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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这药我不吃! > 这药我不吃! 第84节
  窦长宵:“快的话,两个多小时吧。”
  耳机里安静了会儿,才说:“过几天再搞吧。”
  窦长宵体会了下这话的意思,应该可以总结为“想早点见你”。
  他没忍住笑了下,计划落空带来的郁闷情绪顷刻间便消失了。
  “好。”
  宁烛的调子往上扬了起来:“嗯。那我现在从公司回去,先挂了,不打扰你开车。”
  窦长宵应了一声,决定原路返回。
  前面的路口可以掉头,他轻踩刹车减速。
  刹车踩下去,车速却并没有减缓,仍保持着原有的速度行驶着。
  未经思考,他本能地又踩了一次,仍旧没有反应。
  窦长宵动作滞了下,第三次尝试。
  没有反应。
  他头脑空白一瞬,心里忽地凉了一下。
  “宁……”
  窦长宵下意识地喊出一个字,又闭上了嘴。
  刹车出现问题,即便是技术不错的老司机碰到这种情况都会慌张。
  窦长宵没在这种情绪里沉浸太久,很快就冷静下来。
  耳机里本打算挂断的声音顿了下,说:“怎么了。”
  窦长宵没有回答,只敢专心应付眼前。
  来不及思考刹车怎么会出现问题,他打开双闪,接着快速扳动手刹,尝试点刹。
  点刹让车速有所减缓,可惜效果并不明显。
  几十米外就是一个红绿灯路口。这个时段过年期间道上人不算多,前面的路口往来车辆稀少。
  只能闯过去了。
  车辆飞快地向路口逼近,人行道的红绿灯也在此刻变了色。
  一辆小三轮从人行道上冒出头,悠哉地打算横穿过去。
  汽车的嗡鸣声接近,蹬着三轮的小老头闻声向左转头,旋即瞪大了眼睛。
  两车快要撞上的前一秒,窦长宵没有一丝犹豫地向右打了方向盘。
  车轮跟右侧的道牙石摩擦出一圈火花,车身惯性绕着右前轮转了半圈。
  前轮越过道牙石,直直地撞上前面一棵粗壮的行道树。
  “轰隆”几声巨响——
  几片沉重的铁块被撞击得与车身分离,砸穿了几米外的广告牌。
  高速行驶的车身被硬生生地截停。
  那巨响声静了下来,只剩下机器内部噼啪的报废声。
  那个蹬着小三轮的老头子被惊得连人带车地抖了几抖,回头看着那辆白车碎裂哀鸣的惨样,他的腿软得没有力气,三轮也仿佛是后怕地停了下来。
  扭曲变形的车身内部,窦长宵的手机屏幕闪烁了几下,恢复成最原始的黑,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彻底地死去了。
  车前的玻璃碎得只剩下周边几圈黏连在一起,裂出许多道纹路,中央的碎片飞溅向车内的各个角落。
  驾驶座上的人一动不动。
  窦长宵一只眼睛半睁着,意识涣散地望着面前那个巨大的玻璃空洞。
  大片的血色从睫毛上垂落下来,流进了眼睛里,视野被染成红色。他却感觉不到太多疼痛。
  意识陷入昏迷的前一刻,窦长宵心想,还好坐在这里的是自己。
  第72章 【修】
  魏庭风这天还在医院值班,下午接到宁烛的电话。
  他最初还有些莫名,直到宁烛说出自己的位置,他愣了下,立刻应了声好,以最快速度赶去了手术室。
  他赶到的时候,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只坐了一个人。
  魏庭风跑得气喘,见到人就问:“什么情况?”
  宁烛抬头看他一眼,神情难测。
  “车祸。”
  魏庭风一怔,“谁受伤了?怎么发生的。”
  “长宵。他开了我的车。”宁烛轻声说,“交警查过监控和车,似乎是刹车有问题,他在路口紧急避让的时候出了意外。具体原因还在查。”
  刹车出问题?
