中的那么难。
  相反的,这更像是一种加强自信的暗示,把这一段话反复的重复几遍, 就能自然而然变成真的。
  陈令藻回到家后被陈令荀盘问了一番。
  陈令荀在最终确定陈令藻不再喜欢越睢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小藻,应该你喜欢男的女的都可以, 但是不能是越睢。”
  陈令荀心有余悸, “他家爸妈两边的老人都固执的很, 硬生生把英子和他男朋友拆散了, 两个人私奔,都成了植物人躺床上。”
  “我接受不了你那样, 叔叔婶婶肯定也是。”
  陈令藻应是。
  其实陈令藻跟越睢的叔叔并不熟, 他和英哥更熟——越睢的小舅,方女士的弟弟,方瑾的二哥。
  因为方英和陈令荀是同学,在他出事前陈令荀经常带包括方英和其他同学来家里玩。陈令藻和他玩得还很不错, 像现在陈令藻熟悉的各种游戏, 也大多是方英带入门的。
  陈令藻到现在还记得他们出事那天,只有一条冰冷的消息发给他哥哥和他。
  [方英出事了。]
  出了这种事, 方、越两家的关系不可避免僵化。
  他们要找一个“替罪羊”发泄怒火,首当其冲的就是方女士,受到两方的谴责。两家的老头互相指责, 说如果不是她的话, 两人根本就不会认识, 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从来没往自己头上想。
  陈令藻的妈妈,宋女士,就是这时候去两家分别大闹一场, 给自己好友撑腰。
  而影响到他们这一辈人的,除了几乎算是失去要好的哥哥外,更是打上了同性恋的阴影,越睢也是这时候开始极度反感同性恋的。
  陈令藻到现在还记得越睢跟他说的话:如果不是这种根本不应该存在的感情,他的小舅、小叔就不可能躺在那动也动不了。
  从回忆中抽出,陈令藻笑笑,“我知道了哥。”
  *
  这个寒假的后半段陈令藻过得还算顺心。
  越睢并没有再来找他,只是会一直在手机上给他发消息,不过只要他打开消息免打扰,就收不到越睢的任何消息了。为了保持最后一丝体面,他没有把对方删掉。
  陈令藻本来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继续下去。
  开学的日子如期而至,陈令藻提前两天直接回到了和越睢在校外的房子,目的明确,径直进门收拾行李。
  出来住了就已经无法再接受学校的宿舍,陈令藻在前两天便找到了一间合适的房子,比现在这间是远了些,但是胜在和这间房子到学校的方向相反,进出学校的大门都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轻易碰不到越睢。
  这恰恰也是陈令藻最想要的。
  ……
  他的东西不算多。拉着行李箱要出门时,陈令藻才想起来越睢的柜子里还有他的一件衬衣。
  “……”
  陈令藻沉吟片刻,还是松开行李箱,径直走进越睢的房间,拉开柜子,向原来的地方看去,拨开上面压着的越睢的衣物,下面——
  陈令藻双眼微微睁大。
  空的!
  难道是越睢之前换了地方吗?
  一股不祥的预感刺中陈令藻的后背,令他汗毛竖起,尾椎骨升起一股激流,让他不觉颤栗。
  吱呀。
  陈令藻下意识回头。
  一张似是带了星点笑意却仍显黑沉的脸映入眼帘。
  “要走?不跟我说一声吗。”
  陈令藻不知如何回答,视线向下,定住。
  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他行李箱的拉杆。
  陈令藻:“……”
  他重新把目光放到越睢脸上,“没来得及跟你说,正好见到了,你也知道了。”
  眼睁睁看着越睢似是十分惬意地勾勾嘴角。
  这幅样子真真切切地告诉陈令藻:越睢根本不在乎他说了什么。
  陈令藻起身:“……那我先走了。”
  走到越睢跟前,越睢还跟一座大山一样,一动不动,不留一丝缝隙。
  “劳驾,让让。”
  越睢眯眼一笑,“你的房间在隔壁,这是我的房间。我可以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吗?”
