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儿童手表也是爸爸前不久送的生日礼物,而她没有。
程光宗拉住程朵朵的手:“姐姐,我们去拿零食。”
程朵朵撇开脑袋抽回胳膊:“你自己去吧,爸爸又没给我买。”
程光宗叫他们等着,说把东西拿进来一起吃,结果再也没回来。
邻居的电话打到辛闻香那里:“闻香,你啥时候办完事?你家男人把小宗接走了,朵朵还在这儿呢。”
辛闻香差点吓到晕厥过去。
“我要回家,我要去找小宗。”谁也没料到陷入金钱骗局的程章还打起小孩的主意。
辛识月风尘仆仆赶到信阳,只见程章把哭泣不止的程光宗拽上车。
“是程章!”辛识月惊呼,“他把小宗带上车了。”
周顾森立即调转车头,追踪前方那辆不起眼的轿车:“用我的手机给最近联系人打电话,实时发送定位。”
周顾森车技了得,一路紧追不舍。对方很快察觉端倪,趁前方错车之际,突然转进另一条蜿蜒曲折的道路。
周顾森冷静地握着方向盘:“坐稳了。”
他猛地一个急转,车身擦出一道深刻白线。
辛识月吓得抓紧扶手,心脏轰隆直跳,却不敢叫停。程章丧心病狂,不知道为什么带走程光宗,他们现在不仅要抓捕诈骗团伙,更要保护程光宗平安。
行驶到人流量密集路段,程章忽然被扔下车,后车急停刹车,造成一串追尾事故。
程章滚到车轮子面前,一时吓得屁滚尿流。
程章浑身瘫软,犹如烂泥倒在地上,直到一股大力将他拽到路边。没来得及分辨那股力量来源,辛识月的脸倏然在他眼前放大:“小宗呢?你把小宗带哪儿去了?”
程章惊魂未定:“月,辛识月。”
辛识月没时间跟他辩缘由,尖锐的质问直逼他:“我问你小宗去哪儿了?”
程章颤颤巍巍说:“车,车上,他们把小宗带走了。”
那些人诓骗他,要带他一起出外地赚大钱,程章心知这一走很难再回信阳,他抛得下妻女,唯独挂心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那些人撺掇他把儿子一并带走,他信以为真,哪知那群人半道将他扔下,只拐走程光宗。
被程章耽搁,他们彻底追不上那辆车,只能期望警方快些把人抓捕归案。
二人把程章带上车,准备跟警方会合。
程章后知后觉,发现车门上锁。
“停车!我要下车!”程章暴跳如雷。
辛识月心烦意乱,大声呵斥“闭嘴”。她拳脚功夫了得,程章在她面前向来畏首畏尾,当下缩起脖子。
辛识月早已习惯他欺软怕硬的性子,很快放低戒心。
后视镜里寒光一闪,周顾森猛地打转方向盘,正要偷袭的程章因为惯性狠狠撞击车门。
“他手里有刀。”
电石火花之间,车子不受控制冲进绿化带,辛识月抓紧扶手,惊魂未定,一把冰凉而锋利的小刀抵在喉间。
“我不去警局,不去。”比起儿子的安危,程章更害怕自己被抓进牢里,“开门,我要下车。”
程章满头汗水,气息急促,拿刀的手也在颤抖。
那距离太近,刀刃贴着肉,稍不注意就会划破脆弱的皮肤。
辛识月屏住呼吸不动,只有眼珠用力转向旁侧。
周顾森面色沉着,半侧身体坐着,在程章的威胁下解开门锁。
“呵。”程章得逞一笑,伸手去推车门,辛识月当机立断扯起身旁垫座的外套丢到他脸上。程章顿时失去方向,手里的刀子胡乱挥舞。
“下车!”周顾森对辛识月喊道。
二人几乎同时解开安全带扣,拉住把手的刹那,程章手里的刀朝辛识月直直扎去——
尖锐的刀口撕裂皮肉,瞬间迸发的痛感在周顾森右臂炸开,鲜血争先恐后涌出,迅速在车内蔓延。
后视镜映出程章狰狞的面孔,周顾森左手扼住程章粗粝的手腕,用力拔出小刀,将人推向后座。
很快,警察将车辆团团包围。
温热液体在指间凝成血珠,滴在沥青的水泥路,周顾森的呼吸逐渐厚重,辛识月从地上爬起,踉跄绕过车前,目光盯在洇湿的薄毛衫上,嘴唇止不住打颤:“周顾森。”
周顾森迈步走向她,宽大的手掌高高抬起,遮住眼前那片骇人的猩红:“我没事。”
沉沉的三个字敲打着辛识月的耳膜,回想临危之际,周顾森竟然毫不迟疑将她推出车外,以身挡刀。
那一幕惊险令辛识月心神震颤。
半小时后,警方在一辆弃掉的车里找到被灌药迷晕的程光宗。
据悉,那起犯罪团伙也涉及拐卖儿童,要不是警方出动及时,逼得他们丢盔弃甲,程光宗或许早就被带走。
辛闻香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痛哭流涕,辛识月则寸步不离守在周顾森身边:“医生,他的手多久能好?”
