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
说起来,曹蛟为了铲除情敌,也是费尽了心思。
徐进才作为芸娘的前夫,在被曹蛟发现几次三番跑到芸娘面前邀宠后,就被调到了千里之外,尚未开化的荒漠古族。
那里终年烈日炎炎,缺衣少食,是个乌龟都不下蛋的鬼地方。
想起前两日徐进才派人送来的信件,说一月前在荒漠中发现了一片绿洲,经他教化,如今不开化的蛮族已大多会说梁朝官话。
信件结尾,还特意写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鬼画符。说经他调查,发现蛮族之外另有异族,特此上报。望将军能派兵驰援,助他继续教化蛮族。
曹蛟无意开疆扩土,但蛮族尽早教化,于他而言有益无害,便大手一挥送去了一万兵马。
除了徐进才,每次和芸娘见面总是亲亲热热的吕庭杰,也被曹蛟找借口塞了个官,让他返回原籍去了。
本是无心插柳之举,没想到却让曹蛟的势力自此之后在江南生根发芽。数年后竟真的做到了,武官以陇西王为首,文官半数为陇西王附庸的地步。
万幸李燕归是真的不在意权势,否则,将来两方势力一旦水火不容,江山是否改姓,还真是未知数。
至于最令曹蛟厌恶的蒋珂。当日,他一怒之下本欲杀了小白脸泄恨,结果被蒋珂视死如归,装模作样的姿态气了个半死。
好个故作姿态的小白脸,等你被磋磨成了五大三粗的糙汉子,看你还如何用皮相引诱旁人!
曹蛟对周边大大小小的异族了如指掌,当即命人把小白脸捆了手脚扔到女子为尊的女狄族。
似小白脸这样的稀罕品相,定能让他好好享受接下来的人生。
在并州又养了半年,芸娘始终脸色泛黄,身体疲乏。
曹蛟急的火急火燎的难受,找了无数大夫上门医治都全无作用,最后还是位年轻大夫试探着建议道,“是否是夫人水土不服,敢问夫人是不是南方人士?”
芸娘的确是南方人没错,可她在幽州也生活了许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曹蛟不肯相信这个结果,断然道,“此前在云州都好好的,怎会到了并州就不适应!”
“呃,”见将军不肯听自己的建议,大夫沉默片刻才继续道,“并州有许多山脉,云州却是平原。依在下所知,住惯平原的人的确会不适应山脉之地。”
曹蛟从十几岁就在西北生活,至此已生活了二十年,他从不觉得并州有什么特殊之处,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想到芸娘可怜巴巴的躺在床上,对自己的脸自怜自艾。他虽心下不忍,还是命人准备车马,亲自送芸娘回幽州。
说来奇怪,越往幽州走,芸娘的脸肉眼可见的白嫩起来,再也没有往日那层淡淡的黑黄。
“等睿儿再长大些,我就带他去幽州看你。”
接连生了两个孩子,一个二十天就被抱走做了皇帝,另外一个养到八个月就被迫分离,芸娘泪如雨下,“我真是一个坏娘亲。”
“别哭,你是个好娘亲,睿儿长大后会懂得。”
她自己都难以接受这样的自己,又怎能苛求孩子懂?
芸娘流着泪摇头,“我舍不得睿儿。”
“我会好好照顾睿儿。都是我的错,没等你养好身子就让你怀了睿儿。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好在幽州养身子,等你身子养好了,我就把睿儿送到幽州陪你。”
“真的吗?”芸娘泪眼蒙眬的抬头,“将军是说笑的吗?”
“不是说笑,你养好身子,我一定会把睿儿送来。”
芸娘闻言立刻擦干眼泪,红着鼻头保证,“我会好好养病,不会再多思多想了。”
曹蛟把她送到城外三十里处的凉亭处,就干脆利落的领着队伍打道回府了。
与此同时,金缕玉靴的端亲王率着禁卫军早已在此处等了一个时辰。
四目相对之时,一贯清冷孤傲不苟言笑的摄政王悄悄红了眼眶。
车队再次启程,直奔幽州城。
两年未见,妍儿已经长成个大姑娘了,看到娘亲终于礼佛归来,小丫头哭着扑进芸娘怀里,“娘,我好想你。”
“娘也想你,”芸娘紧紧抱着女儿,眼泪倏然而下,她很快梳理了情绪,擦去妍儿脸上泪水,“宫里好不好玩?听你爹爹说,皇上都会说话了,是不是?”
“对啊,”小姑娘被转移了话题,喜滋滋拉着娘亲的手说个不停,“弟弟走的可快了,就是说话暂时还说不清楚。爹说我小的时候比弟弟聪明,是真的吗?”
妍儿看看爹爹,又看看娘亲,大有爹娘但凡说的不一样,就要当场找人对质的模样。
“当然了,妍儿是最聪明的小朋友。”夫妻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嘿嘿,”得到了爹娘的一致夸奖,小姑娘乐的手舞足蹈,“师父们也都说我聪明呢!”
李燕归看出芸娘心绪不佳,挽起她手道,“明日我陪你进宫看看我们的孩子。”
小小年纪就被封为安乐长公主的妍儿,大多时间都住在皇宫里陪着幼帝同吃同住。所以出入皇宫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再熟悉不过。
闻言立刻蹦跶着举手,“我也去,我也去,我给娘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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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大圆满结局!