  陈令藻径直抬眼,盯住越睢的,黑眸中闪烁星点怀疑的神色,审视他。
  “你不知道?”
  越睢:“我应该知道吗?”
  他想了想,惊喜,抿着唇都无法掩饰他的喜悦,“你是要拿点我的东西做纪念吗?”
  陈令藻:??!
  越睢松了行李箱,顺手拦住陈令藻的腰往里走:“你想要什么类型的,我帮你找啊。”
  “这件?不喜欢?……那这件?”
  陈令藻被他带着在面前晃过几样小东西,直到越睢手伸向衣柜,“那你要……”
  “越睢!”陈令藻扭出越睢的怀抱,走向门口,握住行李箱把手,冷眼回眸,“我要找的东西是我的衬衫。你找到之后无论是扔了,还是直接寄到我家里都行。”
  “我先走了。”
  拉着行李箱走到大门口,下按门把手,门打不开。
  陈令藻转眼,玄关上扔的钥匙也不见了踪影。
  陈令藻深吸一口气,转头冷声,“把门打开,或者把钥匙还给我。”
  越睢当着他的面晃晃指尖的钥匙圈,笑:
  “你自己来拿。”
  这个笑刺眼极了。像是对任何事都尽在掌握,包括他。
  陈令藻恼:“你那么笑,是觉得我一定离不开你吗?”
  越睢眼睛微微张大,满是委屈,“我笑是因为终于听到你跟我说话了!”
  “上次跟我说话还是叫我去跟射手——你知道你已经多久没理我了吗?十八天零九个小时!”
  陈令藻微微一哽,“你活该,直男装gay天打雷劈。”
  越睢:“什么意思?”
  陈令藻撇他一眼,“为了和我做回朋友,也是委屈你了。”
  “你认为我是为了和你做回朋友,才说喜欢你的?”越睢瞪眼,“陈令藻,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会做那种离谱的事情骗你的感情吗?”
  陈令藻冷静指出:“你之前不都是这么做的吗?为了我们能一直做朋友,假扮男友,知道我喜欢过你之后还能强忍不适和我演戏——你真的是辛苦了。”
  “我……”
  看着陈令藻油盐不进的样子,越睢紧紧捂住脑袋,五官都要皱到一起。
  他现在才真切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感觉。
  越睢:“我……我是真心想和你谈恋爱,我喜欢你!你不是说衬衫不见了吗?我拿的,我偷拿的,因为我喜欢你,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陈令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是那个时候知道我喜欢你的吧?那件衬衫应该是在你跟踪我和寿万之前就拿走的,你告诉我,你在那之前喜欢我?”
  那不叫跟踪,那叫尾随,什么时候陈令藻需要或者遇到危险,他都可以迅速反应。
  但是——看着陈令藻愠怒的神情,越睢暂且按下不表,“我知道我以前干的那些事都很离谱,都很蠢,你不信我很正常,觉得我就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这没关系,没关系。就像我现在和你说,如果我当初拿你衬衫的时候,想的是用衬衫代替你,我抱着它、闻着它才能睡着,你是不是觉得就是我能做出来的事?对了,隔壁的房子也是我的,我会从那边的猫眼里看你——”
  “不像正常人吧?哈哈。这是什么行为?痴汉,对,我就是。”
  “我是傻逼,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原来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我当时也知道这不是正常的行为,还是硬要用‘好兄弟’去解释,就是在自己骗自己。我自己骗自己,我笨,我没有其他人对感情那么敏感,我还这样伤害了你,我……”
  越睢双眼浮现血丝,变得湿润潮湿,声音闷闷,像口鼻裹了几层阴湿的布一般,让人呼吸不来,“所以我怎么样都是应该的,都是我活该的,但是这不应该让你感觉到痛苦。”
  “我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你不能痛苦。我,我该怎么做——”
  “你觉得没有安全感吗?还是你觉得,我就是不应该发现这件事,让你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呢?让你默默承受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陈令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