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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惊悚推理 > 过浓[刑侦] > 第181章
  在熙熙攘攘的会议室、在航班起落的摇晃中、在酒店窗外的夜景里,只要想起沈一逸在等她回家、当沈一逸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她总能安静上几秒,脑袋那一根被拉得紧绷的弦会重新校准,即使沈一逸在忙工作不说话, 她也能感到平静。
  秦落说不出那种感觉:像藏在身体里迷失、虚无的碎片被拼凑完整,倦怠的灵魂被人轻轻抚摸。她终于没有裂缝, 意志也不再薄弱,这算不算有了后盾, 这个月她总时常这样问自己。
  哪怕现在热吻已经结束,她仍能感受到哪股平静。
  “继续说啊。”
  沈一逸的手在秦落的腰带边缘,她西裤还没脱。
  秦落在坏坏的小猫面前只能擎起白旗, 她脑袋已经装不下故事,只有她的眼她的手指她的坏心思她的不满以及她有些发干的嘴唇。
  要统统消灭。
  秦落不知道要消灭什么, 但总觉得肚子里装了火,任凭谁都降不下的烦燥,她将人圈回怀中,用毫无遮掩的皮肤紧紧贴着,重新热吻。
  两人在衣帽间里吻着。
  唇边湿了,一阵酒溺感席卷而来,随后她们跌宕着推开藏在衣帽间里的门。
  秦落不在家的这一个月,沈一逸都住在鉴定中心的宿舍,周末会抽空来打扫卫生,哪怕没有人睡,她也会更换四件套,也包括这个客房。
  手腕被人缚住又推举,沈一逸不喜欢这种投降动作,尤其是她怕痒,秦落呼吸扫过肩颈,仿佛下一秒不用举手就能能屈打成招。她刚想说话,月桼盖就被人抬起,很自然娴熟的动作让沈一逸心生不满,她在接吻间隙中问:“为什么?”
  “嗯?”
  秦落吻的迷迷朦朦,不明所以,“什么?”
  “脱得好快。”
  如此娴熟顶开了她的月退间,动作轻到让人没有防备,却极有目标感。她还没脱完衣服,裤子却被人褪到膝弯,“专门练过?”
  她很不满意,怎么秦落比她一个法医还会给尸体脱衣服。
  沈一逸开始还有些别扭被人摆布,小月复紧绷着往后躲,却躲不过覆盖上的温热,她像一条被推入暖流的鱼,直到秦落轻轻坐上去,贴着她的小月复,她才本能地张开双月退,迎接对方。
  动作随着呼气起伏、绵蛮。沈一逸在昏暗的灯光里注视她的眉目,十几岁时做过的奇怪梦境在眼前重现,她缓慢蝶动不再是性启蒙时的幻想,而是实打实让人呼吸发困。她们的动作慢,但在交错和磨合间,心跳被一层层拧紧揉,慢慢磨出微小的颤意。
  沈一逸很少享受自己的身体。
  她小学时还很热衷于体育课,喜欢敏捷性高的球类运动,爱听脉搏在耳后突突地跳动,哪怕和玩伴撞倒在地上,野蛮地较劲,她也不怕受伤。但自从母亲走后她就很少激烈活动,一是她不喜欢和人接触,二是她不希望自己发生意外,于是她做任何事物都谨小慎微,就连情绪表达也始终保持平静。
  她一向不信情感这东西有什么必然,一切剧烈的命运都像未打蜡的地板,会令人光滑易摔。
  但现在她得承认恋爱很好。
  秦落像是从母亲手里接过了她的生命。
  沈一逸想起出差前的那个周末,上海暴雨温度骤降,她蜷缩在沙发上看新闻,脚搁到秦落膝盖上,秦落低着头认真地修剪她的指甲,目光所及就只有她脚。沈一逸倒也没有难为情,理所当然地接受秦落的溺爱。
  有时她半夜醒来,秦落熬夜加班还没睡,原本难熬的后半夜竟然让她有些窃喜:秦落还在这,她还能再睡一会。她开始喜欢起更细小瞬间,比如秦落没睡醒时卡壳的鼻音。
  “喜欢?”秦落突然问她。
  “喜欢。”
  她对喜欢有了更丰富的维度,暂且称之为不想和秦落分开。
  秦落话很密,喋喋不休地问:“喜欢什么?”
