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踉跄地站起身,却重心不稳,径直向后跌去……
她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是宫尚角,他轻轻地握住了她冰凉的双手……
***
三个月后。
被无锋破坏的宫门历经重建后焕然一新,而在江湖各处清扫无锋残余势力的宫尚角也功成返回宫门。
没有了无锋的江湖,到处都是海晏河清,只待重整过后,便是万象更新。
已是盛夏,上官浅耐不住热,跑到了雪宫避暑。
她慢悠悠地喝着雪重子泡的茶,忽而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执刃大人。”雪重子恭敬地站起身。
上官浅却依然坐着,并未起身迎接。
“不到大门口迎接我,我都亲自来寻你了,你还不理我?”宫尚角淡淡开口,低沉的声音却并未带着半点责怪之意。
上官浅不紧不慢地放下了茶杯,这才回过头来:“公子说好两月便回,如今可是过了三个月……”
“这是谁?”
上官浅的抱怨在看到宫尚角怀中所抱的婴儿后,便霎时抛诸脑后了。
孩子的小脸像雪团一般,正安静地闭着眼睛熟睡,鸦羽似的纤长睫毛低垂着。
“这是雪初。”
宫尚角将孩子交到了雪重子手中。
“远徴弟弟用出云重莲救了她,她那时正好处于葬雪心经突破的重要阶段,没想到反而阴差阳错助她成功突破了。”
突破葬雪心经第十层后,便会变回婴儿,忘却前尘所有往事。
雪重子接过变回婴孩的雪初,垂下眸子,眼神莫名有些晦暗。
“所以,她已经忘记一切了……”
还没等宫尚角回答,雪重子便继续说道:“忘记了也好,那些不好的记忆,还是忘了好……”
“以后,她便是我的妹妹,是这雪宫最受宠的大小姐……”
宫尚角牵着上官浅的手走出了雪宫,但他却不是要回前山,而是往从前风宫的位置走去。
“去哪里?”上官浅不禁疑惑道。
“有一位故人,你想见吗?”
风宫门前,宫尚角停下了脚步,将决定权交到了上官浅手中。
上官浅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什么也没猜出来,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让她点了点头。
“想见。”
宫尚角推开了风宫大门,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上官浅倏然睁大了眼睛。
“寒……”
宫尚角打断上官浅,冲她摇了摇头。
“他也失忆了。”
“远徴弟弟的另一株出云重莲用在了他的身上,但他醒来,却失去了从前所有的记忆。”
“他现在名叫小柒……”
上官浅怔然地走向了寒鸦柒,因为陌生的缘故,寒鸦柒有些不知所措地向后瑟缩了一下。
过了一会,上官浅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寒鸦柒的脑袋,这次他倒没有拒绝,而是像小猫一样乖巧地眯起了眼睛。
除了身体没有变化,寒鸦柒现在和变成婴儿的雪初没什么两样。
他的头发长了一些,没有继续理短,不像从前那样扎手,触手只觉柔软,就和他现在的性子一般。
不远处,小灰呼唤了一声,寒鸦柒看了上官浅几眼,转身朝小灰奔去。
他终于不再是地底阴暗爬行的怪物,终于可以在阳光下自由地奔跑。
上官浅觉得雪重子说得对,对寒鸦柒来说,忘记也是一种幸运。
“远徴弟弟的两株出云重莲都用了,他不得心疼坏了?”上官浅望着跑远的两抹影子,忽然想起了这茬。
宫尚角轻笑道:“我求了他许久,他才应了,你不如想想该怎么谢我才对。”
上官浅上下打量了几眼宫尚角,也跟着笑起来。
“你要我怎么谢你?”
宫尚角握住上官浅的手,神色忽而变得郑重。
“明日我们大婚……”
“浅浅,我们生个孩子吧……”
上官浅还未来得及回答,脑内沉寂许久的系统也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
【宿主,现在发布您的最后一个任务:往后余生,请和宫尚角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吧!】
(全文完结)
(但,后续还有超甜番外!)
番外一 大婚
良辰吉日。
大红绣金线的吉服在上官浅面前铺展开,她背过身,让丫鬟们伺候自己穿上一层又一层的繁琐衣饰。
宫紫商和云为衫站在一旁等候,二人俱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过宫紫商脸上更多的是明晃晃的艳羡,她绕着穿戴齐整的上官浅看了一圈,不由得赞叹道:“浅浅,你真是太美了,这不得把宫尚角迷得神魂颠倒?”
