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说着,声音就越发低下去,最后变得几不可闻。
宫紫商倒是被他这副纯情的样子勾起了兴致,不由得想要逗弄他一下。
“不看别的男人,那相公你怎么不给我看?”
“我......我给了......”
“哪有,你每天晚上都要吹灯,我啥也看不见,白天你又忙,我根本就没有好好看过好吧。”
宫紫商气鼓鼓地双手叉腰,抬头用凌厉的眼神质问金繁。
怎么说呢,金繁的肌肉摸起来确实手感很好,在床上也确实很猛,只是黑灯瞎火的,到底是少了些视觉刺激,让宫紫商有些不够满意。
宫紫商嗓门本来就大,再加上在这样的光天化日之下大声嚷嚷这事,让金繁恨不得当场找个洞钻进去。
他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花公子,发现他依旧心无旁骛在打铁,这才放下心来。
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自己向花公子宣誓主权的好机会吗?谁让他天天找宫紫商做研究,把她的心都带野了,他也不想想,大小姐已经是个有夫之妇了,就不能和她保持一些距离吗!
这么想着,金繁原本想回去房中细说,却硬生生地留在了原地。
“那你现在给我摸摸呗。”
宫紫商说罢,就要上手。
金繁自然不肯,两人就在门外拉拉扯扯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
花公子终于听到了动静,放下打铁工具,朝宫紫商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他没穿上衣,就这么赤裸裸地走了出来,那大块肌肉近看更有冲击力,宫紫商实在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上面。
“啧啧,小黑,你这肌肉练得可真好......”
花公子戳了戳自己的胸肌,一脸无害地抬头。
“要摸摸吗?”
宫紫商还没来得及回答,金繁便拧紧了眉,拉着宫紫商就要走。
宫紫商还没过过手瘾,压根不想走,却掰扯不过金繁,他的力气实在大得惊人。
二人啥也没说就离开了,只留下花公子一人在原地摸不着头脑,疑惑片刻后,他便又回去打铁了。
虽然他也真心仰慕过大小姐,可他知道大小姐心里只有金繁,自从他们成亲之后,他就放下了对大小姐的一片痴心,只真心祝福他们。
这边,金繁将宫紫商拉出去好远,才稍稍松了劲。
“金繁,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一句话,让金繁原本还黑着的脸,立刻变得担忧起来。
“哪里疼?没事吧?”
宫紫商摇摇头:“也就手腕子有点点疼啦,相公你呼呼就不疼啦。”
金繁一下就明白她是在诳自己,却还是轻轻拉起了宫紫商的手,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吹了吹。
“不疼了吧?”
“嗯......”宫紫商故作娇羞地垂了头,却很快又换了副气呼呼的表情:“差点忘了,金繁你吃错药啦?突然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回去。”
宫紫商疑惑:“回去做什么?”
“你不是想看吗?回去,让你看个够......”
天降福利,宫紫商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
毕竟,这种情节,她不止一次梦过了。
金繁却不是在说笑,他认真地牵起宫紫商的手,这回十分温柔,拉着她往商宫走。
“大小姐想怎样都可以......”
“以后,大小姐的眼里,只能有我一个男人。”
番外十 云为衫1
午后落了些雨,稍凉了一些的空气,却很快又被升腾翻滚的暑气蒸透。
街上行人稀少,除了谋生的小贩,没人愿意顶着这热辣的酷暑上街。
云为衫正走在梨溪镇的小街上,薄汗黏着她的衣衫,带来几分燥热与烦闷。
梨溪镇对云为衫来说,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她在训练中,曾千百次念及这个地名。
时至今日,午夜梦回之时,寒鸦肆训练她时的那些话语也仍会不断回响在她脑中。
“不论别人怎么问,都咬定你是梨溪镇云家长女,云为衫。”
“说,你是谁?”
“我是梨溪镇云家长女,云为衫……”
但其实梨溪镇的云为衫,不是她,或者确切来说,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云为衫。
“跟了一路了,还不打算出来吗?”
