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没有将椅背放下，只是这样坐着。
黑漆漆的大蝙蝠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高大健壮，怀里抱着的人却白皙纤细，在色彩与体型上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你累了吗？”尤莱安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给他刷了个治疗：“回去喝一杯热牛奶，早些休息。”
想必今天的夜巡也可以让夜翼版蝙蝠侠代劳。
布鲁斯抱着他的手微微收紧：“热牛奶还是不必了。”
尤莱安笑吟吟地道：“这你说的可不算。”
管家侠会监督每一个不爱喝热牛奶的蝙蝠侠。
布鲁斯叹了口气：“饶了我吧。”
他把头埋进尤莱安颈窝，冰凉的面罩压在脖子处敏/感的肌肤上，尤莱安忍不住颤了下。
“你抱得太紧了……”青年的声音里透着点警惕和慌乱。
“拥抱是抚平疲惫的最好方法。”布鲁斯一动不动。
“睡觉才是。”尤莱安嘟囔，但他没把人推开，还伸手在布鲁斯后背轻拍几下。
就算是难得的示弱，也是沉默的，他们都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大概过了几分钟，布鲁斯才吐出一口气。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处，那块立刻红了，看起来像是淡粉色的奶油蛋糕。
尤莱安用手在那使劲蹭了蹭，才把渗进皮肉里的痒意蹭掉。
他其实还没搞清楚布鲁斯为什麽突然心情低落，只以为是连轴转太久带来的疲惫。
“九头蛇被消灭后，应该暂时不会有外来势力在哥谭捣乱了。”尤莱安想了想：“往大都会吹恐惧毒气的法师抓到了吗？”
“现在说这个？”布鲁斯的语气无奈，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战甲上坚硬的位置避开尤莱安：“抓到了，复仇者那边负责的。”
那应该是奇异博士出手了？
尤莱安思索两秒，还没来得及继续询问，布鲁斯忽然抓住他的手，指尖在那戒指上摩挲。
“这是迪克送你的。”他摸着宝石光滑的横截面，语气平静，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检测魔法的道具罢了。”尤莱安抽出手，五指张开在他面前晃了晃：“迪克说我戴了项链，所以才拿了戒指给我。”
他眨着眼，忽然笑起来，唇角上扬：“你不会是担心迪克喜欢我吧？我们才认识不久，而且我看他比起男友，说不定更想当我儿子。”
有几次就差明着叫他小妈了。
“那你愿意吗？”布鲁斯轻笑。
“好像我说不愿意，你就不追我了似的。”尤莱安撇了下唇，他五官灵动，做这样的表情也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布鲁斯的胸膛轻轻震了两下。
尤莱安有点累，他挪了挪位置，自发换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布鲁斯身上打了个哈欠。
“你可以眯一会儿。”布鲁斯说，他放低了椅背。
在狭小昏暗的空间这样紧密的拥抱，不带情/欲，只让人觉得熟悉而安心。
在尤莱安身边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布鲁斯的手掌搭在对方的腰背处，感受着呼吸带来的起伏。
尤莱安睡着了，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张开嘴，呼吸从脖子附近的肌肤轻轻拂过，仿佛娇嫩的花瓣飘来，顺着脖颈落进心底。
布鲁斯半合上眼，短暂地沉沦在此刻。
战机悄无声息地驶入蝙蝠洞。
夜翼和罗宾刚刚夜巡归来，他们制服还没有换掉，一个个便在拐角处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布鲁斯抱了尤莱安下来，青年一点警觉性都没有，明明身子被挪动并有所察觉，但只是不满地咕哝两声，似乎是觉得光线太亮，把脑袋往他怀里埋，蝶翼似的睫毛颤了颤，愣是没睁眼。
还需要训练，布鲁斯心想，低头看到人睡得脸颊红扑扑，又觉得应该只是尤莱安今天太累了。
他平稳地抱着人往外走。
