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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光生无可恋,脸上盖了一只布满掐痕的手,但还是要为自己正言:“是我睡了别人好吗……”
  林阙轻抱着膝盖蹲坐在地毯上,身后抵着陆迟腿,头恰好能枕在他的膝盖上。
  “你不会也喝假酒了吧?”林阙轻牵起陆迟垂在膝侧的手。
  陆迟任他拿捏,空出的手替他捋了捋长长的发丝,盘算着下次是不是应该在家里装一个躺着洗头发的台子。
  在浴缸里,穿着衣服厚重,不穿……
  “什么?你说你和程嘉洛?!”
  林阙轻攥住陆迟的手都紧了紧,他的眉间挤出一条明显的川,不可思议又不可置信。
  “他不是……”
  林阙轻欲言又止。
  孟光摆了摆手:“我知道,昨晚他拒绝了,但我……”
  孟光回想起昨夜自己被扇的巴掌,顶了顶腮帮,又泻下气来。
  “都怪那个什么姓李的,好端端的怎么把果酒换成药酒,他以为全世界都跟他一样肾虚吗?简直离谱!”
  林阙轻“啊”了一声,枕着膝盖的头磨蹭了两下,嘀咕:“怪不得他要我喝酒。”
  “什么?”
  林阙轻手里攥着的手抽了出来,力道恰好捏住了他的下巴。
  “额……”林阙轻支支吾吾,“就是……一杯酒,后来我不也喝了吗……”
  “行了,你是挺能耐了。”陆迟捏住他下巴,作弄似的摇了摇。
  “唔……”林阙轻皱眉,“再摇就晕了!”
  陆迟力度根本就不大:“娇气。”
  “喂!”孟光夹在两人之间,崩溃的插声,像琴瑟里突然出现的唢呐,气氛陡转。
  “有没有人关心关心我呢?”
  林阙轻叹了口气:“可你不是没吃什么亏吗,嘉洛怎么样了?”
  比起在他们面前输出的孟光,林阙轻更担心的是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程嘉洛,毕竟孟光看起来不着调,力气确实是有的是。
  “切,他?好着呢!”孟光侧过头去。
  林阙轻发现他眼睛红了,和陆迟对视一眼。
  “有事说事,不然打电话喊你哥来哄你?”陆迟作势拿起手机。
  “诶,别!”孟光眼神躲闪,“就是……他早上醒过来也不让我负责,甚至不想听我说话,电话都没留就走了。”
  孟光心里受挫了,他的技术没那么差吧,他主动想负责,对方却穿上裤子就走。
  “说起来,孟光哥,其实你是对人家有意思吧?”林阙轻点了点他。
  “他上面是赵家的人,不难解决,但你最好问过他的意见。”
  陆迟说的话冷漠,但却有道理。
  程嘉洛是给成年人,不是一个物件,他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应该尊重他,不能因为孟光喜欢就随意转手。
  孟光想了想对方颤巍巍下床时冷漠的眼神,还有低头看手机离开的身影,他搓了搓脸:“那我是不是很没希望啊……”
  “不一定,他应该也不想继续现在的生活。”林阙轻打断他。
  孟光眼睛亮了一瞬。
  “你可以联系他试试。”林阙轻把好友名片推给了孟光。
  “如果人家不愿意,你也别强迫他。”
  孟光苦笑着摇了摇头:“哪能啊。”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真的挺喜欢他的,不然也不会……”
  酒后乱姓,露水情缘。
  林阙轻回想了下程嘉洛妥帖的处事风格:“可能,你们比较互补。”
  陆迟闻言,捏了捏他的鼻子。
  “回头我让沈敬把赵家那边处理一下,剩下你自己解决。”陆迟揉了揉林阙轻困倦的眉眼。
  才刚醒没多久,陆迟自责昨天夜里折腾的有些过了。
  孟光走后,陆迟收到了沈敬的信息。
  对方先是吐槽严家的家主严复擎简直是条疯狗,在合作洽谈期间突然反悔,还毫无征兆地攻击陆氏的产业。
  不过,似乎只是警示,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的威胁。
  沈敬猜测严氏反常的行为,可能与林阙轻上次要查的那位沈炽有关。
  沈炽从小的经历倒是好查,但在林阙轻出国那年,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任凭沈敬怎么调动资源都无法查到他的去处。
  直到昨天,他在细枝末节里将沈炽与严家联系起来,可还没等他细查,严氏就对陆氏进行了警示。
  要说实力,陆氏肯定在严氏之上,但两方碰撞起来都会产生极大的损失。
  沈敬没有轻举妄动,他认为林阙轻要调查沈炽这件事本身可能并不是出于恶意,严氏反应过激了。
  林阙轻就着陆迟的手看消息,他心里有了些猜测。
  “哥哥,能不能安排我和严家的人见一面?”他抬眸望向沉沉看着他的陆迟。
  “年后,去慈恩寺祈福的时候。”陆迟应允了他,没再追问。
  林阙轻有自己的盘算是一件好事,虽然他心底总觉得自己养大的人本应该和自己亲密无间,但陈近成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他确实应该收敛对林阙轻的占有。
  “哥哥,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和严家的人见面?”林阙轻攀着他的膝盖,坐到了他怀里。
  他的脑袋靠在陆迟跳动的胸口,浓密的眼睫一扇一扇,看起来很安静。
  陆迟摸了摸他的发顶,无奈地叹了口气:“委屈什么呢,宝贝?”
