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此毒的人心思昭然若揭，就算要不了两个孩子的命也要让他们成为一个痴儿，当真是恶毒至极。
“那宸儿和禧儿现…现在可还……”温若双唇颤抖着艰难吐出几个字，后面的话不敢问出，早已被眼泪浸湿的锦帕从手中滑落，眼中已经被懊悔和痛苦占据，整个人脆弱得像是一碰就会碎掉的泥娃娃。
元政眉头紧锁，眼中似藏着无数冰刃，随时都会一击命中，周身散发的冷意让在场的所有人不寒而栗。见帝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方太医身子忍不住一抖，忙拱手道：
“回皇上、贵妃娘娘，还好发现及时两位小殿下体内的毒尚轻，调理一段时日便可完全祛除，对身子不会有太大影响，也不会危及性命。”
“微臣方才将两位殿下的贴身衣物，童具都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问题，臣猜测应是通过吃食或是熏香让两位小殿下摄入此物的。”
“宸儿和禧儿还小，臣妾也不喜用香所以未央宫几乎没有香料，都是用新鲜的瓜果和鲜花摆在房中且都是经过仔细检查后无任何问题才用的。”温若想了一下说道，如此熏香的猜想便被排除，只剩吃食了。
“两位殿下还未断奶，平日里除了会喂一些羊奶外就是奶嬷嬷喂奶了。
宫中的羊奶都是由御膳房每日现挤了送来的，给小殿下喂一些，余下的也会用来做成糕点和其他吃食，娘娘爱吃的百花酪里就有羊奶，若是……”明嬷嬷也接着道，说到这时脸色一变，朝温若看去，急问道：
“娘娘近日可有察觉身子不适？”
本只是两个小殿下，若再加上贵妃的话后果不是众人能承受的，方太医快速上前为温若把脉，半晌后长松了口气，“娘娘的身子并无异常。”
同一批羊奶贵妃无事那就代表羊奶应该是没问题的，但为了谨慎起见温若还是让明嬷嬷将两个孩子喝羊奶的碗和能接触到的东西都拿了过来让方太医一一查看。
“回娘娘，这些都没有发现问题。”
羊奶的嫌疑被彻底洗除，几个奶嬷嬷感受到帝王的视线，压迫感让几人冷汗直冒，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喊道：
“求皇上、娘娘明鉴，就是借奴婢们一千个胆儿也不敢毒害两位殿下啊。”
“能成为两位小殿下的奶嬷嬷是奴婢几世才修来的福分，奴婢断不会做出这种抄家灭族的大罪，再者贵妃娘娘待奴婢们极好，所有的吃穿用度皆是上乘，奴婢一直感念在心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娘娘和两位小殿下的事情，求皇上和娘娘明鉴。”
几人中跪在最前面的奶嬷嬷忠心道，剩下的三人也跟着一起，“求陛下和娘娘明鉴。”
元政看着几人的神情不似做伪但两个孩子身中米囊之毒乃是事实，“你等都说无辜那宸儿和禧儿体内的毒从何而来？莫非还能凭空出现不是？”
几人不敢反驳，面色渐渐白了下去。
“皇上，臣妾今日能发现异常还是通过袁氏的细心才得以察觉，不如让臣妾问问？”袁氏就是跪在最前面的奶嬷嬷，自方太医说两个孩子只需调养些时日便可痊愈时温若就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得到元政点头后转身对几位奶嬷嬷道：
“本宫知道你们照看宸儿和禧儿一向细心，今早也是袁嬷嬷说两个孩子近日过于安静且食量增大本宫才会察觉到不对，但此事若不查明往后不知还会不会发生，你们仔细想一想近日可还有什么其他异常之处，不管是关于宸儿和禧儿还是你们自己的。”
几人听贵妃说完都开始想最近发生的事，温若也不再说话让她们想。
只回到元政身旁时低语道：
“陛下，臣妾心中有个猜测。”
“宸儿和禧儿的衣食用具阿若都十分细心和谨慎，幕后之人在这方面寻不到漏洞便转而从乳娘身上找机会，比如乳娘的吃食和其他东西,阿若可是这般猜想的？”元政没有问她是何猜测而是直接说了出来。
“陛下怎知？”温若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又想到什么轻拍了下额头有些懊恼道：“臣妾都能想到的事情陛下身为天子怎会想不到。”
“朕也是方太医说了之后才有这般猜想，阿若聪慧也定能猜到。”
第112章 图痛快？不可能
“皇上、娘娘，奴婢想起来了。”
两人说话间袁嬷嬷突然出声。
