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过太阳的被褥暖洋洋的,又软又蓬松,妻子柔软细长的银发铺散在床上,就好似那操控着人偶的傀儡丝,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靡丽,年少的丈夫躺在她身上,如同粘人热烈却又乖顺至极的大狗狗。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一起就能将彼此的心充满,戴着婚戒的两只手紧紧十指相扣。
“要吃点什么吗?”负责至极的特级厨师妻子看着天花板。
“唔。”丈夫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半点都不想离开对方,“您想吃什么?”
“你饿了吗?”妻子说。
饿了吗?
丈夫一愣,这一点在她知道他所需本质并第一次为他提供对他而言真正意义上的食粮后就应该再清楚不过。
饿了吗?
他撑起身子,看着身下神情冷清平淡的新婚妻子,看着他们紧紧相扣的双手,无比切实的感受到不管是出于他们彼此的认知还是世人的习俗规定,他们都算得上是真正的夫妻了。
一种无法言说的饥饿感袭上,丈夫在妻子默认愿意的前提下有权益去向对方索取自己想要。
那抹锈红与海蓝再一次蒙蔽了女人的双目,少年人炽热的爱欲在暧昧缱绻的呼吸交换之间传递而来,那具冰凉的身体如同将要融化的雪水般覆盖而来,带着死亡都无法分割的黏着感,入侵着怀里的温软。
“慢、慢点……”热烈而缠绵地吮吻着妻子的少年发出含糊的呢喃,“能量传得慢一点少一点,不要给得……太多……慢慢来。”
“抱歉。”过分慷慨的妻子有些心虚地移开双目。
“很紧张?”少年人喘着气,他也很紧张,他对繁衍后代根本不感兴趣,越是寿命漫长且强大的种族就对后代越无兴趣,但是他却对妻子有着无比痴狂的爱欲,“或许说点什么会好点?”
他们都是彻头彻尾的新手,哪里知道怎么做才能缓解此刻黏稠甜蜜得窒息的氛围,要知道被蜂蜜淹没窒息可比水淹还要来得痛苦且难以挣扎。
“……?”她疑惑地看着他。
在新婚妻子的注视下,年少的丈夫垂下头颅,轻轻吻过她的眼睑、嘴角、脖子并缓着呼吸真挚道:“我将染上你的美丽,我将化身为你*。”
没有文学细胞的妻子笨拙地被吻着,难以被伤害的她却被爱人一个接一个柔软又热切的吻亲得忍不住轻轻颤抖,那份痒意比疼痛要更加入骨。
少年郑重无比的宣誓般重申道:“我愿意把一切捐弃,但求化身为你*。”
不妙……真是大不妙……
爱究竟是什么?世间的爱都是如深沉而黏着吗?
我已经无法区分我与少年的温度,他似乎真正的融入我的身体,那样柔软而脆弱,像是被室温融化的巧克力一样甜蜜,但这份甜蜜一旦过了头确实是让人不堪承受的。
即便是甜蜜的糖果一旦吃过了头,也会让人觉得舌头发麻味蕾无味,麻木而痛苦。
束缚着少年的镣铐锁链仿佛也将我死死缠绕住,我感到了恐惧,我凭生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浸润了眼眸的泪水不知因何而生,还未落下便被怜惜地吻走,随之还有小心翼翼的轻软舔舐。
可恶,他是狗吗?
这份扭曲而纯粹的爱就如同诅咒,要将我拉入泥沼之中,少年人的讨好也掩盖不了这份深沉的诅咒与欲念。
我侧头看着被死死扣着的右手,无名指的戒指在天色暗下来后散发出来的光辉愈发明亮却依旧温柔,它的光辉将会是亘古不变的永久。
似乎是注意到我的视线,彻底展露出侵略本性的少年就那样在我的注视下拉过我的右手,在我的无名指上落下一吻。
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了。
“我爱您。”他笑着说,“请看着我。”
他还想要我看多久?
“您知道的,除了爱您,我没有别的奢望*。”少年低垂的眼眸就仿佛是一位站在神像前双手合十祷告的圣子才会有的虔诚真挚,“是您让我生了奢望,将这份奢望实现。”
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我了吧?
是我自己养出了这样一头难以餍足的野兽。
等我吃上晚饭,已经是十点之后的事了,我很累,这份疲惫不限于身体,还有我的心理,我就仿佛是被采阴补阳了,我第一次恨自己的强大反而成了外星水母放纵的理由。
我想说脏话,但是我说不出脏话。
可恶,为什么我说不出脏话?
