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慌忙伸手要合上书页,生怕她的话在含沙射影,惹来祸端,轻声安慰道:“奴就甘愿守着殿下,做一辈子笼中雀。”
徐靖安将残梅别在侍女鬓边,目光穿过廊下的雨帘,落在宫墙外隐约的青山上,语气笃定:“再怎么精巧的笼子,关得住身子,也关不住心。”
“为什么?”侍女追问道。
徐靖安闭上眼睛,任凭梅花落满肩头。
因为命运。
她想起话本里写过的千万种重逢,就像话本里写的那样,女二一定会找到被困的女主。
无论女主在哪个地方,她都会找到她。
一年、两年、十年又如何?
等待是漫长的,徐靖波却不觉得孤独。
“因为我知道,”徐靖安睁开眼,见树上梅花又开了几朵,“她一定也在某个地方,竭尽全力地,向我走来。”
骤雨不终日,桐花发于旧枝,兵荒马乱的时代早已过去,一处荒烟中,无名小寺迎来了它的第一个客人。
客人的声音隔不断室外雨声。
洛池的水碧了又枯,春光消逝、草木凋零。
景徐十九年,明行将一封书信焚化在佛前。第一句写的是,流水今日,明月前身。
这些年行脚于南北古寺,听老衲讲经,旅居各寺,听他们的话,身上总有故人的影子。
此生长路漫漫,不知还能走向何方,又不知何时才肯搁笔停书。
为亡者超度,替活人守夜。
习惯了离别,便心中再无执念。
明行不再动作,它在等下一个转弯,下一场雨,等下一个推门而入的人。
洛池不见青春色,白杨但有风萧萧。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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