  魏庭风心里有些古怪,但观察宁烛脸色不大好,压着没说出口。
  “你看了现场照片吗?严重么。”
  宁烛:“看过了。”
  却没回答严不严重的问题。
  魏庭风还想追问,但当他在宁烛身边坐下来时,忽然看见对方的瞳孔不正常地放得很大。
  他顿了下,当即选择了保持沉默。
  魏庭风抬手搭上宁烛的肩膀,但手心下面的那副骨肉就像是死去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魏庭风被对方的这副神态吓到,立刻喊了一声:“宁烛!”
  手底下的人这才动了,转过头对他笑了下,说:“没事。”
  不知等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从里走出一位医生。
  两人都站了起来。
  那医生跟魏庭风认识,跟其对视一眼后,先跟宁烛解释了情况。
  窦长宵伤得不轻。最严重的是胸腹,其次是上肢,他护住了头部,因此头上的伤势较轻。手术还在进行中,所幸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庆幸地道:“多亏他是个sa,这种程度的车祸也没伤到内脏。换成身体一般的,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魏庭风松了口气,扭头去看宁烛。
  宁烛语气镇定地跟医生道了谢,只是听见人平安无事之后,方才还好好的眼眶却变得红了。
  魏庭风跟宁烛认识这么久,头回见对方这样。
  他上前在宁烛后背上拍了拍,这才敢问:“是意外吗?”
  “意外?”宁烛讥讽地道,眼神凉了几分。
  ……
  窦长宵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以后的傍晚。
  他应当算是疼醒的,胸腹和右臂的麻药劲儿早过去了。
  他在昏睡中被痛得微微皱眉,缓慢地掀开眼睫。
  耳边有道熟悉的人声在讲话,声音放得很低。
  窦长宵迟缓地转眸,看见宁烛拿着手机,在跟人讲电话,眉头拧得很深。
  宁烛这时也注意到他,怔愣后匆匆挂线,朝他走过来,俯下身。
  两人对视了几秒,宁烛没说话,伸手轻轻摩挲窦长宵的眉骨。
  他脸上有明显的倦色,但见人醒来,那种疲倦就被神态里的放松和安心掩盖了。
  窦长宵看着他,思维能力逐渐恢复了点。
  他尝试启开唇齿,发出一些音节。
  嗓子很干,但可以说话:“……你那辆车,刹车有问题。”
  宁烛动作一顿。
  窦长宵蹙眉,刚刚苏醒,思考得很艰难:“应该是……春节的时候动的手脚,你的司机不在,只有你一个人会开那辆车。”
  宁烛收回了手,心头浮现一股怪异的不快。
  再开口时,他声线里有种不易察觉的沉:“你知道自己伤到哪了吗?我好端端在你面前坐着,你不关心自己,倒是有心思操心这些。”
  宁烛没再说别的,起身从病房出去给他接水。
  窦长宵趁着这会儿活动了下身子,确定双腿和左臂只受了外伤,没有伤筋动骨。
  等宁烛回来,窦长宵润过嗓子,也恢复了点精神,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你有查小区监控吗?”
  宁烛静了几秒,憋了几天的情绪忽然就被对方这种不合时宜的关心给点炸了。
  他不可避免地加大了音量:“你才刚醒,就不能好好歇着?总想着我干什么。”
  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在,闻声诧异地转头看了看他俩。目光尤其在宁烛身上打转良久,诧异这家属怎么在病人刚醒过来就凶人。
  窦长宵下意识地皱眉,这个动作拉扯到脸上的伤口,他于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但那双深沉的黑眼睛彰显着他的态度。
  两人对峙半天,最后是宁烛在这位病号面前先妥协了。
  他抿紧唇,花了一些时间冷静下来,才道:“……查过了。”
  “除夕夜那天,小区里几乎没人在外面逗留,有两个人在我车子附近徘徊很久。不过那两人装束得很严实,加上是夜间长相难以分辨。他们从小区出去后上了辆车,警方查监控只能跟到郊外,之后线索就断了。我汇报完了,你能安分点休息了么?”
  窦长宵也让了一步,暂时没有再更加深入地追问。
  过了会,他小声地说:“我的手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