“这刀口窄但深,差点伤及骨头,前面两个月都要注意,坚持用药,减少手部活动,避免伤口再出血和感染。”老医师凑近电脑屏幕,缓慢打出病历单。
手臂一旦受伤,就会造成各种生活不便,偏偏还是右手。
辛识月盯着那只缠绕绷带的胳膊满t脸愁容:“对不起,连累你了。”
“不关你事,换成别人我也会救。”周顾森的本意是,不希望她因此太过自责,落在辛识月耳中就变成,对方正气凛然,无论是谁在危急关头都会挺身相救。
负罪感有所减少,心里的感激越发浓厚。
这段时间的接触一点点改变她对周顾森的看法,也意识到,周顾森跟高中时那个冷漠古怪的少年不同,或许是时间让他成长为一个优秀有责任感的男人,抑或者是她因偏见误会了曾经的少年。
事情过去太久,久到辛识月遗忘掉所有细节,只留下高中时不好相处的印象。而今她打算抛开过去恩怨,重新认识这位老同学、新邻居——周顾森。
程章被警察带走后交代全部:他刷同城好友加上一年轻女人,异性间的暧昧以及已婚身份的禁忌感使他逐渐迷恋。对方不经意间向他炫富并透露自己的发财门路,程章尝到甜头,鬼迷心窍偷走家里所有存款。
根据程章提供的线索,警方顺藤摸瓜找到转账账户,可惜他们晚了一步,那家经过包装的公司早已人去楼空。
“狗鼻子真灵。”
“他们是惯犯,从到信阳实施诈骗,就给自己铺好了后路。”
全国那么大,谁能猜到原本在大城市浑水摸鱼的诈骗团伙会突然跑到信阳这个小县城来。
这次让他们逃走,但也并非全无所获,警方跨区域协作追捕,实时共享信息。
坍塌破旧的楼房小雨淅沥,几人蹲在阴冷潮湿的角落,冒出缕缕交织的烟火。
“就他妈带那小孩,阴沟里翻船倒霉透了。”老秦在手里裹了把烟碾碎,凶戾的眼神钉死在面容姣好的女人身上。
她就是负责引诱那些蠢货男人上当的丽姐,唇薄,眼狭长,满眼透着精明:“送上门的货你不要?上次那干货卖了多少,你问光头肯不肯放。”
光头人如其名,假发早在逃跑时被树枝挂掉,摸一把头顶全是水。
他们根本没想过带上程章,本打算半路扔下他自生自灭,再把程光宗转手卖掉大赚一笔,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
现在除了钱,任何东西都是他们的累赘,光头徒手折断楼锋利钻进来的树枝,毒蛇般的视线在丽姐那张艳丽的脸上游走,最后爬进漫无天日的夜色:“分开跑,确认安全再联系。”
一夜之间,诈骗团伙销声匿迹。
经此一事,辛闻香终于下定决心离婚,且因程章不良记录在案,一双女儿全判给辛闻香抚养。
程光宗回家后变得极其胆小,不肯出门不肯上学,每天躲在房间,辛闻香时常在衣柜里找到他。
医生说:“医学上称之为创伤后应激障碍,建议换个环境生活一段时间。”
于是辛闻香带着两个孩子回南县投奔父母,二叔二婶嘴上碎碎念,生怕母子三人住下来后赖着不走。
辛闻香脸色难看,为了孩子不得不忍下来,强颜欢笑跟父母示好。
“所以说啊,这女人还是要嫁对人,不然往后的日子难过哟。”陈青桃在电话里转述辛闻香的现状,到最后又绕回“催婚”话题。
每每到此,辛识月都要深吸一口凉气:“好了妈妈,我还有事,先挂了。”
“诶……”电话被匆忙掐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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