完结撒花!
第305章 番外上一世
胃里一抽一抽的疼,好像有人拿刀在一刀刀捅她的肚子。
除了生孩子,芸娘再也没受过这样的苦楚,她疼的小声抽噎,双目紧闭,抱紧身上的男人求饶,“夫君,我太疼了,别来了,夫君…”
正在勤奋耕耘的男人闻言果真停下动作,认真观察她脸色。
见美人神情不似作伪,肩宽背厚肌理分明的男人从她身上起来,扬声道,“来人,传大夫。”
芸娘被两个男人放在掌心娇养呵护多年,被宠的越发娇滴滴。她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的曹蛟,委屈的张开双臂,“将军,你弄的我好疼,抱抱我。”
本以为经过多年调教,曹蛟早就知冷知热,体贴入微了。谁知一时不察,险些被他弄死过去。
男人脸色微变,怀疑的上下扫视了她几遍,而后一言不发走上前单手把她拥入怀中。
芸娘素着一张脸,虽然眉宇间略有疲惫之色,但在烛火映照下,依旧美的我见犹怜。
她坐在床上和赤裸身体的曹蛟相拥,此时的角度恰好能让她把脸放在曹蛟胸前。
“扑通扑通,”强有力的心跳传来,随着对方的心跳声和逐渐温暖的怀抱,芸娘渐渐平静袭来。
“将军什么时候到幽州的,睿儿昨天还说想爹爹呢,没想到将军今天就来了。”
对于一觉睡醒就在曹蛟府里这件事,芸娘不觉得奇怪。多年相处下来,两个男人早已默契无比。
想当年,她自从生了睿儿,就一直身体不好,被迫和睿儿分开。
睿儿满三岁后,曹蛟就把睿儿送到了幽州。芸娘爱子心切,便对外宣称收为义子,将睿儿养在端亲王府。
幽州百姓对于端亲王和陇西王不仅没成水火不容的死敌,反倒成了莫逆之交的事情啧啧称奇。
好家伙,端亲王长女是陇西王的义女,陇西王独子又是端亲王的义子,这可真是亲上加亲。
不管外界如何揣测,芸娘只关起门来过日子。睿儿对她这个娘亲很亲近,又生来聪慧,很招妍儿喜欢。
可能因曹蛟久居西北,她不免心里觉得愧对曹蛟父子,因而对睿儿多了几分疼爱。
妍儿年岁长了,不计较这个,谁知宫里的小皇帝听说她极其宠爱义子,却有些吃味。
芸娘免不了入宫时多哄哄自己的宝贝儿子。
就这么闹哄哄的过了几年,她又给李燕归生了两个儿子。至此,府里每天都是一堆孩子,吵的她头疼,也没时间散发母爱了。
总而言之,她私心里是觉得亏欠了曹蛟和睿儿的,所以每次曹蛟回幽州时,她都会腾出所有时间来补偿他。
“睿儿?”
男人声音出奇的冷静,尾音微微上挑,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芸娘浑身发软没有力气,冷静下来后才发觉自己不仅肚子疼,胃疼,那里疼,甚至脖子也疼。
她揉了揉脖子,随口道,“是啊,睿儿七岁了,正是懂事的年纪,能说出想爹爹这种话,可见是真的想将军了。虽然有我这个娘陪着,但爹爹对孩子也是至关重要的,将军以后能不能多回来几趟?”
“我们的孩子,七岁了?”曹蛟语气奇异的重复了遍她的话。
芸娘此时终于发现不对劲,她松开手臂,仰着头望向曹蛟的脸。
是曹蛟没错。
可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男人眉宇间满是傲慢和漠视,嘴角噙笑,微微垂眸迎接她的打量。整个人像是打盹的狮子,虽看着漫不经心,但你若是敢上前挑衅,无疑会死的很惨。
她越看越心里发凉,眼前之人是曹蛟,却又不是曹蛟…
这分明是第一世那个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又狠辣冷漠的曹蛟!!!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没有出声。
恰在此时,门外有人低声请示,“王爷,大夫来了。”
是了,第一世的曹蛟,人人都唤他王爷。第二世的曹蛟,人人都唤他将军。
“进。”
背着药箱的大夫规规矩矩给曹蛟磕头请安后才弓着身子道,“请姨娘系上红绳,小人为姨娘悬丝诊脉。”
悬丝诊脉,这能治明白吗?
芸娘嘴快的反驳,“不必,直接诊治即可。”
那大夫头垂的更低了,一句话不敢说。
良久的沉默后,曹蛟沉声道,“听她的。”
诊治过后,大夫开了足足二十几包药,有安胎药,补神药,气血药等等一大堆。
直到大夫离开,芸娘还摸着肚子傻呆呆的回不过神。
她居然忘了,第一世,她被送给曹蛟时已经怀了徐进才的孩子。
不管眼前这个世界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她都不想为徐进才生孩子。
“大夫等等,把这安胎药换成滑胎药,”她反应过来后,忙出声喊住大夫。此时门口处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大夫的身影?
“不寻死了?”曹蛟把她所有动作看入眼中,玩味一笑,“想装疯卖傻糊弄我?”
习惯了对她百依百顺用情至深的曹蛟,如今再猛的面对完全陌生的男人,芸娘心里憋着一股火,上不去下不来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