“是这衣服好看。”上官浅看着镜中光彩四溢的自己,谦虚了一把。
“是上官妹妹人好看,这衣服不过衬得气色更好一些罢了。”云为衫贴心地替上官浅拨正了腰带上的穗子,随口夸赞道。
上官浅弯唇笑了笑,将这恭维之语照单全收。
自从灭了无锋之后,云为衫便有意无意地笼络上官浅,她和上官浅本就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况且今后也算是一家妯娌,因此上官浅并不介意这样的示好,如今两人的关系至少明面上看起来不算太坏。
梳妆打扮完毕,宫紫商小心翼翼地将龙凤盖头盖在上官浅的头上,牵着她走出了屋门。
执刃殿内早已披红挂彩布置妥当,到处是一派喜气洋洋。
此刻宫门所有人都聚在执刃殿内,站成两列,等待着吉时到来。
高堂上,坐着三位长老。
他们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欣慰地看着面前穿着大红喜服的宫尚角,对这场婚事甚为满意。
上官浅是消灭无锋的最大功臣,长老们皆为当初误会她而感到羞愧,今后自是会加倍敬重她这个执刃夫人。
随着吉时已到的号角声响起,上官浅踏进了执刃殿的门槛。
宫紫商牵着她走到宫尚角面前,将手中的红绸交到了宫尚角手中。
上官浅和宫尚角各执红绸的一端,站定拜了天地。
“礼毕,送入洞房——”
金复梗着脖子拔高了声线,特意强调了这最后一句,说完还不忘冲自己的主子眨了眨眼。
宫尚角抿了抿上扬的嘴角,根本压不住自己的笑意,却小心翼翼地牵起了上官浅的手。
上官浅的体温本高于宫尚角,但这次她却摸到了宫尚角一手温暖潮湿的汗意。
上官浅盯着自己的脚尖,有些诧异。
难道宫尚角是在紧张?
不过成个婚而已,他居然紧张得手心出了汗?
不过上官浅也不拆穿宫尚角,任由他牵着自己走进了角宫的新房。
新房其实就是宫尚角的寝殿,她来过无数次了,但这么遮住视线由人牵着走进来还是第一次。
她有些新奇地被宫尚角安置在了床边。
“我还要出去敬酒,你要是累了可以掀开盖头休息,等会我让人送些吃的,你别饿着。”
但他说归说,却一直牵着上官浅的手不放。
宫尚角难得说这么多话,上官浅不由得轻轻笑出声来。
“好啦,你先忙去吧,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
宫尚角捏了捏上官浅的手,虽然很想看看盖头之下的妻子,却忍住了。
“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宫尚角说的“很快”,其实是深夜。
鼓响二更,宫尚角才推开了新房的门。
“被他们拖住了,宫子羽一个劲灌酒。”
宫尚角带着浓重的酒气,却还是稳稳当当地走到了床前。
上官浅依旧盖着盖头,一丝不乱地端坐着。
“不是让你歇歇吗,不用一直顶着盖头。”
“听到你的声音才盖上的。”上官浅老实回答道。
宫尚角没接话,过了好久,才一把挑开了大红盖头。
“其实你早就见过我穿婚服,也并没有什么稀奇……”
上官浅还未说完,便看到宫尚角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眼里的惊艳之意丝毫不曾掩盖。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宫尚角坐得更近了些,将上官浅半圈在了怀中。
“那时你不是我的妻子。”
“可我没变,还是长当初那个样子。”
“不一样。”
宫尚角执拗道,温热的酒气喷洒在上官浅面颊上,他欲吻上她的红唇。
“还没喝交杯酒。”
上官浅偏头,拿起了床前案上的两杯合卺酒。
宫尚角乖乖地接过,二人如鸳鸯交颈般,喝尽了杯中酒。
只是上官浅刚放下杯子,宫尚角就迫不及待地吻了过来。
他口中的酒还未咽下,直接渡到了上官浅口中,上官浅抗拒着,便有晶莹的液体顺着她的唇角流下,让本就暧昧的气氛更添了几分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