云为衫没回头,只驻足在云家门前,幽幽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消片刻,身后传来迟疑的脚步声,一道熟悉的男声同时响起。
“阿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从你开始跟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云为衫转过身,淡然的视线大大方方地落在了面前的宫子羽身上。
“你跟过来做什么?”
宫子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抿唇犹豫了片刻,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担心你的安危,又怕你不让我同行,所以擅自跟了过来……”
云为衫打断宫子羽拙劣的借口:“无锋已灭,我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宫子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云为衫的表情,生怕她和自己置气,连忙开口解释:“你只说回梨溪镇省亲,却没说归期,我……我只是怕你会就此离开,再也不回来了……阿云,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宫子羽身形高大挺拔,气质却温温吞吞,并无半分锐气,此刻垂着头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让云为衫不免有些心软。
她抬头看了宫子羽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算是默认让他同行。
宫子羽读懂了云为衫的眼神暗示,立刻高兴得像一只大狗狗似的围着云为衫转,若他有尾巴,此刻怕不是早摇到天上去了。
然而云为衫却并没有走进云家大门,而是径直提步离开。
宫子羽有些摸不着头脑:“既到了门前,为何不进?”
云为衫瞥了他一眼,应道:“若你再问,我就真的生气了。”
宫子羽登时噤若寒蝉,一言不发地跟着云为衫,缓缓走到了云家后门,又跟着她翻上了院墙。
高墙内,是白墙黑瓦的几进院落,面积不大,却甚为雅致。
云为衫熟门熟路地带着宫子羽摸进了西侧的一进小院,悄无声息地隐匿在了屋瓦之上。
面前这方小小庭院里种着芭蕉,宽幅的深绿叶片半掩着窗台,露出窗前对镜梳妆的半张美人面庞。
宫子羽顿时讶异地看了一眼身侧的云为衫,比对了许久,方才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
那窗前的女子,竟和云为衫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云为衫一动不动,只静静地盯着窗前的女子。
“阿云,她是谁?”
“她是云为衫。”
“那……你又是谁?”
云为衫终于缓缓地转过头,轻启朱唇,脸上是一副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
“我也是云为衫。”
番外十一 云为衫2
明明是燥热的天气,宫子羽却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
“阿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为衫垂了垂眸子,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她是我双生的姊妹,我们都叫云为衫。”
宫子羽更为震惊了:“为何你们要取相同的名字?”
“为了做一个假身份,进宫门。”
无锋已灭,云为衫如今已为自由之身,便再不对宫子羽有半分隐瞒,如实地说出了一切实情。
“我与她是双生子,自小她养在云家,我则在无锋训练,为的就是长大以后,由我成为云为衫,替她去宫门做新娘。”
宫子羽闻言皱了皱眉:“可为何去无锋的人是你,而不是她呢?这对你来说不是不公平吗?”
云为衫轻轻摇了摇头,再次望向窗前的女子。
“哪有什么公不公平,你又何尝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十分如意呢?”
作为无锋,不管是刺客还是暗棋,都无法真正自由自在地活着,总是要受挟持制约。
现在无锋已灭,所有人才真正可以站在阳光下,自由自在地活。
云为衫足间轻点,翻飞的裙摆带起了一阵劲风,与宫子羽一同落在院中。
明明几乎没有什么响动,却还是惊动了窗前的女子。
她惊恐地朝这边望过来,见到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时,才骤然卸下了所有防备。
“姐姐。”她喊道。
云为衫朝她点了点头,踏进屋子。
三人在小茶桌前坐下,另一个云为衫替大家斟茶。
她也穿着和云为衫同款的黑色袍裙,指上涂着鲜红的蔻丹,斟茶的动作也几乎和云为衫如出一辙。
宫子羽盯着她的手,略微有些出神。
“我们,是不是几乎没什么区别?”
云为衫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了一口,又放下了。
宫子羽忙不迭点头:“确实相像到,连我都快要分辨不出了。”
“那,你不会把我和姐姐弄混吧?”另一个云为衫笑将起来,声音和云为衫几乎听不出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