杰森在那边使劲捅迪克的腰子，被迪克反手捂住脸，两个人扭成一团，再一探头，布鲁斯没了。
“上去了？”杰森问。
“没看到他换制服。”迪克摘下面罩，露出年轻的面容：“看起来他们感情发展得还不错嘛……你别捅我了，我是不会插足布鲁斯感情的。”
“我是让你往后看。”杰森咬牙。
黑漆漆的大蝙蝠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他们身后，白眼睛静静地凝视他们。
被人悄无声息地绕后，带来的惊悚感过强，迪克一瞬间起了层冷汗。
然后他才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了什麽……嗯，非常安全的一句话。
“小点声。”布鲁斯低沉道，他刚刚已经把尤莱安放在不远处的办公椅上，看着在他离开时守护哥谭的孩子们：“早些休息。”
虽然迪克总是不小心干出以蝙蝠侠身份连续后空翻的事，但在阿卡姆的人蠢蠢欲动的情况下，依旧能维持好哥谭的平和，确实拥有了足以独当一面的能力。
不过离家出走还是太孩子气了。
布鲁斯换下制服，走到椅子前时，发现尤莱安已经醒了，但醒的还不太彻底，迷迷糊糊地缩在椅子里盯着他这个方向看。
他的衬衫扣子才系了几颗，尤莱安的目光就一点都不客气地顺着敞开的领口一路往下滑。
他先前给布鲁斯做治疗时，不仅治好了身上的伤，上边的疤痕也淡了不少，胸肌鼓囊囊的，撑起衬衫，十分具有观赏性。
尤莱安盯了一会儿，等人走到眼前，困懵了的脑子才渐渐回神。
布鲁斯脸上带着笑，特别大方地握着他的手往上边一摁。
“你以前很喜欢。”摘掉变声器后，男人的声音醇厚又富有磁性：“你摸，这几年中应该变大了。”
尤莱安：……！
确实变大了，不对，他为什麽在摸布鲁斯的胸肌。
他猛地清醒，瞪大眼睛看向布鲁斯，对方微微挑起眼角，望过来的眼神还有点无辜：“怎麽了？”
尤莱安笃定：“你趁我睡懵了□□我。”
“那你现在清醒了？”布鲁斯眨眨眼：“我可没抓着你的手柄它往我衣服里伸。”
还停留在健硕胸肌上，甚至还捏了两下的手嗖的一下收回去了。
本来尤莱安还挺坦然的，他才不相信自己会主动把手往人衣服里伸，肯定是布鲁斯先开的头，那胸肌都在手边了，不小心摸两下多正常。
但等他目光一扫，发现不远处一大一中两个身影眼睛放光似的盯着他们看，他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孩子还在呢！”尤莱安下意识道。
说完总觉得怪怪的，果然，迪克在旁边挥了下拳：“这个味对了。”
一般父母亲热时，害羞的人就会轻推一下另一位，说上一句“孩子还在这儿”，这时候另一人就要不依不饶地追过去，硬是要亲上几口才肯罢休。
不过这两段不管哪一个放在布鲁斯身上好像都有点可怕……
“你能不能管管他。”尤莱安听得一清二楚，额头上冒出几根黑线：“这对吗？”
“孩子总希望家庭关系和睦。”布鲁斯说，他弯了弯眼眉：“而父亲的感情之路顺利显然在其中至关重要。”
第118章
四个人一起出蝙蝠洞的时候，阿福早就在外边等他们了。
“欢迎回来，布鲁斯少爷，很高兴看到您一切顺利。”他笑眯眯地端来热牛奶：“夜深寒重，快些喝了暖暖身子，早点休息。”
“我之后再喝。”布鲁斯的脚步转了个弯。
“之后就凉了。”尤莱安丝滑的一个跨步挡在他面前，义正辞严：“这可是阿福辛辛苦苦热好的。”
布鲁斯无奈，只能端起牛奶，一杯牛奶硬是喝出敬酒的气势，喝完还朝尤莱安展示了一下空杯底，看起来潇洒得像是在参加某个派对。
尤莱安满意了。
他回房间洗了个澡，把身上的硝烟和血腥味都洗掉，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鼻间是房间内淡淡的木质香，四肢陷在床垫里，舒适得大脑都昏昏沉沉起来。
这种安静又闲适的独处几乎让他觉得今天一天忙的那些事已经很遥远了，现在事情尘埃落定，他也该回到他平静普通的日常中。
——哈哈，根本回不去。
尤莱安早上刚摸到手机，就被屏幕几十条信息轰炸，他懵了两秒，发现有一般都是赫伯特发来的，差点以为昨晚学校又被炸了。
好在这次学校没事，有事的是他自己。
赫伯特发来一张照片，又发来一个网址，尤莱安都不用点进去，就能看到上边大写的标题。
“超人疑似拥有新恋人：高空激情相拥！”
尤莱安眼前一黑。
他飞速点开各链接内的图片，确定自己连下巴都没露，才呼了口气。
看这些照片的角度，应该离他们不远，昨天恐惧毒气都吹得满城，克拉克都中招了，怎麽还能有人能拍出这麽清晰的照片，真不愧是超英世界的群众。