“近日御膳房送来的膳食看着与往常无二，但味道越来越好，一日吃不到还会有些心痒难耐，奴婢只当是御膳房的手艺精进了，但方才听方太医说此物食用后会上瘾，会不会是那膳食中加了毒物？”
你们也是如此吗？余下三人齐齐点头。
“皇上，现在刚好是用午膳的时间，臣妾让小全子去将几位奶嬷嬷的膳食领回来让方太医查一查。”
“朕也有此意。”
“除了这个可还有其他异常之处？”温若又问向几人。
“回娘娘，奴婢也不知是不是异常，之前所有换洗的衣裳都无任何不适但近日浣衣房送回来的衣裳奴婢总觉得味道与之前的有些不同，也不知是不是奴婢的错觉。”跪在袁嬷嬷身后的奶嬷嬷轻声道。
“可还有近几日送来还未穿的衣衫？”
“有的。”
“冬梅，你跟着柳嬷嬷一起去将衣裳取来。”
“是。”
两人不敢耽误很快便将衣裳取来交给方太医。
“皇上、娘娘，这衣裳上的确有米囊之毒，应是用掺了米囊的水浸泡过的。”
“安得海，你亲自带人去浣衣房，将负责几位奶嬷嬷衣裳的人押下。”
衣裳的事刚了小全子便带着膳食回来了，方太医又查了膳食，眉头皱起，“回皇上，这膳食中米囊用量极重若晚几日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在奶嬷嬷的膳食中下毒，毒素残留在几人的体内，这样奶嬷嬷每日喂给两位小殿下的母乳中也含有米囊之毒。
再加上背后之人还在几位奶嬷嬷的衣裳上动了手脚，浸了米囊水的贴身衣物也会在身上有所余留，两种准备所求都是想致两个孩子与死地，如果晚些发现就算人没事也会变成痴儿！
“皇上一定要抓出幕后黑手为宸儿和禧儿做主，孩子还那么小能知道什么呢，若孩子出了事臣妾如何活下去，下毒之人是想要了我们母子三人的命啊！”温若痛哭出声，眼中装满了后怕。
“阿若相信朕，朕不会放任这般蛇蝎心肠的人藏在宫中!”
“臣妾相信陛下，只是太害怕了，臣妾怕……”女子的泪一颗接一颗，言语中的惧意十分明显。
未央的动静太大，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各妃嫔也不敢妄动，唯有平时与温若交好的几人匆匆赶向未央宫。
与几人一起到的还有冷宫走水的消息。
“火势是从废妃孙氏的院子开始的，等奴才等发现扑灭时已经来不及了，孙氏没有救出来。”
未央宫刚出了这事孙氏所居的院子就走水了，这很难让人不怀疑。
不止其他人这么想，元政心里也是，甚至不止是孙氏，就连柔福宫的孙贵人元政都有几分怀疑。
俞小仪也是跟着田妃三人一起到的未央宫，在宫人禀报走水一事时俞小仪却突然用手捂住了鼻子，将田妃拉得离皇上又远了些，这个动作不小，元政也察觉到了，有些不悦道：
“俞小仪这是作甚？”
“请皇上恕罪，嫔妾无事时喜欢研究些香料，也会自己制香使用，方才……”俞小仪抬眸看了眼皇上，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接着道：
“方才在皇上身上闻到了欲合香的味道。”
元政脸色沉了下来，欲合香，一听这名字便知不是什么好香。
“这香有何害处？”
俞小仪欲言又止，双唇开合几次后才红着脸道：
“倒……倒也不是，嫔妾在制香百典中曾见到过，这香是由马鞭草、百合、肉豆蔻以及神秘果还有其他一些香料合制而成，味道清香似花似果，有…有极强的催情效果。”
宫中明令禁止使用这类东西的，如今却在陛下身上闻到了，可不是小事。
“陛下应是无意间沾染到的，味道极淡应不会有那效果，田姐姐怀有身子所以嫔妾担心，才……陛下恕罪。”
“小安子，去将孙贵人请来，再派几个人去给朕仔细搜。”
“俞小仪起来吧。”
孙贵人殿中的香味可不就是似花似果吗，难怪近几日除了孙贵人宫中他哪儿都不想去，从前也无这样的感觉，是他大意了，一个贵人竟使这般下作的手段，孙尚书真会教女儿，前有孙氏后有孙贵人。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刚才被派去柔福宫的小安子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瘦小的小太监。
“皇上，奴才还没到柔福宫就遇到了这小太监一脸慌乱的说有事禀报，听他说自己的柔福宫孙贵人身边的小太监便先带他过来了。”
“奴才参见皇上，贵妃娘娘，皇上万安，娘娘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