  “喜欢一起高。”
  她不喜欢被动惊慌失措,尤其是秦落总爱观察她的样子,冷不丁地还要来上几句,但现在秦落在她身上蝶动,看起来也享受其中,说话的间隙也会发出轻哼。
  秦落原本没想这么大动干戈的,毕竟这些天工作日夜兼程,体力有些更不上,但做完的间隙她问沈一逸怎么样,结果对方嘴硬的来了句还行,彻底给秦落钓住了。一起高了还行,单独高了也是还行,秦落觉得自己要得到一次夸赞比登天还难,于是她只好铆足了劲,在浴室间,一只手揽住腰臀帮助她翘好,另外的手用来努力,直到淋浴也浇不灭因摩擦升起烈火,知道沈一逸受不了往复、深抵的冲击,圈着秦落脖子夸了好一阵才结束。
  “我故事还没讲完。”
  沈一逸蜷缩侧躺着,两手捂住小腹,浑身上下酸酸涨涨的,意识有些昏迷,只听见秦落平躺着,语气相当精神饱满地说:“我给你讲完你再睡。”
  “说吧。”
  尽管沈一逸已经走进混乱的梦里,秦落的絮语在黑幕中像是给梦境空间里安置了一台功放喇叭,场景滴滴答答地往外蹦,每个镜头都凌乱不已。
  梦里。
  女人站在茶水间,通过缝隙中观察到会议室的男人,正从的玻璃窗户内看向自己,他目光灼灼,似乎确定已经认出了自己。
  认出了她,就认出了她的过往,藏匿在阴影里生活。
  女人似乎习惯了这种注视,从头到脚包括器官,她身体任何部位都会被不同角色的人注视,如今被人认出了身份,那便是连她最深处的盔甲上扎出了一道裂缝。女人很显然是尴尬的,她想难以和男人解释自己的处境,为什么她还没有离开漩涡,哪怕她曾经多么憎恨、绝望,仍久在这座牢笼里停留——她没有为自己的悲惨负责。
  可她没有解释的必要。
  她知道除非男人把下半身剁了,然后在下、体凿出一个和她相同的通道,每个月去忍受经痛,日夜感受这种注视,不然彼此之间不会有共情,哪怕他流露出百分之百理解,他也绝不会和她有同样的想法:想把惹人痛苦的腹部割掉。——而他只会崇拜自己的身体。
  越是崇拜,越会变成服务的僵尸,这些年女人在其他男人身上看透了这点。
  梦里。
  女人做了一笔交易。
  她要的是自由、金钱、权利,为了这些她连肚子里的生命也可以成为砝码。这些不是她和父母、课本、社会学的,而是她见过的形形色色的男人。这些人教会她决定生命留存的不应该是爱,而是生存。只要割掉母性,她就能变成一个人,而不是“母亲”。当然,也没人能说她恶毒。毕竟播种的又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她用一个本就不该出生的胎儿,换取了信任,更加完美的信任,甚至是多个人的信任。
  是不是秦落讲的过于逼真,沈一逸能感受到那份痛苦,她在梦里紧皱眉头,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女人的世界。
  还是在梦里。
  女人在给合作人打电话,说这计划执行的不错,并决定尽早去处理掉腹中的孩子,说着说着她拐了个弯,却在转身时看到了熟悉的男人面孔。
  “这个面孔她很熟悉。”
  “很多难缠的客户都是他解决的,娱乐圈的黑官司、私下调解他最拿手,因此她们彼此之间交集还很多。她不确定自己和合伙人的对话男人听到了没有,只能按部就班朝着计划进行。”
  “她没想到的是在她流产之后男人找上了她。”
  沈一逸觉得秦落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就在趴伏在耳边,让她根本睡不下去,只是她下半身酸麻,翻身很费劲,慢慢地睁开眼睛。
  可当她刚清醒起来,秦落的声音却戛然而至。
  沈一逸问:“怎么不说了?”
  “我以为你睡着了。”
  秦落从平躺变成侧躺,贴在沈一逸的背后,手臂勒抱住软糯温热的小猫,缓缓将脸蹭着她的背,过了好久她才道:“我想知道结局。”
  沈一逸眨眼,她知道秦落在问什么。
  “粱微和你说了什么?”
  秦落磨蹭了半天,只抛下半句没说什么。
  沈一逸有些生气,她推开秦落的胳膊,扭动身体想脱离她的怀抱,“那就别想了,赶紧睡吧。”
  非常细微的挑音,秦落听得出语气中的差别,她重新揽住对方的腰,身体贴得更紧密,“怎么突然生气了?”
  啪——
  沈一逸在被窝里给了秦落小臂一巴掌,但却没说话。
  秦落连忙解释道:“我和粱微说了罗格斯的近况,并告知了她刘佳的个人决策不代表罗格斯,如果她想利用商毅的案子影响公司发展,我可以奉陪到底。”
  说到这里秦落声音萎靡着,“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了。”
  沈一逸:“然后呢。”
  “她貌似遇到了些麻烦,准备和家里人彻底移民去的国外了。”秦落也没打听具体,只是听粱微这样说起,“她问我能不能等程序走完,让我接手她的那部分股份,她想和国内彻底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