  陆迟自觉只比林阙轻大了三岁,两人思想上的差距不应该有那么大,但他就是时常弄不清怀里的人在想什么。
  有时候,不管他有多么厉害的头衔,有多少权势金钱,在林阙轻面前也只能不知所措地替他擦眼泪。
  养小孩很难。
  “哥哥,你不关心我了吗?”林阙轻手指点在身后靠着的胸口,一圈一圈,像是在叩问。
  陆迟圈住他的手,轻声说:“怎么会呢。”
  “只是……有人告诉我,应该对你少一点控制,我……”
  林阙轻立刻抬头,唇瓣刚好撞上陆迟的下巴,于是两片脆弱的皮肤摩梭起来:“谁说的?”
  林阙轻的声音有些委屈。
  他干脆咬在陆迟的下巴上,力道有点重,细白的牙齿很快磕进了皮肤深处。
  “林阙轻。”陆迟喊他。
  “你是因为我没有全部占据你的生活而感到失落吗?”
  林阙轻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说:“我不知道,但我不习惯你现在这样。”
  “你明明知道我要去宴会,却故意装作不知道。”他说得更具体。
  陆迟扣住他的腰:“可是,那样不正常。”他极有耐心的教导。
  但他的学生似乎很顽固:“从小就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不正常?”
  陆迟一时无言,他想说林阙轻小时候太易碎了,只有密不透风的保护才能保证他一点点长大。
  那个时候,只觉得林阙轻大一些就好了,可是养着养着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
  “我们不能一直像以前那样?”林阙轻步步紧逼。
  陆迟看着他的眼睛,抚在腰间的手挪到了他的后颈:“我怕你会厌烦。”
  林阙轻想起以前自己指责他过度保护的事,头脑有些混乱。
  “我是想让你不要瞒着我,但我也不想瞒着你。”他说得也很乱。
  陆迟理解了:“那我就把你刚刚的行为理解为欲擒故纵?”
  林阙轻说:“哥哥,我觉得我还没长大。”他的话题陡然变化。
  陆迟怔愣一瞬,好脾气地问他:“那你想什么时候长大?”似乎想寻求一个期限。
  林阙轻吻上他的薄唇:“哥哥,等你不管我的时候,我就长大了。”
  陆迟放在他后颈的手用力,擅自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吻像一场暴雨,骤然淋湿每一个角落。
  退开时,暴雨遗留的痕迹慢慢消散。
  “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不管你。”
  林阙轻安心的靠在陆迟的胸口,细密地喘着气,嘴角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哥哥,你最好了。”
  陆迟环住他的腰,跟他秋后算账:“既然话说到这里了,你瞒着我去宴会的事情,是不是该清算一下了?”
  “说吧,应该打几下?”他板起脸,像是家里最古板难惹的家长。
  林阙轻腰身一扭,转而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绕在陆迟身上,致力于绑架他每一只手。
  “不要嘛,哥哥。”现在的林阙轻与昨日宴会上清冷疏离的模样大相径庭,也与夜里撅着嘴扒陆迟衣服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躲在陆迟怀里,有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腰,他下意识收紧腰腹,腰往下便翘出了一个弧度。
  “行了,陈近成那边进度很顺利,你身体里的药剂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也别在想着作妖了。”
  “好吗,小祖宗?”
  陆迟的话响在林阙轻耳边,燎得他耳根一红。
  “我知道了……还不是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嘛……”林阙轻咕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