是因为我眼前的puppy eyes吗?
锈红发的少年趴在桌子上侧头看着我,傻乎乎地笑着,左手小指勾着我的右手,脸上是餍足的薄红,他的领口之下是我不堪忍受留下的齿印,事实证明即便被我撕咬,他也只会更加的欢喜。
我左手拿着筷子,面无表情地吃着饭,侧眸看向他,少年把脸往臂弯里埋了埋,他左耳的水母耳坠也跟着他‘趴’在了桌上发出一声轻响,柔软又无害。
我目移,脑海是那水母耳坠不断轻灵作响的画面,这个漂亮可爱的耳坠在我的眼里已经无法是最初的模样了。
韶年织拨了拨自己左耳下的水母耳坠,看着她淡淡垂眸专注着手里的饭碗,眸光一深,只觉得欲壑难填。
坦然无视着年下丈夫的注视,我慢吞吞地咀嚼着菜,晚饭理所当然是韶年织做的,我在他做饭的时候把我的午觉补了一下,但还是有些困倦。
“你进食吃饱一次大概能多久不进食。”我问道。
“吃饱的话,在不需要战斗的情况下可以维持三四个月,毕竟我在成长期,对能量的需求比较大。”韶年织诚实地回答道,“如果进行了战斗或是使用了能力,会根据消耗来决定。”
我点点头,心里有了打算,韶年织的这个习性可以说相当好养活。
吃完饭,我收拾好碗筷,韶年织十分理所当然地将我手里的活接过去干完。
洗漱完差不多该歇息的时候,我躺回床上就有了感觉不妙的预感,果不其然少年那离开我后又迅速变得冰凉的身躯贴了过来。
“你——”
我刚一开口,就听见少年在我耳边发出一声简短而轻软的音节:“汪。”
诶?
我之前有把说他是狗的心声说出来吗?
第42章
遵循着生物钟醒来, 我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感受到了身上不属于自己的重量。
大狗似的少年蹭了蹭我的头作为道早,我被他蹭得偏了偏头, 默默给他顶了回去。
韶年织一怔, 又黏糊地把头顶了过去。
两人对视一眼, 少年笑了出来,我知道自己此刻大概也没什么面部表情了,但我想自己这次回应做得相当不错。
起床的我拖着背上黏着感十足的外星水母一起走进盥洗室, 接过漂亮触手递过来的牙刷和杯子,我刷完牙洗好脸, 擦干手戴上婚戒,步调与我一致的少年走到衣柜前。
我盘腿坐在床上等待着他的今日选择。
今天的气温更低了,我被少年多围了一条红色的围巾。
再过段时间哥谭就会下雪了吧?
我很期待自己在这座城市的第一个新年。
早饭是阳春面,清澈的面汤搭配细面与菜叶看上去格外的赏心悦目, 我拿起筷子正要吃, 一口锅突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红发少年一铲将锅里的煎蛋加进了我的碗里。
——爱心形状的双黄蛋。
看样子还是没有用模具煎出来的。
我抬头看向少年,我的丈夫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是在求夸奖。
我面无表情地用筷子将这颗心从中间夹开成两半,一半加进他的碗里。
煎蛋只是煎蛋的味道,但是出奇的比我煎的蛋好吃。
把碗筷收拾好,我和韶年织一起出了门, 今天的哥谭也是难得的晴天,仿佛是在安抚经过了先前大战不安的人心,秋冬的暖阳总是更得人喜爱。
大厦的大屏幕上,新闻正在列说着莱克斯·卢瑟的罪状与大都会的灾区重建情况, 在一旁的荧屏上亮着黑鸦少女的海报。
“新任总统上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改善法律执行程序,增加法律执行效率, 坚决抵制资本对于法律的侵袭,并宣称会不惜动用钢铁手腕,人民利益高于一切……”
我听到了有关‘卡尔-艾尔’的消息,莱克斯·卢瑟正在作为反面例子与‘卡尔-艾尔’进行着对比,看得出主持人的话语十分的客观,完全是在将双方的所作所为不添油加醋的讲述出来,增加了信服力。
虽然依旧有人对‘卡尔-艾尔’的来历和目的持有怀疑,但更多人的选择相信了‘卡尔-艾尔’,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因为他是“superman”,被大家冠以“人间之神”的名号并信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